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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個了,還是說你該怎麼辦吧。”安純好轉移話題,扯到唐優悠身上。

“四月二十是父皇五十生辰,到時宮中設宴,楚東霆一定會來,這也是個機會,要不找個由頭求到聖旨賜婚?”楚秋霏建議道。

“這個不錯,這個不錯!”唐優悠拍手道,“不過什麼由頭呢?”

“這個還可以再想想。”

“宮中設宴,我去不了。”安純好有些遺憾,“我尚在服孝期。”

“皇帝五十生辰,舉國同慶,你服孝期豈不是觸了霉頭?再說了,你是官家小姐,你這次不去,以後會落下多少閑話?你和侯爺總是要去一個的。”楚秋霏分析道。

安純好點點頭,“霏兒說得對,侯爺最近教導我哥,忙不過來,可能還是得我去。”

“一直聽說你哥哥回來了,還沒見過他呢。”唐優悠好奇道。

“妹妹——”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在下安以漠,見過唐小姐、七公主。”安以漠一派謙謙君子儒雅風度。

唐優悠、楚秋霏禮貌回禮後,幾人又紛紛落座。

“這是我剛從鋪子上帶回來的糕點,大家趁熱嘗嘗。”安以漠把手中的紙袋在小木几上攤開。

幾人隨意地拿起一塊,狀似津津有味地品嘗着。其實不過是尋常糕點罷了,不知道是在哪家小店買的,還有些硬渣,味道也有些差。

安純好見兩位好友吃得甚是艱難,打着圓場:“這是我哥哥特意買給我的,你們都給我還來,我要一個人吃!”遂伸手搶了兩人手中的糕點,放進了紙袋裡。這兩人平時都是好吃好喝的,怎麼吃得慣這種普通糕點?只有哥哥,受苦太多,見過的東西太少,把這尋常糕點也當美味佳肴來獻寶。

安以漠很高興又表現出一些責怪,“小好,怎麼這般不懂事?”

楚秋霏連忙說:“沒有,沒有,我們平時很隨意的。”

唐優悠也附和着點頭,可能覺得再坐下去沒什麼意思,稱家中有事,便告辭了。過了一會兒,楚秋霏也回去了。

庭院中僅剩下了兄妹二人。安以漠屏住呼吸凝視着安純好,她雖未施粉黛,但卻清新出塵,美得動人心魄。

“哥哥,你怎麼了?”安純好疑惑地在安以漠面前揮舞着手。

安以漠條件反射地捏住眼前細小的手腕,“啊——”安純好一聲痛呼驚得安以漠鬆手,他這才回神。

“妹妹,對不起,哥哥不是有意的。”安以漠連連道歉,臉皺成一團。

安純好揉着手腕,心中暗暗奇怪:哥哥剛剛那一下雖是條件反射,竟使出了點功力。要是普通人可能察覺不到,但自己畢竟也是習武之人。

“妹妹,你不肯原諒哥哥嗎?”安以漠苦惱地抓着頭髮,“我沒用,我沒用……”

安純好連忙制止了他,道:“我不怪你了。只是你剛在發獃,想什麼呢?”

安以漠確認安純好的神色,的確沒有再怪自己。“我看妹妹的美貌竟出了神,妹妹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仙女。”

安純好面上微笑着,心中驚駭:這是一個哥哥該對妹妹說的話嗎?哥哥被拐賣前,好歹也是在侯府長大的,從小學到的禮儀和習慣是會潛移默化,跟隨一輩子的。是因為哥哥這麼多年沒有讀多少書的緣故嗎?

“妹妹,今日我在鋪子里學東西,老是學不進去,爹都對我失望了。”安以漠抱着頭一臉愁雲,忽又兇狠起來,“就怪那個陳老闆,爹讓我跟他學學,他居然跑到爹跟前告狀,還說我沒經商頭腦。看等我接下侯府鋪子後,怎麼整他!”

安純好瞧着安以漠凶相畢露的樣子,連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詫異。

“對了,哥哥,你從前呆的那個地方是哪裡?”安純好狀似隨意地問道。

安以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無措,卻被安純好捕捉到了。“你問這個做什麼?都已經過去的事,我不願意再提了。”

“妹妹無意揭露哥哥傷疤,只是妹妹想托七公主派人去剿了那個地下團伙,一來是為哥哥出口氣,二來也免了更多的小孩受毒害。”

“不用了,想必那個地下團伙早已撤離了吧,去找也是找不到的。”

安純好點點頭,算是這事翻篇了。安純好很明顯地看到安以漠舒了一口氣,心裡的疑惑更濃:他鬆懈什麼呢?看他對陳老闆的態度,想必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為何面對地下團伙卻如此寬容?他在自己面前尚隱藏不好自己,這麼多年是怎麼在地下團伙頭目眼皮子底下生存的?

“妹妹,說了這麼多話,你也辛苦了。喝口茶解解渴吧。”安以漠端着一杯茶遞到安純好面前。

“茶水涼了,不好喝了。”安純好婉拒。

安以漠笑道:“這剛涼的茶水才正好喝呢!”

安純好遂接過茶杯,一仰頭喝了下去。

“哥哥就先告辭了,妹妹稍後用過晚膳後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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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漸深了,恬雅閣里丫鬟嬤嬤伺候安純好睡下後,都回屋歇息了。

一道人影潛入了恬雅閣內室,對着床上的倩影“嘿嘿”賊笑兩聲,道:“你真以為我是你那個倒霉哥哥?”此人正是安以漠。

他悉悉索索地脫掉周身衣物,就想要爬上床去。“這幾日想你這小妖精都快想瘋了,生得那麼美,殺了你又不捨得,還是先享用一番再說,死了倒可惜了。”

“姐姐,啊——”小尾巴迷迷糊糊地闖進內室,竟看到一個裸體男子出現在房裡,一時驚嚇大喊了出來。

安以漠怕招來其他人,連忙衝上去捂住小尾巴的嘴,不料卻被咬了一口。

“喲,還挺野的嘛!”安以漠擦了擦手上滲出來的血,再度抓住想要逃跑的小尾巴。

“你不是安以漠哥哥嗎?”小尾巴哪裡逃得過,很快就像小雞一樣被拎住。

安以漠凶相畢露,“我才不是安以漠呢!他在哪個旮旯死了都不知道,你們還都以為我是他,都對我那麼好!不過既然被你撞破了,你就得死。本來我的任務只是殺了安淮遠和安純好的,想不到你還要比他們先走一步了!”

一聲悶響傳來,假安以漠後腦勺遭到重擊,痛得鬆了手。他並未倒下,回頭一看,竟是安純好!她眼睛裡充滿冰冷,清醒萬分,“你沒有……”

“就憑你的小伎倆?你想要殺我,也不事先了解了解我?且不說我自小便對藥理感興趣,就看你今天攙和在茶里的那些藥粉,還沒攪勻呢。而且我一聞就聞出來了,我的茶香味可不是那樣渾濁,那是劣質迷藥的味道吧。”

假安以漠惱羞成怒,舉起拳頭便要向安純好掄去。

“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迷藥!”說罷,安純好手一揮,一把白色藥粉鑽入口鼻,假安以漠頓時渾身無力,癱倒在地。安純好一般不會輕易使用武功,能輕鬆解決的時候為什麼要費那麼大勁?

“小尾巴不怕,到姐姐這邊來。”安純好輕聲對小尾巴道。真怕這小丫頭遭遇這麼多事,以後會落下一個膽小怕事的性格。

“說,誰派你來的?”安純好冷聲質問道。

“我不會說的。”假安以漠一說完,嘴角便流出鮮血,他兩眼一白,死了。

“糟了,他咬舌自盡了。”

夜已經很深了,安淮侯府卻燈火通明。一具屍體靜靜地擺放在大廳里,隨意地蓋着一件衣物,露出了頸部以上。嘴角的血跡已被擦拭乾凈,臉似中毒了般烏黑髮紫,顯得詭異陰森。

安淮遠安靜地聽安純好講述完事情經過,重重地嘆了口氣,“看來我安淮遠命中無子了!”滄桑疲憊,盡顯無遺。

“侯爺,小姐,檢驗結果出來了。此人不是咬舌自盡,而是嘴裡早就藏了毒囊。”府醫凝重道,“此毒藥毒性極強,一旦咬破,瞬間便可致命。”

“那他可有戴什麼面具或是使過易容術?怎生得和我如此相像?”安淮遠疑惑道。

“這......面具倒是沒有,應該是天生的吧。其實世間有如此相像的兩人,也不足為奇。”

“真的么?”安淮遠喃喃,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道:“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府醫躬身退下。小廝們迅速把地上屍體抬出去,扔去哪個亂葬崗便不得而知了。

“小好,你受驚了。”安淮遠想摸摸女兒的頭,手僵在半空中一會兒,又縮回去了,“屋子都已經收拾好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要是在那屋子睡不着的話,侯府里的空屋,你看你喜歡哪裡,讓小廝丫鬟們打掃乾淨搬進去便是。”

安純好心裡很難受,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安淮遠,只得默默地退出大廳。跨過門檻,安純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偌大一個廳堂,顯得他背影孤獨寂寥,無限悲涼。

安純好回到恬雅閣,盯着剛擦未乾的地板出了神。小時候和母親見慣了生死,這些倒是不怕的。但這個假安以漠究竟是誰派來的?為何能如此精準地抓住安淮遠與自己的軟肋?

之前假安以漠倒地渾身赤裸時,安純好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一處標記。那是一個圖騰,與黑水門圖騰極其相似,好像顛倒了過來。難道他又是另外一個門派的?或者與黑水門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