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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沃扭過頭狠狠地瞪了白遙的眼,她都已經讓步了白遙還想怎麼著,白遙難道會不知道她說的是怎麼事情嗎,這根本就是赤果果的裝傻充愣。

鳳沃深吸一口氣,她剛才好不容易才有的平靜心情都要被這個壞傢伙攪壞了,她低頭看着走到自己身後的男人,憋着一股氣道:“你不要靠近我,離我遠點。”

“小沃,你的臉怎麼那麼紅?身體不舒服嗎?”白遙眸中是滿面通紅的鳳沃,他心裡憋笑憋得辛苦,也不知道鳳沃是羞紅了臉還是氣紅了臉。

鳳沃猛的躍下船沿,後背抵在靈舟的護板上。她抬起雙手掩蓋住自己的雙頰,手掌心觸及的地方果然灼熱一片。明明做了壞事的人是白遙,她有什麼可羞的。“你自己心裡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你要是再敢對我亂來,我必定不再對你客氣。”

白遙恍然大悟的嘖嘖兩聲:“原來你昨天是對我客氣了的,你有反抗的餘力卻任我親任我抱甚至任我”他刻意搖着腦袋湊到鳳沃身前,不可思議像是知道了什麼驚天秘聞般壓低聲音道:“扯你衣服,你該不會是在口是心非吧。”

鳳沃臉一分一分的漲紅,等到白遙把話說完她臉上已是爬滿紅暈。她怒極反笑道:“我從前竟不知你還有這般無賴的一面,白遙你根本就不是什麼溫潤君子。”

白遙不理會鳳沃有意的譏笑,聲音愈發溫潤緩緩答道:“我從來都不是你嘴裡的溫潤君子,更沒承認過。”

鳳沃還想反駁什麼,白遙便伸出雙臂支撐在她面前,她本就對白遙心生氣憤,哪裡會由他肆意靠近。鳳沃身子一矮想從白遙手臂下鑽過去,哪裡料得白遙一眼便能知曉她的企圖,已先她一步封住了她的退路。

鳳沃豈能隨白遙任意施為,她攏在袖中的手指迅速掐出一道手訣。白遙眸色一沉,他不過是隨便對鳳沃逗弄兩句,連手腳都還來不及做,鳳沃就怎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手傷人了嗎?

白遙身子依舊撐在鳳沃身上紋絲不動,鳳沃手腕上的紅藤卻已經蠢蠢欲動。白遙心底微涼,他倒要看看,鳳沃會如何狠心對付他白遙。

鳳沃身後幾人寬的護板猛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勁氣抽離,圍着靈舟的圍板頓時出現了一個缺口,就在白遙心一慌想要拉住站在缺口邊的鳳沃時,那少了一塊護板的缺口卻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

白遙的眼都看直了,此時那缺口正橫生出數塊甲板,不僅把缺口圍繞的嚴嚴實實還把原本鳳沃身後狹小的位置給生生往後挪了數丈,這靈舟還可以往外擴張?

鳳沃揚着小下巴後退了好幾步,離白遙遠遠的。她感覺自己要是不再拿點厲害的東西出來震懾一下場面的話,白遙還不知要如何胡鬧。

唉,五百歲的人了,還跑過來戲耍她一個小姑娘,真不知羞。

鳳沃所站的地方,也就是憑空多出來的那塊地方,從遠處看起來很是突兀,像是一顆圓圓的腦袋上突然隆起一個大包一樣。

白遙心裡暗嘆一聲,這靈舟果然是名副其實的九品靈器,名不虛傳啊。他在心中有片刻的權衡利弊後,才悠悠嘆息解釋道:“其實我昨天是捨不得你咬傷自己,情急之下才會堵住你的嘴巴,才會伸出舌頭想要去幫你抵住下唇被咬的傷口。”

白遙終於玩夠了。鳳沃心底鬆了一口氣,要是白遙出狠招的話,她不能傷及白遙的情況下就只剩下躲這一條路了。不過等等白遙嘴裡說的又是什麼渾話?就算白遙真捨不得她自殘,也犯不着用那種辦法。

鳳沃磨着牙艱難的咽下這一口惡氣,此時寄人籬下無依無靠的,她忍了!橫豎不過是幾句話的小事情,她忍不下去不聽就是了。

“小沃,不鬧了,我還有正事要和你說呢。”白遙清了清嗓子,收起了方才的玩鬧姿態,面色如以往般平靜,還略微帶了點嚴肅。

鳳沃點了點腦袋,這才是真正的白遙嘛。她從乾坤手鐲里拽出兩張小軟塌,擺在了突出來的那塊地方上,自己拍了拍身上的褶皺後坐了下去。

白遙微微一笑走過去也跟着坐下,低頭看着身邊百無聊賴的鳳沃,整理了一下思緒後緩緩說問道:“難道你不覺得雲卿在那群銀袍人里威望太高了嗎?”

鳳沃重重的點着腦袋,雲卿確實很得她那群小姐妹的心。

白遙欣慰的摸了摸鳳沃烏黑的腦殼,這丫頭還是懂他為她操勞的心思的。“袁影對雲卿比對你還要信服,你感覺出來了嗎?”

鳳沃又重重的點了點腦袋,白遙的目光倒是敏銳。她能感覺到袁影對她只是表面上的恭敬,而袁影對雲卿的態度,給她的感覺卻是完完全全無條件的唯雲卿之命是從。

這種態度她從很多人身上看到過,比如雲揚對她,還比如雲凡對九九,她絕不會看錯。

白遙抬起手又摸了摸鳳沃的腦殼,此時這小丫頭也太乖了些吧,難不成這丫頭對她手下的銀袍人也有所懷疑?

“那個叫綠枝的銀袍人也不太對勁,那天在甲板上對你的態度簡直太出格了,甚至她對你還有一些怨懟的情緒。”

鳳沃抱着膝頭眨眨眼看着白遙,那天幾句話幾個照面之間,白遙就能把這些人分析的這般透徹,這份敏銳的洞察力和對人心熟練的揣度怕不是簡簡單單幾十年就能練成的。

她又垂下腦袋暗自思量,雲卿這姑娘野心雖然大了些但還是很忠心耿耿的,當年她匆忙逃亡時,雲卿表露出來的態度不可能作假,她根本用不着擔心雲卿的忠誠。

鳳沃摸着自己光潔的臉蛋,想起袁影的臉和喉嚨都被上官凝心身邊的魔徒所毀,如今恐怕是慘不忍睹,還有那令人平白豎起汗毛的滄桑老嫗的聲音。鳳沃心裡泛着酸,一個清秀的女子突然遭此橫禍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算沒有瘋掉性格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改變吧。

袁影那姑娘還算是好的了,得知她來中原非但沒有躲起來不見人還跟着大家到靈舟上來見她,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鳳沃抱膝想了一會,倒是綠枝這傻傻為姐妹出頭的姑娘沒有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她對自己莫名的憤憤然啊。

“你現在要思慮的,應該是怎樣讓這些銀袍人對你死心塌地。”白遙等鳳沃想的差不多了才開口緩緩誘導。

隨時都有可能出狀況的手下,他不會留在身邊看着糟心,反而會毫不猶豫的扔掉。

鳳沃揚起腦袋,有些迷茫的看向白遙,等着他進一步解釋。

白遙嘆了一口氣,鳳沃就是對手下人太心慈手軟,若是在她自己實力強大且有穩當家業的情況下倒沒什麼要緊,可鳳沃現在不僅背負家仇,自身的實力也無法碾壓虛空界一眾高手。

他到現在還記得,雲卿胡亂收攏貨物這件事在他這還沒有個說法呢。

他認命的從自己的乾坤戒里掏出一盆花,指着上頭一朵長勢特別喜人的花給鳳沃看,解釋道:“一盆好看的花里最突出的一支,總是會被剪掉的。”

他言下之意,就是想告訴鳳沃,該舍的物該舍的人絕不能留下,否則也只會給自己平添麻煩。

是這樣嗎?鳳沃略帶疑惑的看着白遙手裡的花盆,其實白遙所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白遙也是為了她好才會抽出時間精力和自己談這些,可她總覺得事情還有折中的解決辦法。

其實銀袍人們對她不夠忠心這事也不能怪那些銀袍人,誰讓這些年她流年不利,自己的麻煩事一大堆,只好把中原六寶行這個重擔交到雲卿以及她身後一群小姐妹肩頭上。

這些人日日在一起共同支撐着這份重擔,自然而然便對雲卿這個挑大樑的生出了特別的敬仰之情,再加上雲卿在方家時就已經和這群小姐妹交了心,她就算是搭乘靈舟也趕不上雲卿在這些小姐妹心中的地位。

白遙收起花盆,寬大的手掌輕輕握着鳳沃的肩頭,鄭重其事勸導道:“鳳沃,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些銀袍人雖有些本事能力,但她們還遠沒有到能讓你冒險的地步。”

鳳沃又習慣性的一下一下輕啃着自己的下唇,心中兩個小人正吵得熱火朝天,冷不防腦袋上傳來一聲男子略帶威脅的輕哼。

鳳沃雖心有不滿卻還是連忙把身子一縮,臉迅速埋在曲起的膝蓋里。昨天的教訓太慘烈了,她一點兒也不想再重新嘗一遍。

白遙看着鳳沃把臉埋在膝蓋里很久很久,久到太陽都跑出來溜達了許久,鳳沃依舊紋絲未動一聲不吭。白遙皺着眉頭在耳邊低聲問道:“小沃,你考慮了這麼久,考慮出什麼成果了?”他心裡有些無奈,鳳沃遇事太優柔寡斷了,以後的路還怎麼走,還怎麼報滅族之仇。

鳳沃頭也不抬,像一根木樁似的杵在那兒。

白遙眉頭越皺越緊,鳳沃太不像話了,真仗着自己寵她便可以任性到這種田地了嗎。白遙忍無可忍,正打算把鳳沃的腦袋掰起來,他卻猛然之間想到什麼。

他小心動作輕輕把鳳沃腦袋給托起了,果不其然,那丫頭正閉着眼睡得香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