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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躲在門後,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

有人走了進來,似乎沒發現什麼異常,直接朝床上走去。

二胡大步向前,在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從背後將人脖子扣住,槍口頂在了頭上。

“別說話,否則斃了你!”二胡手上用了力,那人感覺到抵着自己太陽穴的是槍口,立即舉起雙手,做投降姿勢。

黑子將手機中顧乘風的照片拿給那人看。

“見過這個人嗎?”黑洞洞的槍口指着那名被嚇破了膽的男子。

男子拚命點頭,並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位置。

“見過!”他說。

聽到這人能說國語,兩個人瞬間覺得輕鬆了許多。

至少不會語言障礙。

“他現在人在哪兒?”

“山谷。”雖然不是普通話,但好歹能聽懂。

“帶路!”

兩人推着男子,讓他從房子里走出來。

另一個人還被捆綁在房間里,黑子擔心出什麼問題,想要把人一起帶上。

卻發現屋子的地上留下了捆綁用的繩子,人已經不見了,地上一個玻璃碎片,看來是割破了繩子逃走了。

“媽的!”黑子罵罵咧咧衝出來,朝花田遠處看,果然看到一個黑影正朝東跑去。

他舉起裝着消音*器的手槍,朝人影開了一槍。

黑影蹲了一下,臉朝下撲倒在了花田裡。

被控制的男子看到同伴被槍擊中,嚇得渾身發抖蹲在地上,不敢動了。

“山穀人多,帶過去,你們也活不成!我幫你們救人,你們把我從這裡帶出去!”男子情緒有些激動,蹲在地上哭喪着臉說。

二胡和黑子對視一眼,打開了對講機。

“抓到個會說中國話的,我覺的可以幫咱們一下。”

“不要輕易相信毒販子。”老黃提醒道。

“哼,毒販子都是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人,你們倆小心點兒吧。”

“他普通話說的好不好?”

“不太好,有種閩南口音。”

“問問他這裡的情況再說。”小包和虎子趴在山崖邊低聲說,“我們這邊和老黃那裡都沒有路了,正下方的山谷里應該就是這些人制毒和居住的地方,貿然進去肯定不行。”

二胡從口袋裡掏出一袋壓縮的牛肉遞給了那個人。

“你是中國人吧?”黑子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狼吞虎咽像是很久沒吃過肉的感覺。

男子邊吃邊點頭。

“胡建人……”

“福建人?”

“嗯。”

“奶奶個攥,咱倆是老鄉啊!”黑子拍着男子的肩膀大聲說道。

男子抬頭,一臉完全不相信的樣子看了他一眼。

黑子嘿嘿一笑。

“你別看我說話不像閩南,但我老家是福建的,常年在外地打工,方便工作,口音也變了,汝啥濃?”

聽到黑子最後那句家鄉話,男子的眼睛瞬間放光了。

“我搞林業胡,胡建泉州……”

二胡在一旁聽着這倆嘰里呱啦像說外語一樣說的挺起勁,悄悄在一旁對着對講機說:“這人讓黑子給忽悠的老歡樂了。”

二十分鐘後,黑子拉着男子,拍了怕他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

“我跟他進屋去畫島上的地形圖,順便了解情況,你去看看剛才我開槍打中的那個人還活着嗎?”

二胡點頭,臨走前低聲問黑子:“我怎麼記得你是東北的?”

黑子又是嘿嘿一笑:“沒來咱們班之前,我在連隊,班上有個福建人。”

“行啊你小子,真能忽悠!”

黑子帶着林業福進了屋,二胡朝花田深處搜索被打傷或者打死的人。

要是天亮了,這片田該有多美!

二胡默默在心裡說。

這麼大片五顏六色的花海,要是放在哪個公園裡或者景區里,能吸引多少人來看。

只可惜,這是罌粟,從破土開始,就帶着罪惡的花。

開的越美麗,毒性就越大。

沿着田間一條小路,二胡找到那個被黑子放倒的人。

正好打在後腦勺,人已經沒氣兒了。

擔心打草驚蛇,二胡就地挖了個坑,搜索了那人身上的所有東西後,把人埋了。

很巧,這男人脖子上也帶着一個海螺。

口袋裡裝着一小包白*粉,人精瘦,臉枯黃,一看就是個癮君子。

“對不住了兄弟,早死早托生,下輩子別再干這麼髒的事兒了。”二胡邊埋人邊念叨着。

“你這是給你自己解心寬呢又!”老黃嘴了解二胡,每次殺人回來都會作噩夢,後來部隊的心理醫生給他做治療,就這麼告訴他。

有罪惡,就早死早托生,活着也是受罪,你是在拯救他。

“吸毒吸得就剩皮包骨,我這次可是真解脫了他。”二胡感慨道。

“要是整個島上的人都制毒吸毒,那老大會不會也……”虎子擔憂道。

沒人說話,都沉默了。

誰都知道,在制毒窩點裡當卧底,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取得信任,就必須和這幫人同吃同住,不吸毒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顧乘風是被綁架到這裡來的,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能讓他乖乖聽話,接受控制的,就只有毒品。

“以那個林業福為突破口,咱們在拂曉之前行動吧。”老黃下了指令。

林業福給黑子畫出了整個島嶼內部的地形圖,着重畫了山谷裡面岩壁上山洞的位置。

並明確標明了顧乘風所在山洞的位置。

“他是島主的男人,每天和島主住在一起,一開始來的時候不聽話,被掉在山洞口一天一夜,差點兒死了,後來島主不忍心,把他放下來,救了過來。”

“現在呢?有沒有……給他吸毒?”二胡擔憂的問。

林業福笑了起來。

那是一個無奈的笑容。

“我們這些偷渡客,被抓到這裡限制了自由,還能老老實實給他們幹活,如果不是毒品,你說我們為什麼這麼聽話?”

對講機開着,五個人都聽到了林業福的話。

小包的心一沉,擔心的事情果然是發生了。

“這裡專門種植和生產毒品,主要是對罌粟進行前期的簡單加工,每個月會定期有船來將那些加工後的的原料運走,並給島嶼上所需的東西。島主心狠手辣,不聽話的,敢逃跑的,統統殺掉。”

“難怪海里那麼多人骨頭!”想到來的時候礁石灘裡面那些骷髏,黑子後背發涼。

這簡直就是原始社會的生存方式。

比黑煤窯還可怕。

“等等,你說,我們老大成了這個島島主的男人?你們島主是個女的?”二胡驚詫。

“是。”

這麼大個制毒工場,居然是一個女人在管理,看來這女人能力不一般啊!

聽到這兒,一直沉默的小包突然問道:“你問問他,島主是不是叫蒂亞?”

“你們島主叫什麼名字?”

“蒂亞!”

果然!

那個女人居然綁架了老大來當壓寨夫人!

“聽說是在外面帶回來的,平時島上的女人想多看那個男人一眼都會被島主抽鞭子。”

“看來這島主對咱們老大還挺上心啊!”黑子調侃道。

小包卻並沒有那麼樂觀。

“手機沒有信號,無法傳輸地形圖,你們等在那,我們過去找你們,到時候一起從花田那邊進入山谷。”老黃從地上爬起來,開始像西北走。

小包和虎子也沿着山崖邊緣開始向黑子和二胡靠攏。

小包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鐘。

他站在山坡上,看到了山腳下的大片花海。

“可真美啊!”虎子感慨道。

“這些東西,能害死多少人,又會害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小包雖然離開部隊很久了,但是見到眼前的景象,心中仍舊憤慨。

毒品害人不淺,源頭控制不住,是一大隱患。

二人到達小木屋時,老黃已經先行到達了,手裡還拎着一條手腕粗的死蛇。

見虎子臉色大變,老黃哈哈笑道:“一會兒餓了做蛇羹啊!”

“這是島主馴養的,圍在山谷周圍起保護作用。一共兩條,一公一母。這是那條公的。”林業福看了看說。

“那條母的已經被砍了頭扔在山坡上了。”

林業福一臉驚恐。

“這是島主的最愛,你們這麼做,她能殺了你們。在這裡,人命不如螞蟻。”

“島主的最愛不是我們老大嗎,那咱們要是把老大帶走,她還不得暴怒變身怪獸!”黑子沒正行的說。

虎子懟了他一下。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咱們趕緊研究研究怎麼進去救人吧!”

按照林業福所說,這裡有十幾條槍,但是都在島主的山洞裡,有事的時候,島主才會把槍分發給女人,男人是不能碰武器的。

山谷兩側入口,一面是花田,一面是海灘。

林業福在地圖上標註着。

看到山谷的兩個出入口,老黃沉吟道:“難怪南邊沒有啥人活動的痕迹,原來都在北邊呢!”

“南邊是專門殺人的地方,平時沒人會過去的。”林業福解釋道,“而且因為平時那兩條毒蛇總在花田和山坡附近巡邏,只要看到有人靠近,就會發起攻擊。”

“花田這裡不是最佳進入方案。”小包問,“另一個出入口距離這裡有多遠?”

“繞過去沒有路,那邊都是懸崖,游過去的話,至少兩個小時,而且東北方向的海里有鯊魚群,根本沒人敢在那裡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