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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於暖陽突然從床上爬起來,抓起外套要出門。

“你去幹嘛?”于思琪擔心弟弟就這麼跑出去會出事,趕緊攬着。

“我要去找吳桐問問,為什麼要騙我!”

“你給我站住!”于思琪臉色一變,大聲吼道。

於暖陽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到怒氣沖沖的姐姐。

“現在偷拍你陷害你的人巴不得再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好繼續抓住把柄讓你們兩個都翻不了身。你這會兒去見吳桐,不是自投羅網嗎!”

“那怎麼辦?我打電話他不接啊!”

“去找吳婷問問,他們是親兄妹,有什麼事應該會互相說說的。更何況如果事情鬧大了,吳桐家裡也不會放過他,為了你們兩個,你給我冷靜下來,先去問問再說!”

於暖陽冷靜響了一下,覺得姐姐說的有道理,轉身出門去了。

於暖陽離開後,于思琪仍是不放心,把孩子交給母親,出門去海星酒店找顧乘風商量。

笑笑見到于思琪來了,十分開心。

“思琪姐,最近咱們酒店的生意簡直太好了!我雖然累了些,但是我賺了好多錢啊!哈哈哈,好開心!”一提到錢,笑笑就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她的笑容感染了于思琪,讓她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些。

“你呀,不要太累了,差不多就得了,留着點兒力氣,回家和小包生一個小小包子吧!”

“哎呀思琪姐,你別調笑我了,”笑笑害羞的說,“對了,你怎麼突然來酒店了,孩子那麼小,放在家裡能行嗎?”

“我是有事來找乘風的。”于思琪說明來意。

“顧總他去蘭亭了,聽說那邊來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非要他去陪着。”

于思琪沉思,是什麼人能開口讓顧乘風去陪着吃飯喝酒的?以乘風的性格,一般是不會參加這種人情局的。

她有些不太放心,于思琪開車去了蘭亭。

當初蘭亭是顧乘風自己開的飯店,目的是為了談生意方便,誰知道越開越大,就成了現在的五星飯店,當初他和于思琪假離婚時,包括這家飯店在內的所有顧乘風自己的產業,全都是過在了于思琪名下的,因此當初顧澤宇就只繼承了萬成集團,其餘的,仍在顧乘風手裡。

于思琪到酒店,見門口停了許多車,找了半天才找到個車位。

經理見到于思琪,十分熱情的上前打招呼。

“顧太太,您也來啦,顧總都上去好半天了,要不要我和他說一聲,給您加個位置?”經理狗腿的跟在於思琪身後,微微躬身說道。

“他……在和誰吃飯呢?”于思琪問出心中的疑惑。

“您不知道嗎?”經理驚訝,“估計半個a市的人現在都知道了,省里的一個大領導來了,聽說是因為咱們a市上頭出了**案子,那個大領導,是專門被派來查案的。”

于思琪一愣。

“既然是來查案子的,幹嘛不低調一點,反而如此高調的招待客人,還讓顧總陪着?”

于思琪最不想顧乘風摻和進政治圈子,那些人的嘴臉,早在她見過副市長劉賀和市委副書記周伯明之後,就看清了。

“我剛剛進去布菜的時候,正聽他們說呢,說是這個大領導和顧總是多年前的忘年之交,這次專門選在了咱們酒店,就是因為想要見見顧總。太太,您要不要上去看看?”

“不用了,我還有事。”于思琪心中疑惑不已,但還是離開了蘭亭。

她現在不能離開家超過四個小時,因為女兒佩奇需要吃母乳。

顧乘風坐在蘭亭飯店最豪華的包間里,看着在坐的所有人,這頓飯已經吃了一個多小時了,但身邊這位,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在場所有人,除了顧乘風在外,估計心裡都已經沒底了。

顧乘風一一看過去,市長兼任市委書記夏長海,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周伯明,副市長劉賀,秘書長趙希宏,公安局長溫世初,還有幾個,是其他幾位副市長和公檢法的領導。

郝玉明這次,是把a市的整個領導班子都給請來了。

這麼大的排場,和這些政客坐在一起喝酒吃飯,顧乘風倒還是第一次。

除了夏長海和趙希宏,顧乘風和其他幾位完全沒有私下的交集,就算是趙希宏,也是因為夏長海的關係,他才有過幾次往來,在設計陳豹的時候,算是盟友關係。其他的,再無交集。

“郝書記,您這次來,是一個人啊?”劉賀試探着問,“怎麼沒給您安排一個助手?生活上工作上,也好幫襯一下您。”

郝玉明半白的頭髮,額頭眼角的皺紋,昭示着他的年紀已近六十歲。

但是那雙精神矍鑠的雙眼,讓眾人完全不敢忽視他的震懾力和精氣神。

郝玉明輕輕擺手,笑着說:“誰說我是自己來的,我是帶着一個司機和兩個秘書來的,司機在樓下等着呢,那兩個秘書,我讓他們直接進入工作狀態了,我年紀大了,車馬勞頓,又累又餓,所以才想着讓乘風張羅這麼一頓飯,正好把大家都叫來,也互相認識認識。”

“我你就不用認識了,老相識了。”夏長海呵呵笑着說,“不過你這突然到我們a市來,還是帶着紀檢委的紅頭文件來的,事先連個招呼都不打,是要抓現行啊還是怕有些藏着事兒的人提前有準備?”夏長海說話,每一句都不是廢話。

顧乘風雖然在這種場合里只是一個陪着郝玉明吃飯的,不能多言,但心裡卻一直沒閑着,他在分析每個人的心理,透過每個人的動作,他能夠看出到底誰是裝鎮定,誰是真心虛。

“要說老相識,乘風和我認識的最早了!”郝玉明拍着顧乘風的肩膀哈哈笑道,“這小子剛當兵那會兒,就是我帶出來的,全團第一的綜合素質,直接被我選中進了特戰團,我這個當軍長的,親自培養他兩年呢!”郝玉明提起往事,心情大好,“你小子!那會兒沒少氣我!”

“那時候正值年輕氣盛的時候,您也沒少給我苦頭吃啊!”顧乘風端起茶杯,有些委屈的說,“咱們今天都不喝酒,我以茶代酒,感謝您過去對我的‘照顧’。”顧乘風故意把照顧二字說的很刻意。

郝玉明哈哈大笑。

“你看看你看看,到現在還敢跟我皮呢!你呀!當初要是聽我的,將來說不定也和你夏伯伯一樣,對了,老夏,你兒子是不是還在部隊呢?”

“我那兒子,拿部隊當家呢,一年到頭見不到一會,頭些天受了傷,算是養傷在家住了些日子,傷還沒好就又回去了。”

見郝玉明這次的宴會好像只是想要拉拉家常說說私事,有些人坐不住了。

“既然您還有司機和秘書,不如一起叫來吃飯吧,現在是中午,工作的話,也要吃了飯才有力氣啊郝書記。”周伯明隱隱覺得事情有些部隊,於是發問道。

郝玉明呵呵一笑。

“讓他們去干吧,年輕怕什麼累啊餓的,咱們那時候誰不是吃苦過來的。”

“那他們現在在哪兒工作呢,我讓人送些飯菜過去?”劉賀繼續追問。

郝玉明雙眸閃過一絲精光,看向劉賀。

“我的人在哪兒工作,劉副市長就不用操心了,今天這頓飯,咱們不談工作,只談感情,乘風算是我的忘年之交,在a市這個地方,你們都是掌管一方的人,對他,可不能怠慢了。”

聽起來有種以公謀私的感覺,夏長海眉頭一皺,老郝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顧乘風也覺得有些奇怪。

這郝軍長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的人,什麼時候開始這麼人情世故了?居然想要用他的身份幫人拉關係?

這好像有些不大正常啊?

劉賀被郝玉明懟了,啥也不敢再說了,只低着頭,索然無味的喝茶。

溫世初在這裡算是不上數的,但也想說兩句刷存在感。

“郝書記,原來您也是軍旅出身的,真是巧了,我也是部隊轉業來的。”

郝玉明轉頭問顧乘風:“這位是?”

“這是公安局長溫世初。”顧乘風低聲在郝玉明耳邊說。

“郝書記,”溫世初端着茶碗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叫溫世初,是a市的公安局長,我敬您。”

溫世初端着茶杯看着郝玉明,郝玉明卻坐着沒動,一雙閃着精光的雙眼,不停的打量溫世初。

溫世初有些慌,額角慢慢滲出了汗。

“郝書記,這是咱們a市的大功臣,這些年破了不少案子呢,有他在,我這個政法委書記當的省心了不少。”周伯明試圖幫溫世初打圓場。

郝玉明像是突然緩過神來似的,哈哈笑道:“我剛才看你一身正氣的,就猜到是個能幹的,快坐着吧,在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你們也都不要拘謹了,就當是朋友一起吃飯,平時什麼樣就什麼樣吧,再這樣下去,我要消化不良了!”

“哈哈,郝書記可真是平易近人又幽默啊。”劉賀立即拍馬屁。

“劉副市長,既然你這麼待見我,那這次我就選你當我在這裡的住手吧,我人生地不熟,有個助手也好。”郝玉明突然開口道。

劉賀一口茶水差點兒把自己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