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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個陳在常在電視上看到的市台女主播,女主播並不是什麼頂級美女,卻號稱以時尚和娛樂的精神主持新聞節目,在觀眾中一直存在很大的爭議。不過,不管之前陳在對她有什麼看法,當他看到這個時候女主播還出現在新聞現場的時候,他就對這個女主播充滿了崇敬。

“這裡是隋憶主持的新聞現場,大約5天前在本市發現並擴散的感冒病毒在今天凌晨出現多次重度惡化現象。有很多病人因為治療無效去世,還有部分病人出現離奇病變。我所在的位置是市第四醫院,這裡是本市最早收治未知病毒感染者的醫院之一,就在5分鐘之前,一個原本已經有所好轉的病人突發狂犬病癥狀,在醫院咬傷了3個病人、1名醫生和兩名護士,並衝到了街上。截至到目前,他在街上已經連續傷人4次,因為情況無法控制,剛剛警方已經開槍擊斃了這名病人。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醫院方面表示,尚且無法解釋。被咬傷的人正在接受治療,事態會怎樣發展,本台將繼續關注。隋憶現場報道。”

昨天傍晚,陳在算了一下時間,大概是他走出老工業區,一個人孤獨而乾渴的走在荒廢的公路上的時候。重播的新聞里只有警方處理後事的現場,那個病人是怎樣發作和攻擊的,鏡頭裡沒有給出來。不過陳在已經能夠想象,那是怎麼一回事。

重播的現場新聞之後,是隋憶在演播廳里播報的關於市政廳緊急通告的消息:“由於未知病毒的擴散超出現有醫療單位的控制範圍,並且一部分突發病變者已經給本市的居民帶來嚴重的生命威脅,市政廳宣布在今天上午頒布緊急公告,呼籲市民留在家裡不要外出,並敦促有關單位對病毒感染者進行隔離,同時將本市的防疫警戒級別提升為紅色。但是,在本次報告截稿之前,已經有大量市民不顧勸告,準備離開本市。評論認為,這對於防止病毒的擴散將會帶來巨大的壓力,並且將會對社會秩序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市長辦公會剛剛簽署最新的文件,呼籲市民保持冷靜,不要盲目外逃,以免給自己和家人帶來不必要的財產損失和生命危險。隋憶演播廳報道。”

除了這兩條反覆播放的新聞之外,車載電視上沒有出現關於事態更進一步發展的報道。而外面的人群說明,事態已經失控了。不過由於市政廳的反覆呼籲,相信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留在家裡觀望,而電腦控制的地鐵仍舊照常運行,也肯定會有一部分人對事態採取漠視的態度。

陳在的心裡堵得慌,即便事情明擺在眼前了,他還是覺得難以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陳在的對面坐着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傢伙,膝蓋上擺着一台筆記本電腦,看他的穿着打扮,陳在一開始還以為是個女生,但是再平胸的女生,也不至於完全沒有吧?然後陳在發現了他的喉結,於是,陳在放棄了和他攀談的打算。

突然間那個大學生髮出一聲尖叫,喊了一聲“oh,mygod!”,抬起頭,主動的將筆記本轉過來拿給陳在看。大學生的筆記本上放的是段視頻,準確的說,是他和別人聊天的視頻。視頻里出現的是一個狹小的空間,像是一間儲物室。裡面出現了幾個人影,人影搖搖晃晃的,像喝醉了酒的醉漢,看穿着,是幾個病號。再一看,已經有幾個病人撲在儲物室里一個穿醫生服的年輕人身上撕咬着。那個年輕人拚命的掙扎,凄厲的慘叫,但是他很快就被放倒,一股股的血從他的白大褂里涌了出來。

視頻的場面非常的血腥,但是這時候陳在的感覺有點鈍,他與其說是在哄慰這個大學生,還不如說是哄慰自己的說:“很好,演得很逼真,可以趕得上美版的《生化危機》了。那是你朋友?”

大學生臉色煞白的說:“你是說,他是在故意逗我玩?可他說他們醫院出大事了,到處都有咬人的病人,只有他躲在儲物室里才沒有危險。”

陳在突然很大聲的說:“操,難道你以為還是真的?《生化危機》?你電影看多了吧!”

陳在的聲音真的很大,一下子就將車廂里零落的幾個昏昏欲睡的乘客都震醒了。他們全都朝他投來了不滿和憤怒的目光。坐在陳在身邊的那個眼鏡男更是狠狠的剜了陳在一眼,張開嘴準備罵人,不過,他的視線很快轉向了大學生的那個筆記本電腦上,用手指着視頻說:“沒有這麼誇張吧,臉上的肉完全啃下來了,這麼凄慘,真的假的啊?”

視頻里那個年輕人已經沒有了喊叫,只有身體還在抽搐。那幾個病人正趴在他的身體上,將他身上的肉一塊塊的撕咬下來,吞進肚子里。地上漫起了一片暗紅的血,不管怎麼看,這一幕都不像是在演戲。大學生把筆記本轉回去,只看了一眼,就尖叫了一聲,筆記本也從他的膝蓋上掉了下來。然後,他坐在那裡還是掩面哭泣。

陳在覺得自己很厭煩,這個大學生嗚嗚的哭聲讓他覺得煩躁,身邊坐着的眼鏡男沒精打采,就算看到了這樣的視頻也無動於衷的樣子也很讓他暴躁。他突然有種很強烈的想打人的衝動,他甚至有些想拿槍打爆這兩個人的腦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這麼暴躁,這麼具有殘殺欲,突然在想,自己不會是感染病毒了吧?遊戲和電影里的“t病毒”本意是暴君,自己是不是也已經中毒了呢?

這時候,地鐵突然晃動了一下,車廂里所有的人都是一個趔趄。還沒有等他們明白是怎麼回事,車廂底下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摩擦聲,還有一種帶着火星的臭味,然後,是一個更大幅度的晃動,所有的人都一下子從座位上摔了下來。陳在還算好,第一下晃動的時候他就抓住了身邊的欄杆,他僅僅是從座位上甩了下來,而那個眼鏡男和大學生都被甩出了很遠,哭爹喊娘的慘叫着。等到一切都平靜之後,地鐵也已經停了下來。

沒有人來給他們解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是一列高級自動化管理的地鐵,只有車頭有一個程序員,但是他們所在的車廂離那裡很遠。甩出去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一點輕傷,他們站起來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罵罵咧咧的準備去找地鐵負責人索賠。在所有的人裡面,只有陳在是最冷靜的。

地鐵已經停下來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都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也不管地鐵是停在什麼地方,留在地鐵里都不是一個最安全的選擇。陳在站起來,準備打開車門出去,這時候,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腋下的槍,和身上的血跡,霎時間,看他的眼神一個個都變得異常的溫順了。尤其是剛才那個怒視他的眼鏡男,看到陳在瞟了他一眼,立刻賠上了一臉職業的微笑。

陳在掃視了他們一眼,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在別人面前居然能掃視別人了,不得不說,這種感覺還真不錯。這個車廂里連他在內一共也就7個乘客,除了那個大學生,眼鏡男,還有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其中有一對似乎是高中生,還穿着校服,但是很明顯他們是在背着書包談戀愛的。那個小女生扎着短短的一小捷馬尾,看起來還有點小動人。另外一對男女則似乎互不相識,男的年近五十,還禿頂,穿着很舊的襯衣和西褲,看起來比陳在還要混得差;女的則有三十好幾,乾瘦而沒有什麼姿色。

陳在突然很惡趣味的想,要是自己拔出槍來,要那個男學生把他的小女朋友獻出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陳在平常自問也是個非常遵紀守法,儘管對生活中的一切都很不滿意,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走歪路打歪主意。為什麼短短一天之內,他已經兩次想到要用暴力來實現一些猥瑣的目的了?這當然是因為他手裡有把貨真價實的手槍,他用這槍打爆過喪屍的腦袋,打死過一隻老鼠,更重要的是,以往他根本不敢拿這樣的玩意,因為只要拿着這玩意走上街,馬上就會被抓進局子里。可是今天除了在收費站那裡以外,他就沒有再看到警察,他這麼帶着槍從街上走過,也沒有人告發他。

看來,罪惡的慾念遠遠比善念要來得容易啊。

陳在當然沒有那麼做,他只是站在門口說:“不知道出什麼事了,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但是我建議大家不要等在車廂里,這裡不安全。”說完,他就伸手去拉車門,拉不動,但是旁邊就掛着一個應急錘,陳在把它取下來,毫不猶豫的就往車門上敲了過去。但是,和他造成的氣場嚴重不符合的是,他第一下敲擊,竟然沒有能讓強化玻璃的車門留下一絲縫隙。他沒有回頭,但也已經感到一片鄙視的眼光朝他投來。這個,做壞人也是要有資質才行的啊。

陳在放棄了繼續敲擊的打算,退後了兩步,拔出槍來,用手捂住耳朵,選了一個應該不會被反彈回來的子彈傷到的角度,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問題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