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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在不說話,李莞爾不說話,管朕不說話,王小虎更不說話。

因為連續的撞擊喪屍,中巴車的車頭已經嚴重的變形,玻璃也出現了裂痕。管朕雖然還保持着駕駛,但是,這輛車要麼是熄火停止下來,要麼就是完全失控,情況已經越來越糟。是下車跑路還是繼續坐在車裡等死,需要的不是一個決定,而是行動。

“停車!”

其實這個時候大家都絕望了,本來,華夏廣場是他們最後的希望,可這個希望卻那麼的咫尺天涯。還能怎麼樣呢?如果到頭來還是一死,用槍打碎自己的腦袋,比被喪屍啃得只剩一個骨架,或者變成喪屍,也許是更好的歸宿。

但是,陳在很堅決的喊了一聲停車。地面走不通,他們可以再嘗試往地下走,就算地下也走不通,在此之前,他們不也就是這麼活着的嗎?

有希望要活,沒希望也要活,這是不需要選擇的事。

前後左右都是喪屍,距離有遠有近,陳在抬槍打掉了一個近距離的喪屍,揮了揮手說:“跟我走,先找地方躲起來!”

其實也不用他招呼。在他們4個人裡面,王小虎還是個孩子,雖然有一身功夫,但孩子就是孩子,更何況,在高樓大廈的面前,他本身就帶有一種無法排解的陌生感和畏懼感,也許只有在下水道里或者空曠的車場里,他才能恢復一些自信。李莞爾則是一個女孩,一個沒有多少力量,天性就需要人保護的女孩。至於管朕,身材瘦弱又飢餓虛弱,能把車一路開到這裡來,已經屬於小宇宙爆發了。在他們4個人裡面,陳在毫無疑問就是處於領導地位的那個人。

更何況,管朕停車的這個地方,陳在非常的熟悉。因為,就在他們正前方的那棟大廈的第18樓,就有一個陳在非常熟悉的公司,叫做“非常廣告”。

前面有很多喪屍,跑動中,陳在的格洛克少了很多準頭,勉強的把離他們最近的,隨時可能撲上來的喪屍敲掉之後,格洛克的子彈就全部用完了。陳在將沒有子彈的格洛克插回身後的背包里,並沒有拔出腋下的斯密斯維森來,而是拔出了始祖鳥店裡搞到的那把40公分長的野外生存多功能刀。

當然,陳在並不敢冒險像王小虎那樣去下喪屍的頭,只有在喪屍逼近身邊的時候,以敏捷的動作躲開,然後利用那個鋒利的刀鋒砍斷喪屍的肢體,讓其失去平衡倒地,然後就跑掉。管朕和李莞爾緊緊的跟在陳在和王小虎之間,一行人很快的衝進了大廈里。

大廈的自動門早就已經失效,只開着一條縫,可以勉強的並行兩個人。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因為就算有喪屍跟進來,也不會一下子湧進太多。而且,喪屍的行動沒有秩序,幾隻喪屍往那裡一擠,反而很容易將門口堵住。對他們而言,出路是下一步考慮的事情了。

衝進了大廈以後,陳在帶着另外3個人很快就轉到樓梯間里,關上了門。

停了下來,幾乎每個人都在大口的喘着氣。這時候對他們來說,最要命的感覺就是渴,天氣還很熱,大量的水份在搏命的奔跑中變成汗水蒸發掉。其次就是累,從下車以後跑進大廈里也不過就是兩百米左右的距離,卻累得好像跑了兩千米一樣。管朕累癱在了地上,李莞爾背靠着牆壁說不出話來,陳在經過這幾天來生死邊緣的考驗,情況比他們要好很多。而他們當中看起來最輕鬆的還是王小虎,他那捲被褥依舊背在背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從他年少鮮活的臉龐滑落下來,但是,他除了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之外,一點都沒有疲態。

“年輕就是好啊。”陳在拍了拍王小虎的肩膀,很是感慨的說了一句。然後問:“你多大?”

王小虎有點靦腆的笑了一下,他的臉雖然很臟很黑,牙齒倒還很白,而他笑起來的樣子,也還是很帥的。

“15。”

王小虎的回答更讓陳在感慨,他整整大了別人一倍。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陳在說:“沒辦法了,以我們目前的狀況,想走到華夏廣場去可以說難於登天。這棟大廈我熟悉,和隔壁的大廈也是連通的,裡面很大,有商場有超市,比起外面來,喪屍應該不算很多。天知道這場災難會不會過去,反正也就這樣了,誰也不知道還能活到什麼時候,只要還活着,就想辦法活得更久一些。百年才修得同船渡,既然都生死同路了,我想,我們也算一家人了。也許我們要在裡面呆上一陣子,不願意留下可以走,不過,凡是留下的,從現在起,要服從我的指揮。我年紀大些,就當仁不讓了。”

李莞爾呵呵一笑,說:“大叔,本來就是你說了算的嘛。”

王小虎也說:“恩,風雨同路,我師父說過,生死之間,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好壞。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呢?”

陳在心裡笑了一下,也許他早就預料到華夏廣場的希望可望而不可及,所以也使勁的要把王小虎拉到一塊。這步棋算是走對了吧,這孩子現在對自己是頗有好感的。但是為了在這孩子面前保持一個正面形象,他還不能為所欲為,就算占點小護士李莞爾的便宜,也得格外的小心了。

“我叫陳在。你別您啊您的,這也是你師父教的?這麼叫着彆扭,你要不嫌棄,叫我陳叔好了。”陳在不願讓李莞爾叫自己大叔,在小美女面前要讓自己保持年輕,在小男孩面前,就另當別論了。只不過,他對王小虎的師父真有點好奇,他老人家該不會是古人穿越來的吧?硬生生的把一個花季少年教成一個與城市格格不入的垃圾王了都。

王小虎點了點頭,表示他認可和陳在的關係又親密了一些。

管朕姿態更高,話也說得更動聽,但是他自己知道,在陳在這裡,他是最沒地位的。人家李莞爾別的沒有,可是個小美女,王小虎雖然是小孩,可人家有功夫。他呢?會開車,會算賬,可這會車沒了,算賬那更是無用武之地。除了態度恭順,還能怎麼樣呢?

陳在準備帶着大家先去超市找吃的,這時候,他們卻聽到了一陣槍聲,來自大廈內部的槍聲。

聽到槍聲,李莞爾和管朕都是眼睛一亮。因為有槍聲就意味着有人,而且還是有武裝的人,對他們來說,也許又多了一份希望。只有陳在反而皺了皺眉頭,華夏廣場的渴望不可及,已經讓他比平時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不要把一切想象得過於美好,希望和失望總是相伴而行的。

陳在還聽得出,槍聲是連續性的,用的應該是自動武器。

“去看看。”雖然不怎麼樂觀,但畢竟還是有點希望在裡面,也許,是政府派出來搜尋倖存者的隊伍呢?事實上,陳在還真猜對了。當他帶着另外3個人從大廈的消防通道繞到槍響的地方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一支十來個人的隊伍。

在這支隊伍裡面,有5個人是身穿警察制服和警用防彈背心,戴着鋼盔的警察。他們全副武裝,手裡拿的已經不是警用的微型衝鋒槍,而是威力更大的03式自動步槍,背上也背着看起來很是沉重的背包,看起來更像戰時被緊急動員上前線的部隊了。另外6個人,看衣着打扮,則都是平民,其中還有4個是女人。

陳在找到他們的時候,這支隊伍正在沿着安全通道準備往樓上撤,而他們的後面,正跟着一群數量有點難以計算的喪屍。陳在他們此時正位於這支隊伍的側面,他們可以出去加入這支隊伍,可以把他們叫過來,也可以躲着不動,看着他們從自己的眼前過去。

陳在還沒有做出決定,管朕已經跑了過去,大聲的喊:“喂,警察!這邊,這邊還有活人!”

如果不是警察已經把臉轉了過來,並且槍口也轉了過來,陳在拔槍幹掉管朕的心都有了。不為別的,就因為他之前還剛宣布了紀律,要他們服從自己的指揮,可一轉過身,管朕就完全把他扔在一邊了。這人也未免太靠不住了吧。

那些警察看起來也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撤退路線,聽到管朕的喊聲,他們竟然就帶着隊伍往陳在他們所在的這條通道撤了過來。帶隊的警官在前面,後面4個警察則在後面不斷變換隊形阻擊跟隨而來的喪屍。他們看起來訓練有素,不像是派出所的片警。但是在陳在看來,沒有清晰的頭腦,他們也只能在子彈打完之後被喪屍吃掉而已。他們甚至都不是每槍爆頭,看到他們有很多子彈射進了喪屍的軀幹里,陳在頓時覺得他們真是很敗家。

而這個時候,既然他們已經被管朕招過來了,陳在只有對他們說,別開槍了,跟着我跑,我對這裡熟悉。

“我是警察,你們現在安全了。”

當陳在帶着這支隊伍七拐八拐,上上下下,進進出出,終於甩開了喪屍,走進一個很寬敞的會議室休息的時候,最先說話的,倒是那個帶隊的警官。那個警官也就25、6歲的樣子,身高大約有180公分,體格健壯,長相俊朗,眼神表情里都帶有一種警隊精英的驕傲。肩上掛的是一杠兩花,二級警司。沒什麼大不了,來兮還是一級警司呢。

陳在很想衝著這個警察比一個國際手勢,安全?要不是我把你們帶過來,你們現在恐怕已經把子彈打完,變成喪屍的食物了吧?

“我叫路程,是這個小隊的指揮官。我是奉命來尋找,並撤離倖存者的,從現在開始,請大家聽從我的指揮,我會平安的把大家帶到政府準備的營地。”年輕的警官臉上充滿了一種使命感和熱忱,不過在陳在看來,他說的話太滿了一點。平安的把大家帶到營地?你就這麼有自信?

陳在不想去和那個警官多說什麼,但是,當大家都平靜下來以後,陳在突然覺得有個人有點面熟。還沒有等他看清楚,那個人卻朝他撲陳在來,同時拖長了哭腔喊了一聲“陳在——”

陳在懷中多了一個柔軟的身體,手卻不自然的懸着,不知道該把她推開呢,還是順勢摟住她。因為這是老闆的女人,陳重的小蜜莫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