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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就讓我在地獄裡等待天堂

在這個大雪紛飛的聖誕夜裡。陳在得到的最好的禮物,無疑就是來兮的消息。他不知道來兮怎麼會跑到華南省那邊去了,去做什麼?為什麼一直沒有和他聯繫?這些他都想知道,但最重要的是,他總算是得到她的消息了,而且,聽起來,她應該還活蹦亂跳的。

也許是聽到來兮的消息就已經很開心了,陳在沒有再去生氣為什麼來兮不和他聯繫還跑到了那麼遠的地方。他現在已經學會用一種新的思維去思考問題,那就是他已經很深刻的認識到,就算你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做的躲起來,並不見得就是安全的。有很多時候,你甚至還需要更加勇敢的迎着那些未知的危險前進,儘管那並不是你所喜歡做的,可是,你別無選擇。

來兮會跑到華南省去,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只要她還好好的活着,那就比什麼都重要。

那個帶隊過來的男人叫王韜濤,是一個小公務員,準確的說。是屬於某個市裡面的精神文明辦公室的小主任,年齡和陳在也差不多。不過,他過去的身份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災變的時候,他正在一家洗浴中心,和他經常點鐘的一個小姐纏綿,他們當時都還沒有感染病毒,逃命的時候,那個小姐甚至還救了他一命。可是後來他們走散了。

“你相信嗎?”王韜濤問陳在:“我一直都沒有去找我老婆,但是,我一直在努力的去找安妮,當然這不是她的真名,不過這沒什麼要緊的。”

聽過了太多的故事,陳在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其實,在災難中,有太多的拋棄、傷害和絕望,也總會有這些那些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感動。

陳在只是問:“其實,也應該去找找你老婆。也許你們之前感情不怎麼好,但是都這種時候了,還有什麼比生命本身更重要的?”

王韜濤嘆了一口氣,說:“我還是回過家的,估計她當時也沒有感染,自己收拾東西走了。也許你說得對,我應該去找找她,雖然我們實際上已經等於分居了。”

王韜濤給陳在帶來了華南省那邊的消息。災變發生的最初情況是大同小異的,華南省各大城市,也在最初的無序、混亂之後,建立了不少的倖存者基地,沒有進入基地的人,就只有自謀生路。在冬季以前,華南省軍區組織一支成建制的部隊,試圖去清理一個中型城市,最初的進展很順利,他們用重型武器,用坦克直升機配合,對喪屍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城市爭奪戰,一度控制了整個城市的三分之二,並且也救出了不少零散自救的倖存者。

但是,後來形勢急轉之下,進城的部隊中開始有人感染。部隊都是戴着防毒面具參加戰鬥的,而且,能集結起來的部隊,本身就是第一波病毒感染裡面倖存下來的具有抗體的人群。後來才知道,有一種細小的類似於跳蚤的昆蟲受到了病毒的感染,它們潛藏在喪屍的身上。當人們從喪屍身邊經過的時候,它們會跳到活人的身上。後來整支部隊差不多都受到了感染,只有少數穿着防化服的部隊幸免於難。

更可怕的是,被感染的部隊裡面,出現變異體的概率要高得多,而且表現得非常兇猛,沒有被病毒感染的部隊也沒有來得及撤出城市,只有一些零散的戰士自己想辦法謀生了。

現在,那個城市已經被化為高度威脅區域,華南省軍區在城市的外圍設立了隔離帶,整個城市實際上已經完全變成一個死城。也許,唯一幸運的是,那種昆蟲只有在那座城市裡才出現過。

王韜濤說,他就是部隊進去之後,和一個戰鬥小隊一起逃出來的,那時候外面還沒有來得及封鎖。然後他趕緊解釋說,他絕對沒有感染病毒,因為已經過去幾個月了,要感染的話,他早就死了。他說他其實不用說這一段經歷的,如果陳在因為這個要把他趕走的話,他也沒什麼話好說。

這個消息絕對是一個噩耗,聽得陳在冷得好像打擺子一樣。也許就像王韜濤說的,幸運的是,只有一個城市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但是那也只是王韜濤所知道的,他不知道的呢?其他沒有來得及封鎖的地方呢?

陳在沒有把王韜濤趕走。就沖對方的這一點誠意,他也不想趕他走,何況,就像王韜濤說的。都幾個月了,他要感染也早死了。不過,按照他們這裡的規定,新來的人都要好好的洗一個熱水澡,洗澡水裡面放了一些消毒藥水,而他們之前穿的衣服,都拿去燒了。這是陳在從倖存者基地學過來的,也是盡人事聽天命吧,如果病毒無孔不入的話,他們做什麼也沒多少用,但做總比不做要來得好。

陳在叫人安頓了王韜濤他們一行人,全身乏力的走着,絕望吧?可是,連絕望這種感覺都有點麻木了。

遇到人的時候,他還是很平靜的微笑着跟他們打招呼。可是,他眼前出現了幻覺,好像那個剛剛跟他打招呼的人,在他一轉過身的時候,突然全身潰爛,張開污濁的大嘴,發出嘶啞的聲音向他撲來。

他猛的轉身,才發現那個剛剛過去的人,已經漸漸走遠了。

“merrychristmas!!!”隨着幾聲尖叫聲。一片紛飛的雪團打在了陳在的身上,幾乎只一下,就把他埋成一個雪人。

然後,他以為自己花了眼,他看到了什麼?焰火?沒錯,是焰火!他看到自己面前幾個跳動的歡快的身影,手裡拿着一種自製的煙花,那個煙花帶着一股很濃重的硫磺氣味,火光也只有黃色這一種,但是,真的。很漂亮!

漂亮得就好像到了天堂一樣。有很多時候,陳在覺得自己就好像活在了地獄裡一樣,在這個地獄裡,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喪屍,也不是那些兇猛的變異體,甚至也不是那些看不見的病毒,而是絕望。一種看不到邊的絕望。

可是,當他看到那一團耀眼的焰火的時候,他又覺得好像到了天堂一樣。

**,呸!老子還好好的活着呢。當焰火轉眼熄滅的時候,陳在想起了一句歌詞——

“就讓我在地獄裡等待天堂”。

陳在只是發了幾秒鐘的呆,就在那幾個傢伙還得意的繼續往他身上打雪球的時候,陳在突然大叫了一聲,往前一撲,也不管是誰,就把人按在地上,順手抓起雪團就往她脖子裡面塞。

在一片尖叫聲中,那幾個使壞的傢伙紛紛作鳥獸散了,這時候,陳在才看清楚,被他壓在身下的人,正好就是李莞爾。這個可憐的孩子臉都已經凍紅了,聲音也嘶啞了,正張牙舞爪的從自己的脖子里往外抓雪。

而陳在吸了吸鼻子,問:“你喝酒了?”

李莞爾呵呵一陣傻笑,說:“喝了,那東西真辣,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陳在笑着搖了搖頭,這傢伙都不知道抵賴的?還是,她也明白,抵賴是沒有意義的?他只是又問:“那你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