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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秦列所料,穆河圖住的是軍隊嚴密把守的高級警備區,但是有了黃遠清前幾天給的牌子,他很順利的通過,就跟着穆河圖進了一棟老舊的樓房裡。

此時已是晚間,老舊的樓道內黑鬱郁的,顯得異常寂靜。

秦列小心的跟在後面,以免發出任何輕微的動靜。

穆河圖直接上了八樓,打開厚重的防盜門,裡面又出現兩個緊閉的房門,一個門外放着兩雙一黑一紅的鞋子,另一個則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顯然,為了節省空間,原本只能住下一戶人的樓房此時已住了兩戶人家,中間被木板隔開,除了看不見以外,起不到其它任何作用。就算是一個幾歲的孩子也能輕易將木板擊穿。

穆河圖打開裡面的門,狹小的室內一覽無餘。

除了一張靠門的木板床和老舊的桌子,再無其它擺設。

秦列不禁暗嘆世事無常,五年前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堂堂孚美副總裁落魄到如此地步,但轉而又一想,能活的今天,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鬼使神差的跟了過來,按理說,兩者應該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才是。更何況,五年前穆河圖就不怎麼待見他?

暗自自嘲一番,目光落在定定的站在門口的穆河圖身上。

他沒有動,在等穆河圖關門進屋,然後悄然走開。

穆河圖慢慢矮身將攜帶解開,忽然嘆了一口氣,蒼老而不失沉穩的聲音響起:“既然來了,就屋裡坐坐吧,鬼鬼祟祟成什麼樣子!”

然後他緩緩轉身,看向秦列的目光重新恢復一如五年前的冷靜和審視。

“嗯!”

秦列與他對視一刻,便先進了屋,又四下打量一便,直覺比在外面看起來更加簡陋。

穆河圖將外套隨意丟在床上,自顧自的忙了一會兒,便抬頭看着秦列道:“你不應該來。”

“伯母呢?”

“你竟然沒被蟲子吃掉。”

“這裡冬天住着很冷吧?”

“沒了太陽,誰都會習慣黑暗,想不到你一點長進都沒有。”

“但是沒有光,螢火蟲仍然很亮。”

“他們也活不長。”

“是啊,原來光芒太盛,忽然暗下來,是不是太突兀?”

“你在嘲笑我,還是在抬高你自己?”

“為什麼去找林賦?”

“為什麼不問清晨?”

“我不想提過去。”

“我也想過的自在一些。”

“那離林賦遠一點吧,我想這點您比我更清楚。”

“以為多活了五年,就能低頭看我了?”

“您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不過五年了,有些東西已經變了,您承認也好,否認也罷。”

“哼……”穆河圖負手站在窗前。

隔壁傳來陣陣呼嚕聲,秦列暗想若是按穆河圖以前的脾氣,一定不會容忍,看着對方有些佝僂的背影,他道:“林賦找您去殺母蟲?”

穆河圖扭過頭來,道:“這些事不是你能過問的,五年前我就說你徒有其表大事不成,五年後,想不到你仍舊自以為是。”

秦列起身道:“您保重,如果清晨活着,帶我問聲好。”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哼……”

剛剛下到六樓,秦列便聽到穆河圖的屋內傳來壓抑的低吼和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到了樓下,剛出了大門,就見遠處一個纖細的身影斜倚在一處牆角,見他走出來,將手中的打火機點起,微弱的火光將一張俏臉照亮。

秦列在她前方站定。

“要不要我進去摘了那老傢伙的腦袋?”何紫蘇捂着嘴兒笑道。

秦列走近,問道:“找我來什麼事兒?”

“不要他的腦袋?那要什麼……”打火機在何紫蘇骨指上翻飛。

秦列看着對方漆黑的麟爪不禁暗嘆:“如果不是這樣,她會是什麼樣子?”

“我昨晚夢到你有事要找我,所以巴巴的上趕着來找您了。”何紫蘇兩隻手深深插進兜里,抬起俏臉。

秦列點頭,問:“林賦那邊有什麼目的?”

“我也在查。”何紫蘇搖了搖頭,接着道:“林賦不像孫輝,他誰都信不過,很多事情都埋在自己肚子里。還有……”何紫蘇指了指遠處道:“你前兩天又殺了我們兩個人,已經上了黑名單,以後行事小心一些。咳咳,據說你的腦袋現在值一千斤精米,可是天價呢。咯咯……”

“今天政府已經組織第二批人已經撤離了,而且那邊也撤離了一部分人,如果到了昊天那邊,你就要更加小心了。不過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一勞永逸,你要不要……”

“算了!”

“咯咯,我就知道你不會聽,也根本沒有什麼好辦法,還是說說林賦那邊情況吧。雖然不知道他圖謀什麼,但是陣仗可不小,還有很多南韓那邊逃亡過來的射擊運動員,當然都是進化者,雖然等級不是很高,但是遠程攻擊很強,而擊殺母蟲恰恰需要……”

何紫蘇不厭其煩的為秦列講解那邊的情況,秦列也問了很多細節問題,但事後腦海中仍舊是一團迷霧。

“人類那邊沒有行動么?”秦列轉而又問。

何紫蘇擺了擺頭道:“這些都是高層的機密了,我這跑龍套的自然不知道內情,咯咯,說起來好笑,很遺憾當年走紅的時候沒有拍過一部電影,你說是我硬件不行,還是那些導演有白內障?”

“封神榜都拍爛了,而且以前那部很精典,不需要重拍了。”秦列忽然撇着嘴說。

何紫蘇哦了一聲,發下新大陸一般好奇的盯着秦列上下看。

秦列咳了一聲,沒好氣的道:“而且那個蘇妲己演的也很到位,不需要你敗壞形象了。”然後一攤手。

咯咯……

何紫蘇笑彎了腰。

“不過我猜人類那邊一定有行動,沒準這幾天的大範圍撤離也只是幌子而已。畢竟一個母蟲的卵就給他們帶來那麼多好處,誰也抵擋不住母蟲本身的巨大誘惑。”見她將秦列笑得拉起臉,何紫蘇知趣的轉移話題。

“為什麼要選在那天去獵殺母蟲?”秦列疑惑的看着何紫蘇。

何紫蘇肅然道:“莫非那幾天是母蟲來那個的時候?”

“……”

咯咯咯……

“當然不是啦,不過確實有些貓膩,到時你自己小心些就是了。”何紫蘇說著將一卷東西遞給秦列。

秦列打開掃了一眼,忍不住沉聲道:“這上面都寫着具體的資料,你又和我重複那麼多幹什麼?”

咯咯咯……

“好不容易逮着一位帥哥看月……亮,咳,總要騷情一下吧?咯咯……”

何紫蘇笑着跑遠,回頭遠遠的朝秦列揮了揮胳膊。

秦列手拄着下巴看她消失在街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