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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小時五十六分三十二秒,被某人熬過去了,卻還在煎熬里徘徊。

此時此刻,蘇一陽正在SchipolAmsterdamAirport,提前訂好的機票,卻因為一些原因而延誤,所以,蘇一陽原本預定三十號到北京的日子,無疑也被推遲了。蘇一陽想着:上飛機之前,要不要給小空子打一個電話,猶豫了猶豫,還是果斷將手機關機了。

阿姆斯特丹的旅遊團,計劃是再過一周後才回國,一直以來親自帶團的蘇一陽,從出國那一天算起,至今已經有七個半月沒有回家,能夠與家人聯繫的方式也只是電話,或是視頻。如今愛好旅行的男女老少,逐年直線增加,凡是喜歡親力親為的蘇一陽,就會自主帶領公司的小團隊出國,不僅僅是為了打造公司的好形象與優質的服務,更是為了讓遊客,愛上旅行!

只是,或許是因為像太陽的關係,散發的溫暖與溫柔,讓蘇一陽更容易忽視掉自己。胃病犯了,才發覺到自己忘記帶葯,對於西式的餐點,敏感的胃,鬧的蘇一陽萬般難受,助理與手下的小夥伴們,好說歹說,才將蘇一陽說服,不得已的情況下,在旅行之初,就頂下了回國的機票。

蘇一樣上了飛機,拿出包里的眼罩,一隻可愛的龍貓,蘇一陽不自覺的笑了笑,看見了它,就像是看見了小空子一樣。蘇一陽,呆住了幾秒,戴上了眼罩,丟卻胃部還在鬧彆扭的痛感,正想好好的睡一覺。

與此大不相同的另一邊,還在從小吵小鬧逐漸演變成武裝打鬥!

夏意越來越黏稠,紋絲不動的樹葉,在炎炎夏日當下,就像是被架在烤爐上的食物,幾乎都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像是被烤焦的氣味。街道上,只有清早時分才會看見人群,過了九點,只有一旁的大樹,情非得已的繼續站崗。偶爾,走來幾個人,幾乎是已經被熱成了狗。

能怎麼辦?誰讓武漢過完了寒寒的冬,然後就跳級到了炎炎的夏!

冉空夏呆在房間,坐在旋轉的椅子上,正對着空調的冷風,做着一副沉思狀。腦袋裡自動數了數,自從離家以來,已經送出去的鈔票,不禁快要哭了出來,默默抽自己的大腿,回想:只不過是水果、冰淇凌買的比較勤,買了三袋高級狗糧,兩根骨頭……不到半個月,居然用去了三千六百八十九元錢。剩下的,已經不忍直視了!冉空夏哀道:“我連一件衣服都還沒有來得及買呢!錢哪,你怎麼對我如此無情!”這時,冉空夏突然睡醒了一般,終於醒悟了。自己把缺格的破牛仔褲,洗成了網狀牛仔褲,拎在手裡攤開,感覺已經無藥可救了,因此,被他痛罵了足足一個半鐘頭!冉空夏想想,就想罵自己,你活該,誰讓你好心收留了一個高高在上、好吃懶做的“大少爺”,只怪自己心太好,看走了眼!賠了他一條褲子,花去了兩千三,卻還被說:“這個已經是我眼光最低的了!”

所以,差一點點就讓冉空夏惱怒得失憶了。

夏天在冉空夏的腳旁睡午覺,嘴巴里不知道在哼哼唧些什麼,身體會突然很快的抽出一下,然後,它轉了一個身,繼續呼呼的睡大覺。冉空夏靜靜的看着熟睡的夏天,暫時不去生氣。發現夏天的嘴角在上下撕扯,默默的感覺它,或許是因為夢見了缺格那個傢伙,不然溫順的夏天,斷然不會露出呲牙咧嘴的樣子。

沒有睡午覺習慣的冉空夏,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走出房間。發現,對門闕吾的房間,門很隨意的開着,冉空夏忍不住,探進腦袋,偷偷的瞟了一眼,發現闕吾並不在房間裡面。卻是感覺身後傳來了一陣熱氣,閉眼,潛意識裡叫着:不好!

“你鬼鬼祟祟的站在我房間門口影魔,在想什麼陰謀詭計?”闕吾似乎總是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冉空夏的身邊。

“哼!我只是在想,你死哪兒去了!”冉空夏不滿的說。

“你擔心我有又離家了?”

“這樣最好!”

“在完成你的事之前,我是不可能踏出這裡半步!”

“哼!”

“陽台上,你洗的衣服,沒有洗乾淨,我知道你眼神不好,所以做家務的時候還是戴上眼鏡!現在,你重新洗!最好在三十分鐘之內完成!下午四五點,大概會變天!”闕吾突然轉移的話題。

“我已經洗了三遍!”

“所以我才會知道,你的眼神是有多麼糟糕!你可別忘了,當初我們是怎麼約定的!因為要緊事,我馬上要回去一趟,你要乖乖的呆在家裡為我洗衣服,我很快就會回來!”闕吾毫無留情,言辭決然。“還有一點,若是還像上次一樣,你讓夏天咬我的衣服,我可就會懲罰你了!”闕吾對着冉空夏做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冉空夏背後不禁生起了一股涼颼颼的冷氣。

冉空夏終於忍不住,暴走了,怒氣填滿的雙眼,瞬間變紅,聲量提高了好幾度:“缺格的傢伙,本老虎不發威,你就把我當做病貓了!哼!沒洗乾淨,你自己去洗,你又沒有斷胳膊斷手,本姑娘不幹了!”

夏天被嚇醒了,跑到正在怒火中燒的冉空夏的身旁,然後,很識相的自己回房待着。

闕吾看見第一次如此發怒的冉空夏,微微有些害怕!卻也只不過是幾秒鐘,失然發笑說道:“我現在沒有功夫聽你發脾氣!你若不洗,我不穿便是,你自己看着辦,我走了!”

讓闕吾驚訝的是,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區區人類吐糟、發脾氣,竟然還是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生。悄悄的自嘲的笑,轉身便向大門走去。

“站住,我還沒有說完呢!缺格的傢伙……”

冉空夏幾乎快要扯開喉嚨喊了,不料,喊到三分之一時,看見門分開了,瞬間就聽到門“咣當!”一聲,又迅速的合了上去。

“啊……”冉空夏暴走,不了而終。

夏天見勢再一次的跑到冉空夏的身旁,用自己的尾巴,摩擦着冉空夏的小腿,抬起腦袋,水汪汪的大眼珠,望着冉空夏,彷彿在說:“主人,主人,消消氣,不要和壞男人生氣!”

冉空夏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發覺臉上已經燒起來了。心裡痛罵闕吾:壞心眼的傢伙,你等着,下周,我一定要讓你嘗嘗你給我的滋味!禮尚往來!冉空夏摸了摸夏天的腦袋。沒有辦法與半裸的闕吾呆在一起,冉空夏默默地收下已經幹了的衣服,再再一次,給它洗澡。

闕吾每每回到空無閣,時間都有限。

站在華麗的閣樓旁的兩排身着墜地的白色帶金絲邊的連衣裙的影子女侍從,看見闕吾走來,紛紛低下頭,叫道:“吾殿下,午安!

“嗯!”

闕吾像以往一樣象徵性做出一聲回應,卻是匆匆的走進了更為富麗堂皇,優雅的閣樓裡面,對着一個白鬍子及胸前的老頭子,吩咐道:“長鬍子,我上次讓你幫我準備辟邪的墜飾,準備好了沒?”

“回殿下!已經準備好了!”說著,長鬍子從金色長服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條比瑪瑙還要晶瑩透徹的玉墜,而且一條鏈子都是由淡青色的玉而成,細而潤滑,鏈子上掛着一顆,如金魚眼睛般大小的石子,彩色變幻莫測。

“謝謝長鬍子!我要趕回去了!”長鬍子,楞了一下,第一次聽到殿下對自己致謝意。

“殿下,時間雖有限,但是,希望您能與鑲音見一面。”

“她怎麼了?”

“回殿下,鑲音病倒了!”

“我知道了!”

闕吾本往離去之門走去的腳,突然,改變了方向,朝着泉水間走去。

闕吾看着躺在床上的鑲音,臉色蒼白,溫柔的說道:“你只需要好生養病,無需擔心我!”

“是!殿下!”

“不許叫我殿下,叫我闕吾!”

“是!”

“我會儘快的完成任務,不會在人間呆很長的時間。”

“真的嗎?”

“嗯!”

闕吾靜靜的坐在靜靜的鑲音床邊。

冉空夏僅僅用了五分鐘,就洗好了闕吾白白的短袖,反反覆復的看來看去,戴上眼鏡的眼睛在沒有看見一丁丁的小黑點,才擰乾衣服,已經不知道來了多少趟大陽台了。

冉空夏將衣服掛在衣架上,剛剛伸出去的晾衣桿,突然被跳起來的夏天死死咬住,然後,衣服不偏不齊的正好,從窗戶落下,像一隻斷了翅磅的白鷗,直線往下墜落。

冉空夏回過頭,悲哀的看着已經知錯,墜下腦袋的夏天,感覺壞事發生的都太讓人措手不及。冷笑着,放下手中的晾衣桿,拖着無比沉重的雙腳,因為對電梯的恐懼而不得已選擇走樓梯。屁股後面,跟着夏天。

漫長的階梯,漫長的炎熱,漫長的無力感。

冉空夏拾起已經沾滿灰塵的、碎屑的、變色的衣服,數着台階數而煎熬的回家。

無數的汗水已經從冉空夏的臉上,嘩啦啦的流着,兩眼都快要冒星星了。冉空夏左腳踏上了最後一層,右腳留在原地時,夏天突然狂吠起來。勞累而變得有些遲鈍的冉空夏,沒有感應到前方有一股邪氣,當感覺都時,已經被看不見的雙手狠狠得到推下。並沒有站穩的腳,很快就輕易的離開了地面,冉空夏整個身體,像是一片樹葉般,受到引力而必須要下落。冉空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到耳邊,全部都是夏天的聲音,然後,順勢等待何時倒下罷了!

冉空夏閉上了眼睛,只希望一切快些結束。不過,自己卻遲遲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痛,緩緩的反應過來,才知道,緊緊摟住自己腰的那一雙手,當做人肉墊的人,卻是闕吾。

冉空夏真正意識清晰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後,就看見,闕吾黑着臉,嘴角下墜,怒視着自己,教訓人的說道:

“不是說過,要乖乖的呆在家裡?為什麼不坐電梯要走樓梯?我沒有回來的話怎麼辦?你單細胞的腦袋長長心不行嗎?”

“吵死了!因為我害怕電梯不行嗎?我怎麼會想到自己會摔倒?我說我是被人推下去的你信嗎?不要總是對我說教!出去!”

兩個人,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