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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越被丟進李出家不久,李四水拉着李家村的里正急急的趕了過來。

他真怕李雲一時糊塗將程越真的和他家兒子殉葬。

這不能低估了一個失孤老人的行為。

里正到時,李雲正在給阿桂喂吃早飯,而程越卻呆在她曾經的婚房睡覺。

“里正,你怎麼來了?”李雲放下碗筷,趕緊讓了個坐。看見躲在遠遠的角落不敢進門的李四水,他明白了里正的意圖。

“聽說程夫子的女兒回來了?”里正說這句話時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長衫,話裡帶着怒意。

“回來了,我看她現在一個人無依無靠,就將她接到家裡照顧一二,畢竟名義上她還是李出的媳婦。”

“我這能幫點就幫點吧。”李雲語氣誠懇,如果不知內情之人定會舉起大拇指稱讚表揚,真是友善之人。

“真如你說的那樣,現在我也不會坐在你家,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李四水天未亮就上我家說明了情況。”

“你的心情我們理解,但那個程家丫頭,你讓她給出了守寡的問問她本人的意思,至於其它害人害己的事情莫要做。”

里正黑着臉,嚴肅的警告李雲。

“瞧你說的,程家丫頭我當初是非常喜歡的,現在弄家裡是讓她多陪陪李出,畢竟齣兒以前非常喜歡她的。”

說到兒子,李雲又有些感傷。

“程家丫頭呢,把她叫出來,我要見見。”

里正擺擺手,示意李雲莫要難過。

“那丫頭昨天折騰了一天,沒吃好,休息好,這不我給她弄了吃的,你來之前兩眼皮一直打架,我讓她睡覺去了。”

“要不,我帶你瞧瞧去。”

李出提出建議。

里正覺得見到大活人才能心安,可是去看吧,他個老頭子去瞧個大姑娘睡覺,這有失禮節,不去吧,又些於心不安。

“我隔着窗戶瞧瞧,你帶我去吧。”

李雲推開李出婚房的窗戶,里正打眼看了看,那個姑娘閉着眼睡得香甜,怕是真的太累,偶爾可見一兩聲打鼾的聲音。

里正點點頭,“行吧,算你老小子還知道輕重,你若想程家丫頭下半輩子守着李出,得問問人姑娘的意見。如果不同意,你也莫強求。”

“不要欺負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程夫子當年可是從長安來這裡定居的。長安是個藏龍卧虎之地,程夫子學識氣度皆非我等凡人可比,說不定城家丫頭是貴族遺珠,你的那些見不的人的想法可得收起來。”

“別給我招惹是端。”

“行了,我走了。”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好好照顧阿桂。”

里正看見那個一一直對着自己傻笑的婦人嘆了一口氣。

好好一個人弄成這樣,這只能懷時運不濟。

“里正慢走。”

李雲送走里正神色緊張的關上大門。

他走近李出的房間,滿含恨意的看了一眼,因吃了蒙汗藥而失去知覺的程越。

他得抓緊時間去齣兒的墓地里準備一翻,不能大張齊鼓,只得暗自小心謹慎。

村裡知道他綁了程越的人除了自己的堂兄弟和里正,李四水等人,便沒走漏風聲。里正和李四水暫時矇混過關,他的那幫堂兄弟,只要有好處拿自然守口如瓶。

他現在拉着阿桂上山,別人也只會以為他二老想念兒子,萬不會想到他要活埋程越。

李雲提着鋤頭,拉着阿桂鎖好房門朝後山走去,途中遇見幾個鄰居,皆掛着同情的目光,知道他倆又去兒子墓前嘮嗑。

兩人在山上一陣忙活,終於一切妥當,看着那個露出黑漆棺木的大坑,李雲一陣快意,現在只缺少那個主角了。

李雲將程越背上後山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村裡勞作的人們早已經歸家,靜悄悄的小道上兩個身影的腳步越來越快。

阿桂笑嘻嘻的跑在前面,一會兒扯扯動程越的頭髮,一會兒拔掉地理的莊稼。

她並不明白丈夫罪惡的心情,她的眼裡心裡只有兒子,對於兒子的媳婦兒,這是件新奇和高興的事情。

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全落入身後默默跟了他們一路的末山眼裡。

為了不驚動其他人,末山決定在找個合適的時機救人。

李雲終於將程越背到了李出的墳前,他將程越丟在路邊,用藏好的鋤頭慢慢刨出李出的整個棺木。

四周群山環抱,天色暗沉,荒野之地露出黑漆漆的棺木,有一種壓抑的陰深之感。連頭腦不清醒的阿桂也覺出了不好的氣氛,他一隻手緊緊的抓住李雲的衣角。

“別怕,那裡面是出了,他睡著了。”

“我們來把他的媳婦送回給他。”

“這下有人陪伴,他不會寂寞。”

李雲小聲的安慰着自己的老妻,其實也在安慰他自己的良心。

李雲拍拍阿桂的手,示意她別怕。

阿桂睜着無辜的眼神,點了點頭,讓出位置給李雲。

李雲看看天色,是時候動手了,他用早以準備好的榔頭將棺材周圍的釘子撬開。

程越在此時悠悠的轉醒,李雲估摸錯了的藥量,她提前清醒過來。

她被眼前的景象着實驚到了,沒想到李雲還真敢幹出要她殉葬的事情。

李雲正埋頭苦幹並沒有料到程越提早清醒,棺木的釘子只剩下兩根,李出的屍體已現出半截,一股惡臭立時在周圍飄散開來。如今正值夏季,屍體腐爛的進程較快,他的腳上,手臂處甚至整個軀體處,從破爛的布料里清晰可見不停爬旋的蟲子。

哐鐺一聲,最後一道工作終於完成,那黑色的棺木應聲而開,阿桂看見兒子的形體,母

性的本能迫使她大步的飛奔而去。

“齣兒,我的齣兒,”嗚咽的哭聲帶着傷情的悲涼,讓李雲與程越也眼喊淚光。

阿桂趴在棺木旁看見已現白骨的臉龐,哭得更加失心裂肺。

李雲近前,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對着自己的孩子淚水長流。

程越慢慢的將自己的身體移動到一塊尖厲的石頭上,企圖隔斷自己手上的繩子。

李雲和阿桂顫抖着手幫自己的兒子整理了一圈衣物,“齣兒,我把你最喜歡的越丫頭帶來了,她從今天開始便會和你同穴而居。”

“開不開心?”

李雲說完這話就回頭望見了一直於繩子做鬥爭的程越,臉色變得難堪與憤怒。

他將阿桂從懷中拉了出來,十分氣憤的把程越扔在地上,一聲冷笑:“你還想逃?

齣兒為了你變成了一堆白骨,你在他墳前沒有一點痛苦和懺悔,卻想要逃跑。”

李雲的怒意被激了出來,他揚起手狠狠的甩出一個巴掌,忽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顆石子擊中他的掌心,一陣吃痛。

“誰?”他用另一隻手捂住受傷的手掌四齣張望。

程越也帶着疑惑朝周圍觀察。

末山自一顆大樹上從天而下,直接飛身道程越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