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兩個人吃團年飯,他訂了十個菜,在飯廳裡面的包廂內,我看着樊椋“我問一個問題,其實你不說我大概也是知道,可是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他抬頭看我嗯了一聲,我吸了口氣“你是大林財團的那個樊家。”

“嗯。”他這一聲拉得有些長,隨後他就笑了,挑着眉有些詭異的看着我。

“是是....是這樣....我之前.....你之前叫朱燕帶我去啟明集團,我就那麼猜了一下,不知道對不對。”被他那樣說我不自覺的有些緊張了,我的猜想無論對與不對,他的身份指向都是那裡。

“我以為姜危什麼都會跟你講。”他就這樣說了一句,言下之意不過是:看來姜危也沒把你當自己人。

“我原本很確信,可我又覺得你不像。”

“你覺的原本應該是什麼樣的。”他又笑了笑。

“霸氣側漏,走路橫着走。”

“你說的是螃蟹。”

“大概和螃蟹一樣的人。”

“我是螃蟹,你覺得你是什麼樣的人。”他大概是吃完了,起身走來我面前,從口袋摸出一個紅包“過年,做為長輩呢,祝你新一年有新氣象。”

我看了看他,他好像是認真的,我白了他一眼“你這是占我便宜。”

“姜危叫你姐對不對,他和旗勝是一輩的,旗勝是我晚輩,到推下來,你就該接受我這個長輩的祝福。”他把紅包放在我面前,就又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我把紅包放在轉盤上把它轉了回去,朝他說了句“姜危叫我姐是對於我的尊稱,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你要這麼說大家都說馬爸爸,難道就真是親爹嗎。”

“牙尖嘴利,一點都不肯吃虧。人有時候吃點虧沒壞處。”他打開紅包,拿出裡面的錢在我眼前晃了晃“哎,現在還有紅包沒人要的時候。”

懶得理他,吃着飯。這時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拿出來看了一眼,張遼終於聯繫我了,只給我發了一句話“來鳳凰山接我。”

什麼情況,好歹告訴我具體位置吧,鳳凰山如果很大喔豈不是要找很久,立刻撥了電話回去,結果語音提示還是關機,今天要是讓我見到他我一定會把他罵一頓。

“你知道鳳凰山嗎。”我打開百度查一下,雖然覺得樊椋應該不知道,但嘴裡還說這麼問了一句。

“你打聽墓地幹嘛。”樊椋說這句話的時候網頁也打開了,跳出來的畫面,是一排排整齊的墓碑,從上到下乾淨整潔,這張遼到底想幹嘛“你朋友在那個地方!?”

大過年的提這個地方是有些不太吉利,我看了看樊椋“我一個人去就可以。”

“你知道在哪裡嗎,等吃完飯,我陪你去。”

隔了很久。

“謝謝。”

後來我覺得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了張遼的,這輩子才會遇見他和他身上這些破事。

車子平穩的停在墓園停車場,這裡比我想象的要熱鬧,不少人都是過年來祭拜親人,不由的想起我外婆,外婆的骨灰按她的要求灑在河裡了,她說她不想被困在土裡,從來她就是一個想法與人不同的老太太。所以逢年過節我連祭拜的地方都沒有。這樣想想她大概也不太想讓我去祭拜她,這樣她就能放下我安安心心的去輪迴了。

下車後我到處看了看,沒看到張遼的身影,樊椋停好車,過了問我情況,我有些苦笑的對他說:“大概又被騙了吧。”

“你那麼好騙嗎。”

“大概吧。”

之後我接連又給張遼打了好幾次電話,依舊沒有人接。也是樊椋脾氣比較好,他陪着我在這墓地里找來找去,我快放棄的時候,一個在出口處坐着的流浪漢,我看了他幾次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在我第三次經過他旁邊,樊椋拉了拉我,指着這人,朝我使了個眼色。我這才仔細看這個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臉上頭髮河鬍子擋住了長相,亂糟糟。

“你叫他一下。”我有些疑惑的看看樊椋,他這樣說必然有這樣說的道理。

“張遼。”我朝着那人叫了一聲,那人沒有太大的動靜,但站近一些我也覺得有些熟悉,蹲下身靠近他的臉,仔細辨別了一下,的確有點像,這幾個月都發生了什麼,我扒開他的頭髮,露出來的臉也是髒兮兮的,看了好一會我才輕輕的叫了他一句“張遼。”這次他總算有了反應,慵懶的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我,等眼神聚焦的時候,他哭了起來,眼淚在臉上和着灰,一道道的黑色道道,我看着這樣的張遼,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原本打算讓他梳洗一下再慢慢聊,張遼卻沒有這樣的打算,他拉着我到一邊,樊椋跟在後面。張遼看看樊椋停了下來,看向我:“他是我們的人。”說這句話我都有點特務接頭的感覺,張遼到一個角落,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燃,我擔心他這樣會燒到自己的鬍子,他真的變了很多。

“你跟我們回去吧。”

“回不去了,我想了好久,回不去的。”

“你父母.....家人挺擔心你的。”

“看來你也去見過我家人了,你覺得他們是在擔心我嗎。”說著他大吸一口煙,吐出來,煙霧久久不散“我挺羨慕你,你沒有父母,但你外婆是真關心你,親人這種東西,不在數量而在於質量。”

“啪。”我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他說這話我知道他要表達什麼,雖然我自己覺得對於父母這個問題已經不再那麼在意,但他說出來我就突然血氣上涌,我一是不喜歡他說的這話,二是我特別生氣他現在的樣子,他就好像從裡面開始腐爛的蘋果,無可救藥“你以為我想這麼選擇嗎。”

是的,誰想這麼選擇,要是有得選,我也想要一家人整整齊齊,我也希望四世同堂,可惜沒有這種可能,但總是有那麼些人,明明自己什麼都那麼讓人羨慕,卻老是折騰來折騰去。我一直把自己與他歸為一類,到最後才發現原本我倆站的起點都不一樣,怎麼會是一類。

沒見到張遼時我以為我的心情會不一樣,但現在只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