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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忠字營奔着北奴而去,一路上策馬揚蹄,捲起煙塵無數。

就在離開邊界向北奴進發的第六日,忠庸遇到一場地震。

這場地震為忠庸精準了時間。

上一世便發生了這場地震,震動並不嚴重,可範圍極廣。

忠庸所知的地方,全部震動。

當時,一心苦讀的他曾因此事分神,因此特別記得。

戰爭爆發於地震後不久,因此,忠庸不再耽誤時間,準備快速探查到敵情,好回軍準備迎敵。

孤軍穿梭北奴,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被大軍圍困,那就是九死無生的一條路。

忠庸也想過,自己謊報軍情,反正事情一定會發生,自己只是在沒有親眼見證的情況下說出來而已。

不過考慮再三,他還是決定親自探察一番。

一是若不親自前去,敵軍人數終究探查不輕。

二來,直接稟報,對自己人不好交代。

重生這種事情,太過飄渺,說與人聽,很容易被當成瘋子。

而且,這也是難得的練兵機會。

只要忠字營在這趟任務中不被打殘,軍隊便有了底蘊,不會像無根浮萍一般風吹就走。

鐵軍,必有軍膽。

都說將是軍的膽,忠庸不否認,可他認為,光有將膽不行,還要有兵膽。

只有兵中骨幹強硬起來,才能更長久的支撐軍隊,否則光憑將軍,不能成事。

目標明確,忠庸帶隊殺入北奴。

在感受到地震後的第二天,忠庸終於進入了北奴疆土。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藍藍的天,白雲朵朵。

“忠仙師,這可比咱們那好看多了。”

許石駕馬來到忠庸身邊,與他同行。

忠庸點點頭,看慣了家鄉頭上的天空,偶爾來到異地,風景看着確實新穎。

“讓軍士們注意點,別光顧着看風景,進入草原,我們離游牧部落不遠了。”

“知道了,忠仙師。”

許石擺擺手,駕馬離去。

“仙師,部落什麼樣子?”

劉青卷見許石走了趕忙上前。

跟着忠庸這麼久,他也知道忠庸是個隨和的人,因此忍不住心中好奇,前來一問。

周圍的衛兵也都豎起耳朵,想聽聽忠仙師怎麼說。

“部落啊,有點像兵營,一個個帳篷林立,哪裡草木豐盛,便往哪裡走。”

忠庸遙望着遠方。

“部落里的人豪爽、好客,他們像雄鷹一樣,崇尚自由。”

“仙師,他們不是崇拜狼么?怎麼還崇拜雄鷹?”

“他們崇拜狼的團結,雄鷹的強壯,他們有一顆廣闊的心,用粗獷的方式尊重着這片大自然,朝拜着一切他們認為美好的事物。”

“要我說,他們是沒有原則,又崇拜這個,又崇拜那個,一點都不真誠。”

忠庸一笑,在劉青卷頭上打了一下,笑言:“去,沒正經的,怎麼好的不學凈學許石那小子。”

張蠻在一邊聽了嘿嘿直笑。

“仙師,他們不是敵人么?怎麼感覺你對他們影響很好?”

劉青卷頭上被打,呵呵一笑也不害怕,繼續問道。

“我們的敵人是天狼仙國的統治者,並不是天狼仙國的百姓。”

這話有些繞了,劉青卷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張蠻臉上掛着笑容,好似明白一般。

“你懂?”

平日里看張蠻的表現,並不是愛思考的人,如今這樣子,忠庸反到疑惑他是不是大智若愚。

“懂。”

簡潔的張蠻式回答,有些像忠庸的老師陳如山。

“說說。”

劉青卷追問。

“天狼仙國的統治者是敵人,百姓不是敵人。”

劉青卷眨巴兩下眼睛,疑惑道:這事還能這麼說?

忠庸一笑,這真是張蠻式思維,簡單,不問原因,直奔中心。

“就是這麼回事。”

忠庸在馬上拍拍張蠻的肩膀。

“這也行?”

劉青卷怨念很重啊。

一眾人聊聊走走,日上中天的時候,石刀突然跑來:“忠仙師,發現羚羊群,正奔着我們跑來。”

忠庸心喜,大聲道:“準備馬戰,斬殺羚羊群,殺了羚羊,一會吃羚羊肉。”

忠字營不是騎兵營,可大多騎術還可以,雖然不能運用於激烈戰鬥,可殺點羚羊還是可以的。

“將軍威武。”

全軍將士吶喊。

羚羊肉,雍州也有,非常昂貴,尋常人家吃不得。

全軍上下,嘗過的人不超過一隻手。

“石刀,繼續探查。”

“得令。”

撥馬而走。

全軍正準備着,石刀又跑了回來。

忠庸眉頭一皺,問道:“怎麼了?”

“發現羚羊群後面有北奴散兵。”石刀回答。

“多少人?”

“不過百人。”

“忠仙師,弄死算了。”許石插話。

忠庸搖搖頭,道:“不一定是散兵,可能是部落勇士,吳岑,你的百人隊和我的百人隊準備迎敵,其他人按照原定計劃獵取羚羊群,許石你的百人隊繼續探查周邊。”

“是。”

諸將紛紛領命。

忠庸帶着自己的衛隊和吳岑的百人合在一起,準備一會攔截敵人。

不久後,成百上千的羚羊從地平線上跑了出來,忠庸帶領兩百人繞過羚羊群。

迎面趕來一百騎兵,隊形似散實嚴。

“停。”

忠庸先叫停。

對面為首之人身材壯碩,一臉的絡腮鬍,瞪着大眼睛打量眾人,聽忠庸喊停,也舉手示意停下。

“你們,不是草原上的人。”

為首之人說道,語調有些怪異。

“我們來自南邊,借道路過。”

忠庸並沒有點明眾人身份。

那人掃視羚羊群,見忠庸的人在捕捉臉上顯出焦急。

“那是我們的糧食。”

用糧食這個詞而不是獵物,顯然這撥人馬是為了部落口糧而來,非是即興打獵。

忠庸思索一番,道:“捕捉到,有一半是你們的,不過我們拿糧食換。”

沒有這些人的驅趕,忠字營也遇不到羚羊群,自己隊伍並不缺糧,用糧食換取一般羚羊肉可以免去戰爭,忠庸認為值得。

殺敵軍,他熱血澎湃,殺百姓,他有刀難舉。

“好。”

首領回答的極快。

草原多肉食,在這裡,糧食精貴。

三百人就這麼對持,直到許石等人解決了羚羊群,集合過來。

見忠庸六百人集合在一起,百人全無膽怯,顯然不怕忠庸反口。

為首壯碩大漢全無懼意,不停的掃視忠庸的糧草。

顯然,等着忠庸兌現。

“錢不移,給這位部落勇士等同於一半羚羊的糧草。”

錢不移連忙應下,帶隊去準備糧草。

不一會,糧草運送過來,錢不移略顯為難。

“怎麼了?”

“忠仙師,他們沒有馬車啊,怎麼帶走?”

那為首漢子聽到忠庸被稱呼為仙師,明顯一愣,回頭上下打量忠庸。

忠庸看向這漢子道:“你們怎麼拿走?”

那漢子也一愣,糧食不似羚羊,一人拿一隻放在馬背上就好,他們沒有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你們部落在哪個方向,若是順道,我們給你送過去。”

“拓跋單于,不......”

“不必說,我自有主張。”壯碩漢子直接打斷身邊人的進言。

忠庸眼睛一亮,沒想到眼前之人還是一個部落的單于,拓跋這個姓氏,沒有在史書中看到過,想來是個小部落。

“我們部落在北面,要一天的路。”

“我們也要去北邊,一條路。”說著在馬上拱手“在下忠庸。”

“拓跋祖祭。”揚揚馬鞭,拓跋單于回答。

彼此認識了,忠庸吩咐人就地吃食羚羊肉,跟着拓跋祖祭的隊伍一同吃了一頓飯,眾人聊得還可以,都沒有深說什麼。

吃了飯,出發向草原深處走去。

“忠仙師,他不是天狼仙國的臣民么?怎麼不攻擊我們?”

劉青卷打馬上前,看着拓跋祖祭一眾人,小聲問道。

“這一帶屬於部落,天狼仙國對部落的統治力並不強,不是所有部落都臣服於天狼仙國的。”

“為什麼?難道天狼仙國就放任不管?”

“管不了,草原部落是原住民,天狼仙國的人多數是從凌瓊仙國所在地遷過來的,好些原住民根本不服從天狼仙國的統治。”

忠庸解釋道。

“哦,可我讀史書,上面並沒有啊。”

“尋常史書上當然沒有,我師傅留給我的書上記載的。”

劉青卷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看的史書都是修改過的,不全。

行了一天路,中途也遇見一些部落,有些向忠庸他們露出仇視的目光,可見了領頭的拓跋祖祭,都隱忍了下去。

不過之後忠庸都讓許石探查這些部落,發現這些部落都有派人出去傳遞消息。

看樣子忠字營的存在是曝光了,只希望天狼帝國能反應慢點,不要派大軍掃蕩自己才好。

向拓跋祖祭提出加速的請求,拓跋祖祭欣然同意。

快馬加鞭趕到拓跋祖祭所在的部落。

這是一個小部落,人口不多。

留下糧食,忠庸帶隊快速離去。

給他的時間不多了,若是讓天狼仙國反應過來,自己這六百人人家輕鬆便能滅掉。

離開拓跋祖祭的部落,拓跋祖祭很夠意思的送了一份詳細地圖。

有了這份地圖,忠庸等人能少走不少彎路。

為此,忠庸又多留下一些糧草。

一路急性,驚擾部落無數,忠庸終於見到第一座城池。

遠遠的,得了許石的消息,便讓軍隊停下,忠庸決定帶着幾個人扮作商人進去查看。

軍士躲在城邊不遠的山上,隨時準備接應。

錢不移、石刀兩個百夫長跟隨,剩下只帶了幾個軍士和兩車糧草,忠庸向著城池出發。

來到城門下,掃視城池一眼,判斷出這是一個軍士要塞,並非普通城池,有些像古堡鎮。

城池叫南望城,天狼仙國圖謀凌瓊仙國之心一望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