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器樓前園林中,大族老靜靜站立,突然身子一抖,動了一下。
慢慢的,抖動頻繁,直至抬起雙手。
“果然神異。”
大族老活動手腳,自語道。
雖然不是第一次親身感受打君鞭威能,可依然為這威能傾倒。
說打便打,不可抵擋,說不讓動,便不能動,說轉身,便轉身,當真鞭出法隨,讓人見了仙器的不凡。
活動一下手腳,大族老雙腳發力猛然跳起,於高空展望。
跳到至高點,約有十丈高,略一停頓便飄然而下。
拓跋寶藏中有神秘威能對飛行產生壓制,也就是說,這裡禁空。
“看不見人,能到哪裡呢?”
舉目前望,心中突然一動,快步跨過園林,來到寶器樓前。
“應該就是這裡。”
口中說著,邁步跨入霞光之中。
光芒閃過,已到白玉甬道內。
左右觀看,沒有任何痕迹。
舉步前行,在寶器樓內尋找起來。
此時,林老已經把打君鞭的祭煉之法傳給忠庸。
得了祭煉之法,忠庸並未停留,直接祭煉起來。
這祭煉之法只是初步祭煉,能使用便可,所以並不繁瑣,幾下便能使用者仙器了。
雖能使用,卻別想着能發揮出真正威能。
忠庸嘗試握住打君鞭,只覺得心中煩亂漸起。
“啪、啪、啪。”
鞭子當空三聲脆響,每一聲響動,忠庸心中都會衍生出一種情緒。
喜、恐、悲,三種情緒由心底而發,瞬間糾纏在一起,直讓忠庸心中絞痛。
情緒來的如此毫無因由卻又猛烈至極,只覺心中泛起如初知重生的喜悅感,死亡前的大恐怖,前世聞聽父母死於敵寇之下的悲傷。
三種情緒各個深刻。
趕忙調動正因佛性壓制喜感,三者中,恐、悲尚算同源,唯獨喜感,與兩者相差太多,造成的落差最大。
林老擔憂的看着忠庸,見他神情數變,一時也不知好壞。
之前講解一番,為忠庸解惑是一方面,為自己增加信心又是另一方面,對於忠庸能否掌控打君鞭,他也不知。
就在忠庸抵抗心性的時候,大族老已經向著他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要說也是大族老運氣,白玉甬道錯綜複雜,靠着博聞強記,找到歸路不難,要說尋人,卻是太難。
能找到忠庸二人,只能蒙運氣。
靠近忠庸這條白玉甬道,大族老已經隱隱聽到聲響。
快步前行,拐過路口,果然見到盤膝而坐的忠庸與側卧在旁的林老。
大族老滿是褶皺的臉露出菊花一般的燦爛笑容。
看林老那樣子,便知已經失去戰鬥力,如何讓他不喜。
待看到打君鞭握在忠庸手中,更是不屑的一笑。
仙器,真當什麼人都能用的?
雖然自己沒用過,可多少有些了解。
若想用好仙器,首先要抵過反噬,其次,需要龐大的靈力。
林老既然敢把打君鞭遞給忠庸,自然是認為他能抵過反噬,可一個仙根境,哪有許多靈氣消耗。
最多自己再被定住,多次被定住,他已經明了。
這仙器威能着實厲害,可也不是無敵。
被定住的敵人並非全無還手之力,至少能運氣神通威能防禦。
而且,一但被大力觸碰後,就會威能盡失,被打者完全恢復自由。
林老未曾受傷大族老尚且不怕他,何況如今已經重傷。
而忠庸,他更是不懼,便是站着讓他打,一個小小仙根境還能把自己怎麼樣?
“你們的運氣真不好。”
大族老開口,引起兩人注意。
林老一驚,剛剛過於關注忠庸,加上自己受傷,感知力大降,才未發現。
忠庸早就感受到未來本念種子的震動,可正在壓制喜感心性,哪有時間理他。
“大族老,你把我等打殺於此,還妄圖搶奪凌瓊仙國鎮國仙器,當真覺得仙國無人么?”
一聲怒叱,當真現出錚錚鐵骨。
“你也不必玩着拖延時間的手段,我乃一族之大族老,豈會趁人之危,我就在這等他醒來。”
說著當真盤膝坐下,大有君子之勢。
林老被道破心思卻並不臉紅,只是擔憂的望向忠庸。
此時忠庸臉上表情還在變化,或是難過或是驚恐的表情不停交替,喜色卻不見了。
去了喜色,心境起伏已經能夠控制。
剛剛大族老與林老的對話他也聽到了,之所以不急着起身,還是向多感受一下。
畢竟才得到仙器,還未使用過,能多了解一些總是好的。
三人就這麼坐着,大族老一直盯着忠庸,林老目光不時看向大族老。
大族老不立刻打殺,也是想看看這仙器要付出什麼代價,只是一時間不見忠庸有何特別之處,看的不甚明白。
如此過了一個時辰,忠庸臉上表情雖然依舊悲恐交替,可已經不會快速變換。
林老心下輕鬆了一些,從忠庸的表情來看,總算是好起來許多。
“戰是不戰?”
大族老見自己看不明了,也失了耐性,起身怒吼。
林老面露焦急,忠庸適時的睜開眼,道:“倒是不想戰,大族老能應允否?”
聲音時悲時恐,讓人聽着都覺得難受。
大族老一皺眉,搞不明白忠庸為何會這樣。
林老使用這仙器的時候,卻沒有這番表現,不知是因為境界關係,還是仙器因人而活,又或者,與仙器反噬無關。
他自然不知道,忠庸壓制方法與尋常不同,三種心性,單壓一道,剩下兩種,任其發展。
反正兩種相近,不會對身心產生太大傷害,對身心傷害尚且如此小,更枉論魂魄了。
林老用的方法比較大眾化,憑着強大的意志心性,靠着一顆本心強力鎮壓,雖然看起來沒有忠庸這麼怪異,可受到的傷害大得多。
“不戰,交出仙器。”
大族老放棄了搞清楚其中原因的想法,說道。
忠庸面容恐懼的搖搖頭:“要仙器,去凌瓊仙國要。”
說後半句時,臉上現出悲容,聲音也略顯悲傷。
“好好好,果然是玉佛道人的好徒弟,今天我就替你師傅滅了你。”
這話說的忠庸想笑,卻因心中正起恐感,一時又笑不出來。
“這話,還是當著我師父的面說比較有魄力。”
論言語上的殺傷力,整日沉悶的大族老哪裡是整日與一群就愛插科打諢的兄弟在一起的忠庸的對手。
“不與你逞口舌之快,手上見真章。”
說著右手一揮,金色禪杖顯於手中向前揮舞。
“落。”
忠庸也不甘示弱揮動打君鞭,口中吐言。
一個‘落’字,已表忠庸之意。
黑銀相交的打君鞭甩動,銀色便划過虛空正落在金色禪杖之上。
“啪。”
聲音不大的脆響。
“嘩啦啦——”
黃金禪杖滾落在白玉地板之上發出一連串的聲響。
只這一揮,忠庸面上徒然變色。
猛然回頭望向林老。
林老被他望的一愣,心說你打仗呢,看我幹什麼?
被忠庸盯視,略一思索,林老也是面容大變。
千算萬算,卻忘了忠庸靈氣哪有自己這般豐盛,用幾下,可能就見底了。
“速戰速決。”
林老無法,只說出這麼一句。
忠庸點點頭,望向大族老。
大族老看着兩人表現並未急着出招,他也知道有仙器的忠庸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早就下了決心打消耗戰。
見了兩人表情,哪裡不明白兩人心中所想,一邊暗道兩個蠢貨,一邊靜等忠庸攻來。
回過頭,見大族老淡定從容的面孔,兩人知道,此事已經被大族老看穿。
可即使看穿,兩人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猛攻退走。
“定。”
又是一鞭抽出,
大族老定在原地不動。
忠庸回身抄起林老邊跑,半路上還撿起大族老的金色禪杖放入乾坤袋中。
這一行為直看得林老雙目圓瞪。
“消滅敵人一切有生力量。”
忠庸回了一句,頭也不回的在甬道中奔跑起來。
他知道自己實力不如林老,發揮出的仙器威能同樣不如林老,因此大族老恢復的肯定更快,只希望能藉助迷宮甩開此人。
林老雖然見識廣博,可向忠庸這般打了人還奪人武器的手段卻沒用過。
見了忠庸舉動,先是愕然,隨後覺得大好。
心中暗狠自己當初怎麼沒奪了這黃金禪杖。
就在忠庸剛跑出兩個路口,身後便傳來一聲怒喝:“無恥小兒奪我法寶,今日定與你不修。”
林老與忠庸一愣,俱是大驚,沒想到仙器威能忠庸用出來如此不堪,這才多久便被解開了。
至於大族老喊話的內容,兩人根本沒往心裡去。
又向前奔跑兩個路口,大族老已經從後面追來,速度飛快,遠超忠庸。
忠庸回頭一望,知道自己即使把靈氣灌入雙腿,速度上依舊不如大族老,只能回身。
“定。”
一鞭抽出,定住大族老,轉身就跑。
奔跑間心中大急。
這一鞭子用出,丹田中星靈氣就只有三分之一了,算上天宗穴內的靈氣,最多再打出三鞭。
三鞭,以忠庸此時的本事,無論如何也是跑不掉了。
“還能揮舞幾次?”
林老自然知道忠庸的擔憂,開口問道。
“三次。”
忠庸的回答讓林老沉默,三次,兩人還能活過三鞭子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