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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澤坤來到了卿儷宮,門房一見是皇上來了,正想撒開腿去稟告,卻被拉住了。

“皇上,娘娘可能還沒醒,容奴才去通報一聲,也好讓娘娘起身迎接皇上。”

“不必了,朕進去看看她,你繼續在這守着,不必通報了。”

他怕她還沒醒着,打擾了她,特意沒叫通報,自己躡手躡腳的走進去,可剛一進去就發現莫然並沒有躺在床上。

而是盤坐在軟榻上,周身縈繞着淡色交織的真氣,一看就是在練功。

宮澤坤不免想到了之前被自己收走的那本天術譜。

莫然竟然背着他在練功!

“莫然,你還想欺瞞朕多久?!”

原本還在運氣的莫然聽到這話,心裡一驚,周身的真氣差點收不回來了。

她睜開眼睛,看見宮澤坤正在怒氣衝天的瞪着她,放在身側的手卻是緊緊抓着側邊的衣衫。

莫然知道,這是他盛怒時才會有的動作,但他現在已經是在隱忍克制了。

“宮澤坤,我沒想瞞你。”

莫然因為大病初癒,聲音里還帶着些許的懶散和疲憊,語氣顯得有些委屈。

“你沒想瞞朕?那你說說你剛才是在幹什麼?!”

“我,我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告訴你,其實我一直在修習天術。”

“呵,呵呵,好一個沒有時機,之前朕日日都來卿儷宮,你敢說你沒有時機?後來你事事避讓朕,不見朕,朕還當是自己的錯,復庭妃的位刺激你了,你才會昏迷,這樣看來,也未必吧!”

“放着好好得皇后都不當,拒絕朕的冊封,卻在背地裡修鍊什麼天術!當妖女的滋味那麼好嗎?!”

他氣急了,口不擇言,什麼話都說出來,莫然聽了心裡被狠狠的一擊。

“宮澤坤,你別這樣……”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那你想讓朕怎麼樣?假裝不知道,然後讓一個妖女去當皇后?!這件事要讓北夏百姓知道了,北夏國體焉然有存,讓朝堂臉面何處去放?!”

“你要讓朕如何面對北夏朝民?!”

句句離不開北夏,字字都事關家國,無關風月,零星情愛。

“宮澤坤,你夠了!你除了你的北夏,你的朝廷,還有什麼?!我呢,我在哪裡?!”

“修習天術就是妖女?!宮澤坤,我從認識你開始我就是這樣,我是狐族,我的本體是白狐!我註定與尋常女子不一樣,這一切六年前你就知道!”

誰聽了他的話不會氣憤,陪在他身邊六年,為了他什麼低三下四,水深火熱都去過了,到頭來竟然一口一個妖女這樣的詆毀她。

莫然看他盛怒而發紅的眼眸,有這麼一絲念頭閃過。

君情涼薄,所託非人。

“朕是北夏皇帝,不該為了北夏着想嗎?!你日日在深宮裡不知道現在朝局得險惡,你知不知道朕走錯半步都會滿盤皆輸!”

“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看着朕,就等着朕走錯一步!”

他現在就像是一隻竭斯底里的猛虎,不問旁人,只一味地發泄心中怒氣,不去在意這怒氣會不會炙熱的灼傷別人的心。

“原來我就是你走錯的一步嗎?”

宮澤坤的怒火燒到了莫然的心田深處,那裡曾經長滿了她與他的希冀與溫存,現在被這一把火燒的只剩下了毫微。

“你既然覺得我的你的錯誤,又憑什麼在三年前把我帶出來,又憑什麼給我承諾,為我立誓?”

“現在那一切都算是什麼?!全都是錯誤嗎!”

莫然低聲怒吼着,不像是他的嘶吼,更像是在忍耐,在壓抑自己的爆發。

可是眼神越發的清冷了,以前的她,眼中似有一團烈焰,整個人帶着希望與熱情,即使是爭吵也掩蓋不了她的情誼。

而現在那團火焰被一點點的磨滅,被他翻來覆去還不知道剩下了多少的真心一點點的磨損着,被宮裡宮外的流言蜚語打擊着。

還剩下毫釐的火苗就要熄滅。

宮澤坤被她這樣沒有情意的眼神看的心裡一咯噔,剛剛的怒氣好像也降了下去,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妖女,錯誤,這樣的話也會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還是對着莫然說的。

“莫然,朕,朕不是這個意思,朕也是氣急了……”

“是啊,你是皇上,你生氣時的話,怎麼能當真呢,是不是,皇上?”

他皺着眉,被她不陰不陽的語氣說的心裡發毛。

“莫然……”

“臣妾怎麼忘了,你是皇上,是北夏的君王,不是亦歡的夫君,也不對,這世上連亦歡都沒了,哪來的夫君?是不是,皇上?”

從三年前他把莫然從狐族帶出來的時候說過的,“從此沒有亦歡,你叫莫然,是我的莫然。”

她已經做莫然做了三年多了,原本屬於亦歡的一切她都沒有去觸碰,漸漸的遠離,現在連他也遠離了。

“皇上,你娶臣妾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狐族,是個妖女?”

“這個妖女還為你被斬殺了呢,現在活過來當了你的妃子,皇上,你會怕她霍亂朝綱嗎?”

她是故意說這樣的話刺激他的,憑什麼就只能是他在埋怨,站在制高點上俯視她的一切,她也是有尊嚴的,有自己的思想,不是為了誰活着的。

她說這個話就是讓他想起來,不到一年前,自己這個妖女,是為了他的朝廷犧牲的,要是沒她的犧牲,北夏現在的帝王,不會是他!

他沒資格嫌棄她的身份!

“你不要斷章取義,你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

宮澤坤剛才也確實是在氣頭上,說出的話自然是不過腦子的,也算是無心之語。

偏偏就是這樣無心的話最是傷人。

“如果不是你偷背着朕修鍊什麼天術,朕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還把事情賴到她頭上來了。

“你出去!出去!”

莫然手指向門外,有些微微的顫抖,她不想再與他爭吵下去,再吵下去只會是爭扯出更多的錯誤來。

那這份感情只會是剩下互相撕扯的不堪,她不想這樣。

“這是朕的皇宮,誰也沒有資格趕朕出去!”

她趕人的姿態惹怒了他,藐視了他一個帝王的權力。

“是嗎?那我走,走了不礙皇上的眼!”

說著,她就向門外走去。

路過宮澤坤身邊的時候卻被他攔了下來。

“你進了真的皇宮還想走?!朕不許!”

他一把扛起她,不管她捶打在他身後是怎樣的狠戾。

“宮澤坤你把我放下來!放下來!”

“宮澤坤你個混蛋!”

“放我下去!”

“你要幹什麼!”

宮澤坤把她扛到了內室,她的後背重重的摔在了床上,不由得痛哼了一聲。

“朕不會放你走,永遠不會!”

他瘋狂的撕扯她的衣服,好像野獸一樣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你是朕的妃子!”

“宮澤坤!唔……唔,你放,放開……”

他堵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一點的聲音,雙手緊緊壓住她,莫然想要推開他都使不出力氣。

寂靜的內室只剩下了宮澤坤瘋狂的喘息和衣衫撕裂的聲音。

在最後一件衣服被撕開,莫然放棄了抵抗,她心中的最後一絲希冀的亮光已經被熄滅了,眼中是深深的自憐和暗藏在波濤下的恨意。

“莫然,給朕生個孩子。”

他想,如果有了孩子,她就不會再想着修鍊這些什麼不着調的東西了。

或許她會變成適合留在宮裡的人,和其它嬪妃一樣能等着他的寵幸,等着他多那麼一份的愛。

那樣的女人最適合帝王,但不適合宮澤坤。

可現在的宮澤坤只記得自己是個帝王。

“莫然,莫然。”

“莫然。”

他動情的喊着她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她的任何一句回應。

結束的時候,莫然自顧的背過身去,不管身後的衣衫裸露,死死的閉着眼睛。

“莫然,朕知道你難受,朕也不是故意的。”

宮澤坤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床邊盯着莫然的背影。

他的衣衫只是有一些褶皺,稍微整理一下並沒有顯得有多麼凌亂,和床上躺着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朕一時情急,弄疼你了嗎?”

莫然還是不說一句話,整個屋子寂靜的令人害怕,不是眼中的恐懼,而是心上的暗潮湧動。

“莫然,不要跟朕鬧脾氣,這是你的本分!”

被她一直無視,宮澤坤也有些惱了,怒氣一上來,又說了句讓他日後後悔終生的話。

“多少女人等着朕的寵幸,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莫然傳出了幾聲冷笑。

不滿意?難道她還要歡天喜地的接受一個充滿怒氣的男人的發泄嗎?

她不是賤骨頭,不能對什麼都甘之如飴,尤其是被這樣的不尊重之後,她覺得剛剛自己的尊嚴已經放到了地上被反覆踐踏。

“你好好想想吧,朕改日再來看你。”

“別讓朕再發現你練什麼歪門邪道!”

宮澤坤走了之後,她才開始審視現在的自己,一切都讓她心寒,心裡難受的要死,卻還要在他面前裝作不屑一顧的樣子。

先是無聲的流淚,眼淚從眼角滑落到枕頭和錦被上,打濕了一片。

再是有聲的抽泣,漸漸的從低聲嗚咽變成了放聲的大哭,一下比一下的聲音大,一下比一下更撕心裂肺。

好像要竭盡所能把胸中的悶氣都哭出來一樣,她這一哭就是半個時辰。

岑兒就端着水在門外面,直到屋裡的聲音漸漸停下來她才進去。

“娘娘,您沒事吧?”

問出口她就後悔了,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會沒事,娘娘身上的衣服被撕的不成樣子,還有剛剛撕心裂肺的哭聲。

“岑兒。”

她的聲音很是沙啞,嗓子干啞的差點說不出話。

“給我打水來,沐浴我要出去一趟。”

岑兒心疼她的身子,怕她這個樣子出去會出什麼事情。

“娘娘,有什麼事情,要不明天再出去吧,今天娘娘好好休息一下。”

“不行,我現在就要出去。”

晚一刻,她怕自己的心臟再承受不住洶湧而來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