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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驚起四座之人。

就連原本已經放下心來的宮澤坤,都是重新提起了。

“給朕拿上來!”

這句話已經是聽不出來是怒還是急了,他的聲音現在都有些顫抖,他害怕這是真的。

太后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着莫然,不管是她還是她身邊的劉嬤嬤,說白了都是想看她的難堪。

“皇后,這就是你問心無愧的事情嗎?看看!宮人們連證據都找出來了,你還想要狡辯什麼?!”

莫然此刻的樣子是要多凄慘有多凄慘,臉色刷白的,一臉震驚的看着宮澤坤,眼睛裡出現的不是被人發現的驚恐而是心酸。

“我沒有,再說幾遍,拿出什麼東西來,我也是沒有!”

太后冷冷的哼了一聲,白了她一眼,繼續坐着等着東西呈上來,在她看來,莫然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臨死之前的迴光返照罷了。

證據都已經找到了,難道這個罪名還能跑了她不成!

“皇上,就是此物。”

是那隻簪子,紅石簪子。

“這是我們波弋國的聖物,怎麼就連這個東西,皇上也不許我拿着留個念想的嗎?”

雖說是梅良瑜尋來的,但說到底,這是狐族的東西,是波弋國的東西,就算是太后想做些什麼文章也沒有什麼話說的。

“娘娘,事到如今了,就別再狡辯了,這哪裡是什麼波弋國聖物,這明明就是北慶王為你打造的,討你歡心的東西罷了。”

搜出這個東西的人是跟在太后身邊的老人了,翠兒。

翠兒把那隻簪子遞到了宮澤坤的面前。

“皇上請看,這隻簪子,上面還有一個歡和瑜字。這明明就是二人私通的鐵證!”

這隻簪子說起來之前,莫然倒也未曾細看過它,但肯定的是,這隻簪子上面肯定不會有任何的刻字的痕迹。

紅石簪子,既然能作為狐族的聖物,那絕對不能是隨隨便便的一些凡物都可以損耗了它的。

莫然一把搶過了那隻簪子,看見簪花下面還真的是有這兩個字。

“這不是我的簪子!”

紅石簪子的簪花之前讓她點上了一滴墨跡,深陷進去,在花心裡,而這隻簪子的簪花里,什麼都沒有。

“我的簪子里有墨跡,這隻什麼都沒有,這不是我的簪子!”

這是她唯一可以拿出來說明冤枉自己的理由了。

“皇后,哀家算是聽明白了,這搜出來了你都說不是自己的,那哀家問問你,難道要真的讓皇上抓姦在床,你才認嗎?!”

太后唯恐現在還不夠亂,宮澤坤還在搖擺不定的時候,她一句又一句的在耳邊說。

“皇上,哀家一句話,莫氏這個樣子不能在宮為妃,更不能為國之母,必須把這個女人打入大牢!”

“莫氏僅僅入宮半年,惹出的風波就已經是多少了,這樣的女人自帶的就是不祥之兆,要是繼續待下去,肯定會危及北夏的安危!”

“皇上,不能在猶豫不定了,趕緊廢了她的名號,即日處死!”

太后一句一句的話緊接着闖進他的耳朵里,但是現在的他什麼也聽不進去。

自從看見了那刻的兩個字之後,他的心就沒有靜下來過。

莫然之前的名字,莫亦歡,除了他們幾個從波弋國的時候就在一起的人,沒有人知道。

北夏的人都知道的是,皇后莫氏,單名一個然字,家中無父無母,名義上她是莫將軍的遠方親眷。

但是那隻簪子上面刻的字,卻是“歡”

這不由得他不多想。

“夠了!”

宮澤坤一聲怒吼,嚇的太后直接閉上了嘴,如果不是他這樣的一聲,只怕太后還會說的更多。

“然兒。”

宮澤坤眼睛裡泛着一些水光,聲音也有些嘶啞,嘴唇張着,卻是遲遲沒有開口。

微微的顫抖,他心裡忍不住的害怕,怕他的問題會傷害了莫然,也怕,怕她的回答。

不管是肯定的還是否定的,只要她回答了,只要他問出口了,或許他們之間都是無可挽回的。

“你想問什麼,皇上?”

最後兩個字,擲地有聲的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宮澤坤聽得心裡極其的彆扭,這樣的疏離,橫在他們之間的鴻溝。

“皇上,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我一定回答你。”

莫然再次開了口,像是在一步步的緊逼着他一樣,語氣也是字字千斤重般的打壓在他的心上。

他的嘴唇微微的顫着,似乎下一秒,一句話就會從他的嘴裡蹦出來一樣。

然而

現在最緊張的是莫然。

她緊緊的注視着宮澤坤,生怕那句詢問的話會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那樣如同萬箭穿心的痛苦。

她不想一次次的承受。

“然兒,你”

“皇上!”

宮澤坤說了前三個字,就被莫然打斷了。

“皇上,你確定了嗎?你真的要問,你問了,會是怎麼樣,你是知道的。”

他看向莫然的眼神既複雜有哀傷,有些乾澀的苦楚在舌尖聚集在,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是這樣的優柔寡斷的人。

莫然的一切細微的動作他都看在眼裡,揪着手指害怕的樣子,眨着眼睛眼底帶着一絲希望的樣子。

還有視死如歸般的決絕,和不復原諒的一擲而出的樣子。

一絲一動他都看在眼裡,但終究,他還是開了口。

“然兒,你這是不是真的,北慶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心移於他了?”

後半句話,是他之前就已經是想要問的了,自從庭妃和他說過這件事的時候,一顆懷疑的種子就已經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了。

“你問了。”

“那我告訴你。”

真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莫然的心裡其實是坦然的,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結果,之前不也是想像過的了,沒有什麼可以傷心的了。

可是明明已經是那麼的寬慰自己了,心裡為什麼還是傳來了聲音。

心臟一點一點被抽筋扒皮粉碎的聲音。

“我,莫然,心裡已經沒你了。”

這句話,已經代表了她的回答。

她沒有移情別人,但是也沒有寄情在他的身上的了。

“你再說一遍!”

宮澤坤把手裡的簪子用力摔到了地上,霎時間,四分五裂的碎片,分崩離析的散落在地上。

就和他們之間的一樣。

“你再給朕說一遍!”

宮澤坤的眼裡,心裡沒有他了,這句話就代表着她心裡有了別人。

莫然直起了身子,踉踉蹌蹌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說給他聽。

“我說,我心裡,沒你了,再也沒有了。”

這句話就好比是尖刀毒藥,傷人如同殺人一般的狠決。

都說女人心狠,可是真的當自己狠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才發現,心狠的時候真正痛苦的也就是自己。

心碎無奈,心破難補。

宮澤坤的眼睛發紅,充斥着紅血絲,一副盛怒的樣子看着眼前的人。周圍的人更是連一句大話都不敢說。

他緊握在身旁的兩隻手,隱隱克制着他現在的怒氣,如果不是還在努力的隱忍,他還怕自己一出手就會打下去。

“皇上!哀家早就說過這樣的女人不能娶進宮裡來,還是早日休離皇家,打入大牢里的好!”

太后看到他們之間僵持着的樣子,心裡更是痛快,早就看莫然不順眼了。

她還沒進宮,皇上就為了她着迷,後來進了宮之後就更是得寸進尺了,堂堂的一個高階妃子,卻連每天的請安也都不來。

就連各宮的合會她都是最晚的一個到的,這讓太后這樣在宮裡幾十年的人看來就已經是大逆不道的了。

“朕,給你一個機會,收回去你剛才說的話,朕就當沒有聽見過。”

他還留着一些希望,莫然只是因為賭氣才說出的這句話。

但是太后可是不幹了,還不容易看莫然可以趕下後位了,宮澤坤這樣的話就是明擺着要護着她的了。

“皇上!為君者怎麼能這樣的婦人之仁!莫氏這賤人就應該打入大牢,讓她好好嘗嘗苦頭,可是丟盡了皇家的臉!”

太后說的宮澤坤心煩,也不管語氣是不是,直接吩咐道:“來人吶!送太后回宮!”

太后起初還不願意就這樣離開,要不看着他臉色是越來越差,自己畢竟是後母,還是應該顧忌一些的,她也一定會在這裡看着莫然是怎麼被處置的。

太后走了之後,宮澤坤又叫退了那些跟着的宮人們。

浩蕩大堂,唯下二人。

“然兒,現在這裡只有我們,給朕說實話!”

他緊盯着她的回答,這幾他人生中最緊張的時刻,誰知道莫然倒是連想也沒想。

“那隻簪子的確不是我的,我和北慶王沒有關係,這是真的。”

這句話讓宮澤坤放鬆了一下,既然是撇清了自己和梅良瑜的關係,那是不是就代表,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話。

他的小狐狸,還是他的。

但是也就是短短的一回頭的時間,她的下一句話就已經是讓一盆涼水澆了下來,一切幻想也都是變成了泡沫。

“但我心裡沒你了。”

“也是真的。”

他的小狐狸

不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