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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的話多了涌到嘴邊只變成了上揚的嘴角,放在眼淚只會是潮濕的眼眶。

莫然渾然不知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還想着自己走出這復回池,誰知剛剛站穩,腿一軟便歪倒在一邊。

“莫然!”

“莫然!”

姬彥青和司清歌見狀心裡一跳,下意識的趕緊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可是她離得太遠,他們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莫然倒在水裡,臉色蒼白,嘴唇乾涸,雙眼無神,看到他們心急的模樣,卻仍是開口安慰道:“怕什麼,我這不是活過來了嗎?”

她話說的風輕雲淡,可是受的那些痛苦他們都知道。

“我不是要打斷你們心疼我,只是我現在真的是站不起來了,扶我一下吧。”她見他們二人獃獃站在那裡,只顧着心疼,打破了這凝滯的空氣。

他們反應過來,連忙伸手去扶。

她的肌肉也是重新長過的,現在還嫩得很,只是正常的用手抓住手腕,手腕處的肌膚就顯現出一圈的淤青。

“我,我小心一些。”姬彥青看莫然被自己抓出了淤青,慌忙的說。

莫然眨眨眼,調皮的說:“青哥哥,不打緊的,你若想賠罪,我可是要楠靈記的杏仁酥。”

一句青哥哥把他的思維拉回了六年前,她最喜歡的就是波弋城中楠靈記的杏仁酥。那時候她還不認識宮澤坤,平時撒嬌就喜歡讓他去給自己買。

他買多少她就能吃多少,因為這個她鬧了幾次肚子,卻還是不長記性。他故意買少一些,還惹得她不高興,哭鬧着說他不寵妹妹了,只能把杏仁酥再端到她面前才肯罷休。

那時他還打趣道:“你這麼能吃,下巴都有幾層了,以後誰養的起你。”

現在看到她瘦的只剩骨頭了,胳膊扶起來像扶了一個稻草人一樣,感覺不到任何重量靠着。

他不由得心疼:“好,好,亦歡想吃多少哥哥就買多少。”

雖說莫南是她親生哥哥,可他對人淡漠,即使是心疼她,說起話來也是以教訓和責怪為主,很少有溫柔的樣子。

相反,姬彥青從小待她就親厚,平日里更是寵她寵的沒有邊際。

他們都是因為身份的阻礙,從小就鮮有朋友。而他是狐族幼主,她是狐族天女,比起來沒有比他們更加合適做朋友得了。

“亦歡,祖先魂靈問你要了什麼代價才肯放你回來的?”他們把莫然送回了房間,安頓好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代價?我……我不記得了。”莫然一臉茫然,好似真的沒有這回事一樣。

姬彥青更是一愣:“什麼,不記得?我今日去見祖先時,祖先降言說需從你身上取一物方可放回。”

莫然獃獃的看着一個地方,沉下心來回想她所能記得事情,忽是發現什麼了一樣:“我,我好像知道我被拿走了什麼。”

“何物?”他緊張的問道。

“是關於我死那天的一些記憶。”莫然緩緩的說道,“我記得那天我做了什麼,也記得怎麼到那裡的,記得被斬殺的痛意,記得宮澤坤對我說的話。”

“可是,我不記得為何會被當做妖孽了。”

祖先魂靈什麼都不取,只單單取一段記憶?姬彥青沉思片刻,即是先祖意思,那肯定那天她的事情有隱情。

只是奇怪,宮澤坤也是瞞着他,那天都逼他到那個份上了,可他還是那套說辭,讓他不由得懷疑,莫然為什麼就顯了本體,被當做妖孽。

“宮澤坤說是你中了箭,原是返回本體修養,卻叫有心人看了去,污衊你是妖孽。”他雖是懷疑,但莫然還很虛弱,不能讓她憂思過多。

“這樣啊,我還真是倒霉。”莫然無奈的笑笑,卻扯動了乾涸的嘴角,沒等笑容收回,嘴唇已然是乾裂出血了。

“你好生休養,話也莫要多說了,明天等你緩過勁來想知道什麼,我們一五一十告訴你。”司清歌看她這樣憔悴的樣子,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樣。

我再說最後一句,”莫然頓了一頓,“宮澤坤他還好嗎?”

姬彥青和司清歌聞言都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不能照實說,她現在可接受不了庭妃的存在,那就只能騙了。

“他你還不放心嗎,他現在可是北夏皇上呢,有幾人敢給他臉色看的。”姬彥青給她掖了掖被角,泛泛的說。

“你知道我問得不是這個,我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司清歌打斷了。

“莫然,好了,你先休息,你的宮澤坤跑不了,你好好睡,等你醒了呀,再問你情郎的事情。”

“清歌,哪有你這樣的。”莫然佯裝生氣的說,臉卻已經泛了紅。

“行了,清歌不要打趣她了,讓她好好休息吧,咱們也該走了,讓人守在這裡就是。”姬彥青見狀趕緊說道。

司清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順着說:“好,好,莫然你休息吧,我們再不回去,這波弋國的文書怕是能壓死人了。”

莫然乖巧的點點頭說:“好,你們去吧,我這裡不用擔心,睡一覺就好啦。”

說是離開,他們都是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直看的莫然趕緊閉眼睡覺,他們才安心。

莫然在狐族將養了半月,每日都被姬彥青逼着吃下整瓶整瓶的丹藥,直到今日,她指着自己舌頭說。

“青哥哥,我成天吃藥,舌頭現在吃什麼都有一股苦味,可不可以不吃了呀?”說罷還像他眨眼撒了撒嬌。

姬彥青冷冷看了她一眼,說道:“行呀,你現在能給我翻跟頭就在不用吃藥了。”

莫然想了想,悻悻地放下手乖乖把葯吃了。

“那青哥哥,我什麼時候可以去北夏,宮澤坤一個人在那裡,他會很無聊的。而且你們也沒有派人通知他我已經醒了,他會擔心我的。”

無聊?他後宮現在還有一個受寵的庭妃呢,聽聞他對庭妃那是有求必應,有佳人陪伴,他還能無聊?

想到這,姬彥青不由得冷笑兩聲,對莫然說:“到下個月再說,你也不看看你的身體經得起折騰嗎?”

“青哥哥……”莫然拉着他的衣角,左右搖晃,平日里他不答應什麼,撒個嬌什麼的最有用了。

“別用這招,就算我同意了,清歌也不會同意的,沒她送你,你覺得你能出了這個國門?”姬彥青看透了她的心思,一句話堵死了她的路。

行!下個月就下個月!我還就不信了,我莫然筋骨底子那麼好,一個月這還調理不好了!

心裡想着,嘴裡大口吃着姬彥青準備的滋補聖品。

而在皇宮裡,宮澤坤許久未見姬彥青的來信,也沒有波弋國使者來使的消息,這莫然到底如何了,他心裡是忐忑不安。

正鬱悶着,李總管突然急急慌慌的跑進來:“哎呀,皇上,皇上不好了,這庭妃娘娘暈倒從台階上滾下去了!”

什麼?!

宮澤坤心頭一驚,這一個多月,他又忙着前朝遺留下來的就是,一面有揪心着莫然的處境。除了一月兩次例行的留寢,幾乎沒有見過庭妃。

眼下她竟然暈倒了,還滾落台階,他心裡對她本就有愧,一聽連忙去花居殿看她。

他一踏入殿中,就見太醫從內殿診斷出來,“庭妃如何?”

太醫不急反喜,說道。

“恭喜皇上,庭妃娘娘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