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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房間之中,有着溫暖的火爐,裡面的炭火旺盛,讓房間中的溫度與外界相比,簡直就是二個不同的世界。

但是,在這一刻,范術何的身上卻感到了一種徹骨的寒意。

在他的房間之中,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個大活人。

此人的兩鬢頭髮隱隱發白,但是他的眼光很清澈,稍微有點嚴厲,一張略帶紫褐色的面容上,額角,頰腮,眼眶,耳朵,都叫人感覺異常飽滿,充滿了一種奇異的活潑生動的氣息。那長方帶尖的臉型襯着線條很分明的薄嘴唇,嘴角很倔強地向下攏着,向里陷着。

他的目光冷冷的看着范術何,似乎在他的眼中,這位內勁十層的大高手,就和路邊的叫花子沒有絲毫的分別,一點兒也無法讓他的心中濺起任何波瀾。

正是這種平淡的目光,讓范.術何的心中充滿了震驚和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恐懼。

做為范家的當代家主,他當然是.一個見多識廣之人,而且能夠在六十歲之前就已經成功的晉陞為第十層內勁的後天巔峰高手,他的天賦和努力都遠非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同樣的,為了振興范家,他結交.了許多本領高強的人物,譬如梟家二兄弟,就是他盡心竭力拉攏的朋友。

但是,在他所有的朋友當中,都從沒有遇到如此的.高深莫測之人,他甚至於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是在何時進入他的房間之中。

一拉一扯之後,已經將兒子范浩日擋在了身後,他.這才腳下前後分開,擺出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架勢,冷靜的道:“閣下何人,來到鄙府有何貴幹?”

范浩日從父親的身後偷眼看去,他心中的震撼.並不在其父之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剛才那一刻的有些驚慌失措的表情。

他向來都以為,.自己的父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一位傲嘯鄭桐郡城的縱然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內勁十層大高手。所以,當父親露出了驚懼之色後,他的心中也同樣的泛起了滔天巨。

那位頭髮有些花白,但是身上卻充滿了活力的奇異之人並沒有回答,也沒有將他看在眼中,而是轉身,來到了房間正中的大椅上坐下。

他的動作並不快,但是卻讓范術何父子產生了一種無以倫比的凝重感。

“你剛才說的不錯。”

此人緩緩的開口了,他的聲音也不大,卻偏偏有着一種令人心畏的力量。

范術何一怔,這句話怎麼與他詢問的內容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啊。

小心翼翼的,他恭聲道:“閣下說的是......”

“老夫的那二個弟子,確實不是臨陣脫逃之人。”

范術何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的眼睛陡然圓睜,道:“您,您老是梟家二位兄弟的師傅?”

此人冷然道:“怎麼,那二個小傢伙沒有告訴你么?”

范術何猶豫了一下,雙腳收回並立,恭敬的道:“前輩,二位梟賢弟並沒有向晚輩提及師承。他們說,除非是內勁達到第十層之後,才有資格打着師傅的名號行走天下。”

他這番話雖然是有些離奇,但卻是實話實說。

在此之前,范術何也曾經多次旁敲側擊的詢問過了梟家兄弟,但是他們二人的口風甚緊,就是以這番話回答。

若是一般的內勁九層高手這樣說,那麼范術何未必肯信。

內勁十層,這可是後天強者能夠達到的極限了,內勁九層的強者雖多,但是又有哪位能夠保證,自己就一定可以突破這最後一關,從而達到第十層的地步呢。

不過,梟家兄弟卻是與眾不同,他們不但擁有二套無比珍貴的護臂寶器,而且還明顯掌握了一種先天戰技功法。

這樣的人物說出來的話,自然是很難讓人有所懷疑了。

范術何曾經多次在暗中猜測,甚至於想到了他們兄弟二人的師傅也許會是一位先天境界的強者。

但這也僅是一個猜測而已,畢竟,先天境界的強者與他的距離實在是太大了,讓他有着高不可攀的感覺。

然而,在此刻見到了這位奇人之後,他的心中卻是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或許,他以前的猜測並沒有錯誤......

那人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顯然對於這句話非常的滿意。÷

范術何看到了這一絲充滿了自信的笑容,心中更是微微一沉。

他的神態愈發的恭敬了起來:“晚輩范術何,與二位梟兄弟相交多年,彼此親如手足。敢問前輩大名,若是能夠在寒舍居住,晚輩願代梟兄弟盡弟子自責,侍奉前輩。”

那人微怔,隨後失笑,傲然道:“老夫,呂辛紋。”

范術何父子的身體同時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賀一鳴不知道這個人名,但是做為金林國土生土長的范家父子,卻又如何不知道這個代表了恐怖的名字。

特別是此人一日之間,盡屠千人的惡名,足以令任何勢力為之膽寒了。

先天境界的強者,除非他們死戰不退,否則後天高手哪怕是人數再多,也休想將他們擊殺。而在先天境界的強者們眼前,後天的修鍊者除非是人數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對他們造成絲毫的威脅。

換句話說,先天強者視人命如草芥,那憑藉的完全是個人實力而已。

范術何臉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了一下,連忙道:“原來是呂前輩大駕光臨,晚輩不知,請前輩恕罪。”

呂辛紋大袖一擺,道:“罷了,你既然與我那二個徒弟有舊,我也不會為難於你。”說罷,他的目光移到了范浩日的臉上,突地道:“你,可是畏懼老夫?”

范術何心中一緊,這些先天境界的強者,喜怒難以測度,若是浩日一個應付不好,那可就是糟糕之極了。

然而,范浩日雖然也是緊張的要死,但是在這一刻卻依舊是清醒無比,他上前一步,從父親的身後走了出來,向著呂辛紋跪下,重重的一拜,道:“叔祖大人,侄孫剛才確實害怕,但是現在不怕了。”

呂辛紋饒有興趣的看着他,並沒有阻止他的跪拜,而是問道:“那又是為何?”

“侄孫先前聽聞您的名聲,是以害怕,但是一想到您就是二位梟叔叔的師傅,頓時就不怕了。”范浩日先前說話還有着幾分顫抖,但是後來卻迅速的流利了起來,可見他心中所思,口中所言,並沒有撒謊。

呂辛紋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道:“不錯,你為人甚是機警,膽量也還可以。二十多歲就已經練至內勁七層,更主要的是,沒有吞服過任何金丹,這種資質已經是千中無一了。”

范浩日心中一動,霍然時福至心靈,頓時是再度磕下頭去,腦袋與地面相觸,發出了清脆的磕碰聲。當他抬起頭之時,額際已經是一片血紅,分明就是因為沒有使用內勁護持的原因。

呂辛紋微微一笑,道:“你為何拜我。”

范浩日肅然道:“叔祖大人,侄孫仰慕您老,不求拜於您的門下,只求能夠在日後隨侍於您的身邊日夜服侍,以盡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