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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嶸國都,那座巨大的寺院之中。獨居一人的詹天豐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薄紙。

雖然這張紙頭幾乎沒有任何份量,但是他的動作卻是小心翼翼,彷彿這張紙頭重若千鈞似的。

在他的面前,還有着大師堂中的五名先天大師,他們都是一臉的凝重,似乎也在猶豫不絕,又似乎是在等待着詹天豐的決定。

良久之後,詹天豐輕聲道:“你們說說,應該如何是好。”

眾人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移到了毛烈光的身上,這位在開嶸國中第二號的人物苦笑一聲,道:“這個賀一鳴,還真會惹事生非,竟然惹到了圖騰一族的身上。嘿嘿,真是年輕氣盛啊。”

成傅眉頭微皺,道:“師傅,信中說,賀一鳴並沒有進入深山,也沒有擊傷狼圖騰使者,那張圖騰更不是他拿走的。”

“他看見闖了大禍,當然不肯承認了。除了他之外,還有何人能夠身兼五行之力。而且還能夠輕易的擊傷狼圖騰使者。”毛烈光嘿嘿的笑了二聲,道:“他前幾個月中,就在深山之中,誰知道他做了什麼事情。起碼在時間上有這個可能。”

眾人頓時默然,唯獨成傅眼中閃過了一道精芒,道:“師傅,賀一鳴既然說過,想必應該不會撒謊。”

毛烈光頓時是為之一滯,他狠狠的看了眼自己的徒弟,但是這個最令他疼愛的弟子卻依舊是一副堅定不移的表情。

搖頭暗嘆,不過毛烈光的心中並沒有真的生氣,也並沒有因為他削了自己的面子而有何難堪的感覺。

當然,若是換了一個人,哪怕是在開嶸國大師堂內僅次於他的徐奎頂這麼說,那麼肯定會得到毛烈光毫不客氣的反擊。

詹天豐終於失笑道:“你們二個也不用爭了,無論是否賀一鳴前往狼圖騰一族偷取圖騰,都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我現在是想要問你們,我們是否應該前去增援。”

毛烈光毫不猶豫的道:“太師,這是橫山一脈的事情,輪不到我們處理。”

詹天豐不動聲色的看向了成傅,道:“你說呢?”

成傅猶豫了一下,終於是重重點頭,道:“太師,我們應該派人。在我們的這個地位上,起碼要派遣二位先天大師。”

毛烈光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有反駁。橫山一脈雖然並非國家,但畢竟是在開嶸國的勢力範圍之內。而且他們所面對着的敵人,卻是整個西北諸國的公敵圖騰族人。如果開嶸國的大師堂真的連一個人也吝嗇不出,那麼第二天肯定會被整個西北諸國所唾棄。

詹天豐的目光重新落到了面前的這一張薄紙之上,連帶着房間中,所有人的目光也同時投向了這一點。

這張薄紙是橫山一脈弟子在一天前送到的,上面記載了最近發生在橫山一脈之上的事情,連狼圖騰一族離山的原因也毫不猶豫的寫了出來。當然,賀一鳴義正嚴詞的聲明,那位前往圖騰一族的人並不是他,而且也不知道寶庫中的圖騰究竟是從何而來。

雖然他們並沒有做任何的掩飾,但正因為如此,所以反而能夠取信於人。

良久之後,詹天豐長嘆一聲,道:“也罷,你們誰想要前往橫山走一遭。”

聽到了他的決定之後,哪怕是毛烈光都未曾表示意外。以詹天豐的老道,又豈能想不出其中的關鍵所在。

他若是不同意派人援助,那才叫做有鬼了。

成傅的眼睛一亮,上前一步,道:“太師,晚輩願往。”

詹天豐的臉色一沉。道:“別人都可以,但你不成。”

成傅微怔,道:“太師,為何晚輩不行?”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種不平之氣。

在成傅與賀一鳴交手失利之前,他雖然也是大師堂中排名前五的頂尖高手,但是無論是氣度還是本身的實力,都遠不能讓他質疑詹天豐的決定。

但是任誰也沒有想到過,在那次失利之後,成傅非但沒有從此一蹶不振,反而是奮發圖強,在詹天豐的指點之下,堅持了一種極為特殊而且是艱苦的非人想象的修鍊方式,並且在這種情況之下,竟然也曾經再度頓悟過一次。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經歷之後,所以成傅在開嶸國大師堂中的地位急速提高,特別是在詹天豐的眼中,甚至於已經不比毛烈光遜色了。

整個大師堂內,也唯有他還敢在詹天豐做出了決定之後,還敢提出自己的疑問。

詹天豐雙目中平靜無波,道:“成傅,你知道這一次的對手是誰么?”

“弟子知道,是深山之內的圖騰一族。”

“那麼你可知道這一族的可怕?”

“晚輩知道。”成傅肅然道:“圖騰一族是整個西北的心腹大患,圖騰使者更是絲毫也不遜色於先天境界高手的強大存在。與這些人交手,確實是十分危險之事,就算是將性命丟在了那裡,也是毫不為奇的。”

詹天豐冷哼了一聲,道:“原來你還知道這一點,那麼你還要堅持去么?”

成傅垂手,依舊是道:“不錯。晚輩還是想要前往橫山一行。”

詹天豐眉頭微皺,道:“為什麼,你是因為放不下那人,還想要與他攀比么?”

成傅微微搖頭,道:“太師,晚輩雖然不敢妄自菲薄,但也心知肚明,在天賦上絕對無法與那人比肩,所以早就沒有這個奢望了。”

詹天豐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一個人有鬥志固然是好事,但若是將目標鎖定在一個高不可攀的地步上,那就不是好事,而是一種致命傷了。

如今的賀一鳴,對於成傅來說,已經不再是一個能夠比較的目標了。

若是成傅還牢牢的惦記着昔日的失敗,而如同有了魔障般的想要擊敗賀一鳴,那麼對於他就不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個悲哀了。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堅持去。”

成傅的雙目陡然一亮,道:“太師,晚輩在這封信中,見到了一個人的署名。”他的目光再度落到了信紙之上,道:“徐呈長。這可是天池一門近來來名頭最盛的年輕百散天。他能夠前往橫山,肯定是想要積蓄經驗,為了日後的武道之路打好最堅實的基礎。”

詹天豐這才有些動容,他遲疑的道:“你是為他而去?”

“是,正因為狼圖騰族人的強大,所以與他們進行生死之戰,就是我們實練的最佳對手。我們在晉陞先天之前,就是通過生死試煉來磨練自身的武道之路,如今都已經成為了先天強者,那為何反而要放棄這個傳統呢。”

毛烈光苦笑一聲,西北之中。後天高手有多少人,先天強者又有多少人。

以生死試煉的方式進行淘汰和刺激個人的武力,這在後天之時當然可以。畢竟,死亡一個或者是十個後天高手,人們也不會有多麼的在意。但若是有一個先天強者在這種試煉中死亡,那麼任何一個勢力都是難以承受的。

不過,這個道理成傅又豈會不知,他之所以這樣說,純粹是為了表達他此刻的決心罷了。

果然,成傅深吸一口氣,道:“晚輩可以輸給賀一鳴,但卻絕對不想再輸給其他人了。”成傅的聲音鏗鏘有力,就像是被錘子釘入了心中似的,一字一坑:“木盡天、徐呈長,我都不想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