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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罡**推開劉馳的辦公室門,劉馳正在整理文件,看到付罡**過來,點頭說道:“老付,來了?”

付罡**點了點頭,說道:“我剛才接到了欒書記的電話,說那邊沒有問題了。”

劉馳就感嘆道:“欒書記一向關懷邙北市的發展,老付,有機會邀請欒書記來邙北市看看。”

付罡**嘴角露出一抹譏誚的微笑,他倒是想請欒俊傑過來,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他反問道:“劉書記,趙市長那邊?”

“哦,我已經和長風談過了。”劉馳說道:“他那邊沒有什麼意見題。”說著劉馳看了看手錶,說道:“不早了,老付,還需要準備什麼嗎?”

付罡**搖了搖頭,說道:“我都準備好了。”語氣中有一種決絕。

劉馳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用力握住付罡**的手搖動了兩下,說道:“老付,不要有什麼包袱。你以大局為重,為邙北做出的犧牲,同志們都記在心上,上邊的領導也會體會到你的苦心的。我向你保證,等這陣風波過後,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官復原職,保證不會影響以後的提拔。”

“拜託劉書記了。”付罡**嘆了口氣,“我們現在就走嗎?”

“現在就去吧,我們要抓緊時間,越主動越好!”一輛黑色的公爵王和一輛黑色的藍鳥一前一後駛出邙北市市委大院,向天陽市方向開去。熟悉邙北市領導的人都認得這兩輛車,一輛是邙北市的一號車,一輛是邙北市的三號車,分別是市委書記劉馳和黨群書記付罡**的座駕。不過現在付罡**並沒有坐在三號車裡,他和劉馳並排坐在一號車裡,面色沉重。他們現在就要到天陽市去向魏新強書記和張培論市長自請處分,但是究竟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劉馳和付罡**都無法預測。雖然他們已經通過不同的渠道向魏新強和張培論打過招呼。

到了天陽市委大院,司機小黃把車停好,劉馳和付罡**分別從兩側下了車。兩個人對望一眼,並排向市委辦公樓走去。三樓並不高,兩個人上去竟然微微氣喘。兩個人在樓梯口停留了一會兒,這才又向魏新強書記地辦公室走去。

魏書記的辦公室門虛掩着,劉馳在前面推開門。見魏新強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看文件。他和付罡**走到魏新強辦公桌前,輕聲叫道:“魏書記。”

魏新強抬頭看了看。說道:“等一下張市長也要過來聽你們的彙報。我已經派人去請張市長了,你們先等着。”說著就低下頭看手中地文件報告。

劉馳和付罡**頓時覺得口乾舌燥,偏偏面前連一杯茶都沒有,只好忍着。辦公室的安靜讓人窒息,連魏新強翻閱文件時發出的輕微聲音也比平常放大了數倍。劉馳和付罡**連眼色都不敢交換。他們低着頭,默默地想着心事,心頭越發沉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好容易聽到腳步聲,張培論市長推門進來,劉馳和付罡**連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招呼道:“張市長。”他們正好接着這個機會活動一下僵硬發麻的身體。

張培論板著臉沒有理睬兩人,卻笑着對魏新強說道:“魏書記,我有點事,來晚了一些。你久等了。”其實魏新強的秘書早就去請張培論了。但是張培論故意拖延了一陣子才過來。在天陽市,張培論雖然是副班長。但是說話遠比魏新強這個班長要管用。

“張市長,來,快請坐。”魏新強親熱地握住張培論地手,兩人一起來到長沙發上,分左右坐開。在他們對面,劉馳和付罡**正楞楞地站着。

“你們也坐啊!”魏新強往下招了招手,劉馳和付罡**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魏新強看了張培論一眼,對劉馳說道:“老劉,我和張市長都在,有什麼情況,你說吧。”

劉馳就把有關利雅達集團的情況彙報了一下,當然,中間有什麼情況能說,有什麼情況不能說,劉馳都做了很技巧地處理。付罡**在旁邊聽着,覺得劉馳不愧是市委一把手,水平確實比他高,這樣的事情讓他來彙報,絕對表達不出這樣的效果來。

“惡劣,性質惡劣啊!”魏新強聽完彙報,看了看張培論,用手指用力敲着沙發,“社保資金都能挪用,你們膽子子也太大了一點吧?”

付罡**連忙站起來作檢討,“魏書記、張市長,利雅達項目是我負責引進的,現在出了這種事情,我負有很大責任,請領導嚴厲處分我!”

劉馳也連忙站了起來,雖然說付罡**站起來攬過了主要責任,但是他身為市委一把手,肯定要做出一個姿態來:“魏書記、張市長,我是市委書記,班子的班長,邙北市出了問題,我第一個要作檢討。”

魏新強面容嚴肅,說道:“你們都有責任!不管是什麼理由,你們都應該明白,社保資金是一道紅線,是動不得地。一旦動了,哪怕你們的動機再高尚,再偉大,就是違紀,就是違規!”

張培論連連點頭,開口說道:“魏書記的話很值得你們深思啊!你們都是邙北市的主要領導,也都是老同志了,怎麼連這一點都弄不清楚?怎麼能犯下這樣幼稚的錯誤呢?”

劉馳和付罡**被批評得如坐針氈,兩人站在那裡,再次做深刻檢討,恨不能從頭到腳剖析到自己靈魂的深處。

等兩人再次檢討完畢,張培論說道:“邙北市現在採取了什麼補救措施?”

劉馳連忙說道:“我們一方面派人和香港方面聯繫,爭取在利雅達集團破產清算中多拿到一些補償款,另一方面積極和國內汽車配件製造企業進行聯繫,看有沒有企業願意出面接下利雅達集團留下的廠房和設備,把這個項目繼續下去。”

“你們抓緊時間!”張培論說道:“第一,必須把工人的風險抵押金全部追回來交還到工人手中,把工人們的情緒穩定住,防止出現群體**件。第二,必須把社保資金全額追回來,把所有缺口補起。第三,你們邙北市全體幹部一定要加強學習,積極開展反思,避免今後再犯類似地錯誤。”說到這裡,張培論扭頭看着魏新強,說道:“魏書記,你看呢?”

魏新強寬厚地笑着,說道:“張市長說地很好,很好。你們一定要牢牢記住,認真反思。至於你們究竟應該負什麼責任,這個要天陽市常委會討論之後才能決定!”說著魏新強話鋒一轉,又說道:“劉馳同志、罡**同志,你們也不要背什麼包袱,你們回去後抓緊時間落實補救措施,盡最大可能挽回損失。”

張培論又教育了幾句,就準備離開。劉馳說道:“張市長,我還有點工作要向魏書記彙報。”張培論笑着站起身來,對魏新強說道:“魏書記,沒其他事了吧?我就先過去了。”

付罡**知道不方便留下來,就站起身來,跟着張培論身後走了出來。到了外邊,付罡**緊追了兩步,趕到張培論的身側,輕聲說道:“張市長,我……”

張培論扭過頭來嘆了一口氣,說道:“罡**同志,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付罡**眼睛就有些濕潤,他低頭說道:“張市長,我,我對不起你。”

張培論伸手輕輕拍了拍付罡**地肩膀,說道:“你啊!好了,我這邊沒有啥事,你到俊傑書記那邊去看看吧。”欒俊傑原來是副市長,和張培論關係極好,這次欒俊傑就提前在張培論面前為付罡**說了不少好話。

付罡**又輕聲說一聲謝,看着張培論身影遠去,這才搖了搖頭,轉身向欒俊傑的辦公室走去。

與此同時,劉馳正端着茶杯,斜坐在魏新強對面,神態比方才輕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