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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厲冰茹已經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問為什麼,這一年來所有的事情她都是自己獨自面對,獨自承擔,其間多少次掙扎在生死的邊緣,多少次盼望着邵海輝能夠在身邊,可是到最後希望變成失望,失望到不敢再有希望。

“哥哥——”

這一聲喊響天震地,厲冰茹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心力,邵海輝亦是聽得渾身一顫,更加用力的將哭的不能自己的淚人兒按緊在懷,只恨自己沒有早一點回來,更恨自己當初輕易就許下承諾,輕易的決定離開……

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淚如雨下。

這一聲“哥哥”讓邵海輝深深感受到了厲冰茹頻臨崩潰的恐懼和不安,顫抖和無助,以及內心深處無法言說的脆弱。

這是厲冰茹第一次叫他哥哥,這個彆扭到固執的小女孩從來都不肯喊他哥哥,無論他曾經怎麼千方百計的引誘她,她仍是堅持喊他的名字。

如今真的喊了,他卻覺得滿心的苦澀和心疼。

兩個人忘情的沉浸在重逢的激動和喜悅中,完全沒有覺察到天龍堡大門口的門台上,繼邵海輝走出來之後又一個冷凜挺撥的身影。

“邵大人!”

一個墨色勁裝的侍衛上前,對邵少輝執劍行禮,“殿下有令,讓您去清點南宮家的疑犯。”

邵海輝點頭,鬆開手臂,拍了拍厲冰茹的背脊。

厲冰茹亦在邵海輝懷裡蹭了蹭,蹭去了滿臉的淚痕,方才含羞帶怯的退開半步,紅着眼,低着頭,手上緊緊拉着邵海輝。

在大街上當著這多人的面失聲痛哭,厲冰茹覺得自己一張臉都丟完了。

邵海輝好看的唇線揚了揚,形成一抹寵溺的弧度,愛憐的撫了撫厲冰茹的發頂。

“等我!”

“邵海輝……”厲冰茹急切的抓住邵海輝的衣袖,不安和脆弱**的不加掩飾。

邵海輝看的心裡一酸,極盡溫柔的安撫厲冰茹。

“乖,回頭我再慢慢跟你解釋。”

說完又叮囑旁邊一個侍衛頭目模樣的人好好照顧厲冰茹。

厲冰茹這才鬆開了手,一抬眸就認出了邵海輝跟前站着的人,心突的一空。

“燕風?”

燕風是李玉辰的隨身親衛,一般來說,有燕風在的地方,李玉辰就一定在附近。

一想到李玉辰就在附近,厲冰茹的心忽的忍不住狂跳,顫了顫雙唇,想問的話一個音也出不了口。

“厲小姐!”燕風明白似的行了個半禮,指着天龍堡大門的方向,“主子在那邊!”

厲冰茹聽清了,燕風喚的是厲小姐,不是李小姐,說明李玉辰一早就是知道她的,是什麼時候呢?

厲冰茹順着燕風示意的方向望去,一身黑衣的李玉辰光芒萬丈的聳立在門台前,那些明艷的陽光籠罩在他周身,給他周身鍍上一層金光的光芒,彷彿初落凡塵的仙子,那耀眼的光線反而成了他的陪襯。

猶如許多次夢裡所見一樣,他真真的就踏着七彩祥雲出現在她的面前,凜傲的身姿,妖魅的容顏,邪氣又滿滿蠱惑的笑容……

“小茹……”

正欲離開的邵海輝發現的厲冰茹的異樣,不由擔憂的喚了聲。

“邵海輝,我今天是在做夢嗎?”

厲冰茹一雙美目隔着寬廣的街道直直的望向李玉辰,半分也捨不得移開,明明想要笑,眼淚卻不爭氣的先流了出來。

“我一定是在做夢……”

厲冰茹獨自呢喃,不然她放在心底最重要的兩個人怎麼會同時出現在她的面前?

邵海輝動動唇瓣想說些什麼,可是看着厲冰茹直刺刺望向對過的目光里清晰的倒映着清貴男子的身影,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睜大,凝結晶瑩水珠,不斷掉落,真真是應了那句“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的詩來。

喉頭一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厲小姐!”燕風率先打破了靜謐,“主子在等着你呢!”

厲冰茹一愣,既而反應過來,李玉辰在等着她!

這個認知瞬間讓她心跳如鼓,臉頰染起羞澀的光芒來,就連淚雨晶瑩的眼晴也更加明亮了幾分。

厲冰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達李玉辰面前的,亦或者是李玉辰走到了她的面前,這一切如夢似幻,那麼的不真實。

“丫頭,我來接你了!”

李玉辰盛在和煦的陽光里,唇角勾着邪魅的弧度,眼眸深處是無法隱喻的情深和心疼。

小丫頭似乎不能再稱作小丫頭了,當初的青澀浮躁已經在她身上找不到了,取代而之的是亭亭玉立的娉婷,眉目間沉澱着堅韌,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從容優雅。

厲冰茹微微昂着頭,痴痴的望着那張眉眼如畫的臉龐,明明有千言萬語,卻是喉頭髮澀一個字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丫頭,”

李玉辰抬走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拭去厲冰茹臉頰上令人憐愛的晶瑩,見小丫頭只睜着一雙明凈透徹的眸子望着他,呆呆傻傻的不知道動作,不由想起初見時她的靈動狡黠來,一時百感交集,不知道心中究竟是歡喜多一點,還是心疼多一些。

“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輕輕淺淺的一句話,卻帶着無比鄭重的承諾。

“李,玉,辰……”厲冰茹終於開口,聲音哽咽而沙啞,“你的傷……”

“傻丫頭。”李玉辰輕輕一笑,抬手颳了刮小丫頭嬌翹如瓊玉的鼻子,“早就好了。”

“那就好。”

厲冰茹說完,臉上揚起盈盈楚楚的笑,再不知道說什麼。

其實,即使什麼都不說,只是這麼靜靜的看着李玉辰,即使是他的眼裡依然流露着玩味,身姿依然凜冽到高不可攀,但她就是覺得安心,無比的安心。

李玉辰帶着厲冰茹再回到天龍堡,厲冰茹踏上那無比熟悉的道路,內心深處還是無法抑制的抵觸。

“別怕。”

李玉辰彷彿看出了厲冰茹內心的不安,寬大的手掌緊緊抓住那隻柔弱無骨的小手,細膩溫熱的觸感讓一直高度緊繃的心格外的柔軟充實。

“南宮一家如今都已經是籠中鳥。”

“李玉辰……”厲冰茹驚訝出聲。

她想問,你究竟是誰?然而她又無法問出口,她怕得到的答案印證那些不安的猜測。

“你所受的苦,我都會幫你討回來。”

聲音輕幽,卻無比的陰冷。

李玉辰高坐在廳堂正中央,身姿威嚴冷肅,氣勢橫掃千里,舉止投足間無不透露着殺伐果決的狠厲。

厲冰茹抬眸望着那個高大偉岸的側影,突然感覺到一絲陌生來。

不一會兒,燕風和邵海輝一左一右的帶出了南宮家所有的人。

南宮泓霖和顓孫柴琇,南宮逸清和羽柔,南宮宣明,後面是南宮逸風和顓孫紫汐,眾人看到厲冰茹皆是驚訝,除了羽柔和南宮宣明,其他人又都帶了一抹恨色。

沒有厲冰舞和可巧。

厲冰茹剛想開口詢問,邵海輝按住了她,輕輕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老夫倒是小瞧了你!”南宮泓霖吹鬍子瞪眼,一臉怒色格外的猙獰。

“南宮堡主,”李玉辰幽幽的開口,無端的讓人心底發寒,“從你將紅灼給小茹,利用小茹試探朝廷開始,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

“背信棄義的小人!”南宮泓霖恨道:“聖上下旨,賜婚柳太尉千金柳湘雪於小兒,卻又找人冒名頂替,難道不是來天龍堡探聽虛實的嗎?”

“關於這個,老堡主你還真誤會了。”李玉辰唇角微勾起一抹寒涼的弧度,目光冷冷的轉向南宮逸風,“若說個中緣由,最清楚內幕的恐怕還是南宮家的二少堡主了。”

被提到名字的南宮逸風抬頭,向來清冷驕傲的面容沾染一絲痛色。

“李玉辰,可別忘了,茹兒發過誓,此生再不見你!”

厲冰茹被南宮逸風突然射過來的又痛又憤的目光驚蟄了一下,雖不覺得當初那句誓言算得上誓言,然而在南宮逸風這樣的目光下又頓覺心虛。

肩膀上,邵海輝的手力重了重,傳遞着無聲的安撫。

“是嗎?”李玉辰陡然提高了音量,瞳眸半眯,折射出寒厲的光芒。

“小茹是說過,此生再不相見李玉辰!”李玉辰話音擲地有聲,迎着厲冰茹驚愣的目光,又緩緩開口:“然而,世上本無李玉辰,今日奉太子之命前來清剿天龍堡的是當今的皇六子——景,王,李,柷!”

厲冰茹聞言,猛的抬頭,難以置信的望向李玉辰,他居然真的是皇子?還是封了王的皇子?

“你是景王?”南宮逸清微微驚訝了神色,又幽幽冷諷,“哼,傳言景王殿下得太子殿下庇佑,為太子殿下馬首是瞻,現今看來,所言非實啊,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知曉?”

“大少堡主可以去問上一問。”李玉辰面對南宮逸清的威脅,依舊是淡淡嘲諷,“對了,大少堡主可以順便問問,十多年前,溫家的慘案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南宮逸清聞言一驚,下意識的就去看羽柔。

厲冰茹第一次在南宮逸清臉上看到急慌,再聯想到厲冰舞曾說的,溫家和南宮家以及羽家的淵源,大約猜出了什麼。

羽柔倒是十分的鎮靜,除了臉色過於蒼白之外,看不出任何異樣。

“溫家的案子自然由太子傳達,聖上定奪!”

“當初的溫家可不比天龍堡彈道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