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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喊壞嗓子,南宮逸風恐怕也聽不到。”

一道低沉清冷聲音在房間突兀的響起。

“就是聽到了,恐怕也沒空搭理你!”

正準備翻窗戶的厲冰茹悚然一驚,在窗欞失去支撐“啪!”一聲合上時,回過頭。

嫣紫飄逸的床幔深處緩緩走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一身束腰黑衣掩不住威凜勃勃的英姿,更襯的黑髮如墨,在紗幔飄飛處折射冷毅的光芒,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薄唇微勾,噙着一抹邪肆玩味的弧度,凜冽桀驁的眼眸星河璀璨,又灼灼深邃的彷彿帶着無極的吸引力。

厲冰茹愣神半晌,才顫動雙唇,震驚到不敢置信的喚道:“李……李,玉,辰?”

李玉辰揚了揚眉,“好久不見!”

眼前的小丫頭似乎哪裡不一樣了,個子似乎高了,豐滿了,眉眼也長開了些,再不復初見時的稚嫩和清靈,舉止投足間更有一種屬於女人的妖嬈,眉宇微擰,似有一股化不開的憂思,面色冷傲,透露着不同尋常的堅忍。

李玉辰不由心疼,小丫頭長大了。

可是長大,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只一雙因見他而驚訝的睜大的眼睛閃着火樹銀花的燦爛,嬌嫩紅唇微顫,嬌媚中又自有一股清流的可愛。

裸露在外的肌膚皙白勝雪,半邊臉頰卻詭異的紅腫,破壞了整體的和諧。

“又挨打了?”

李玉辰微微眯眼,眸光精厲,抬手想要撫一撫,終是僵硬着停了下來。

“這半個月,你是怎麼過來的?”

“哼!”厲冰茹堪堪回過神,冷哼一聲,扭過頭,卻抑制不住另一邊臉頰異常的紅暈起來。

“你不是消失了嗎?”

李玉辰勾唇,故作清淡的笑了笑,“該不會都被關在這裡吧?”

“和你有關係?!”

厲冰茹眼裡閃過一絲被窺破的尷尬,仍置氣厲聲,卻不知這樣的表情可愛的讓人心底柔軟。

“你在生氣?”李玉辰幾乎笑出聲。

“哼,才沒有。”厲冰茹瞪一眼,轉過身背對着李玉辰,像是要證明什麼,“我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我沒有當面告別!”

“你是沒有當面告別嗎?”厲冰茹氣鼓鼓的扭頭瞪着李玉辰,“你丫的就沒告別!”

“果然是在生氣。”

李玉辰走到窗戶邊上,肩頭輕倚,一雙炯炯明目似笑非笑的盯着厲冰茹。

“我給你留了信息。”

“我怎麼不知道?”

“你給我留的東西我看懂了,我給你留東西你就看不懂了?”李玉辰淺淺的扯了扯唇角,眼眸卻深邃的流轉,讓人看不清。

“我給你留什麼了?”厲冰茹不由好奇。

“想出去?”李玉辰答非所問,拿劍指了指關上的窗戶。

厲冰茹點頭。

“恐怕很難。”李玉辰望了一眼緊閉的窗戶,“外面至少有兩個丫環一個護院。”

“啊??”厲冰茹荼喪的哀嘆,“難道我在被南宮逸風關在這裡一輩子嗎?”

李玉辰聞得此話,眼波幽暗未明的閃了閃。

“我有辦法。”

“真的嗎?”

厲冰茹聽李玉辰說有辦法,立刻兩眼放光,滿臉桃心,就差說一句:“哇喔,李玉辰你好厲害,我好愛你,么么噠!”

李玉辰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一笑,揀了一個什麼東西往房頂上一彈。房頂上立時有瓦礫向兩邊移開,有刺目的光線照射進來。

李玉辰對着尚在迷愣中的厲冰茹揚唇一笑,頓時妖魅百生,竟比那些刺目的陽光還要奪人心魄。

厲冰茹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腰間一緊,李玉辰凜然的身子傾壓過來,不及她有反應,腳已離地,身子驀然騰飛,失重的驚慌讓她閉上眼睛,緊緊的倚靠眼前的威凜身姿。

李玉辰看上去清淡冷凜,但身體卻異樣的火熱,胸膛堅硬而寬廣,更有一股屬於獨屬於他的男性的清洌之氣絲絲入鼻。

厲冰茹一時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你還在抱多久?”李玉辰忽爾輕笑。

呃……

厲冰茹一怔,才發現雙腳已然堅實的落在地上,有嘈雜之聲傳入耳際。

而自己……

竟然還緊緊的極其享受的抱着一具黑色的腰身。

連忙受驚似的鬆開手,臉頰升溫,心跳加速。

又換來李玉辰似玩味的笑聲。

厲冰茹貝齒咬唇,眼觀鼻,鼻觀心,真是里子面子都丟盡了,怎麼在這個李玉辰面前,自己就各種不在狀態呢?

“喏,這個戴上。”

李玉辰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條紗白的面巾,順手拔掉幾根髮釵,任一頭烏黑長發如瀑落下。

厲冰茹這才想到自己臉頰才挨了巴掌,雖然抹了葯,但消腫褪紅,終是沒有那麼快。

不由感動於李玉辰的細心體貼。

“啊,我又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厲冰茹站在喧鬧嘈雜的街頭,望着熙攘的人群,從心底感到輕鬆愉悅。壓抑的委屈和憤怨這一刻消失殆盡。

李玉辰在一旁將一切看在眼裡,唇角揚着笑,俊眉卻不由自主的凝重。

厲冰茹早已如泥鰍一般鑽入喧鬧擁擠的的人群,興奮的細數滿目琳琅的商品,各種誘人飄香的小吃,甚至看到街邊的乞丐都覺得異常的親切。

“可有什麼想要的?”李玉辰問道。

“嗯~”厲冰茹堅決的搖頭。

“為什麼?”明明都很喜歡。

“喜歡不一樣就要擁有。”厲冰茹臉上的笑容斂了斂,“況且……”

下次能出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沒必要讓心裡再多記掛一些東西。

李玉辰靜等着厲冰茹的下文,未果。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熙攘的人群忽然發出一聲高亢的吶喊,一位身穿飄逸白衫的男子執着酒罈,東倒西歪的在熙攘人群中扭來扭去,時不時的抱着罈子喝上一口,動作間竟有說不出的瀟洒。

路人唯恐避之不及。

“那個人長的真不錯!”

厲冰茹被吸引了視線,不由自主的靠過去,“一看就是個大俠。”

“一襲白衣,非仙即貴。”李玉辰失笑,“嗯?”

“呵呵,”

厲冰茹乾笑,倒是不知道李玉辰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那究竟是我穿一身白衣時好看,還是他的好看?”

……

厲冰茹驚訝的看向一臉清冷之色的李玉辰,不確定自己腦海里剛剛冒出來的念頭。

這是在……吃味?害怕自己被比下去?

李玉辰自是喜愛穿白衣的,這個,厲冰茹知道,只是不知今天為何穿了黑衣。

“你的富貴,他的飄逸,各有千秋,哈哈!”

“你倒是兩邊討好,誰也不得罪!”

“人家說的是事實嘛!”厲冰茹眨了眨清燦的眼睛,“如果說,你是天上的鳳凰,那麼他就是是深山的野鶴。”

李玉辰勾了勾唇角,看不出笑意,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厲冰茹正想找些說辭安慰一番,卻見李玉辰隨手拾起一顆石子,用力一彈。

“啊……”

白衣人吃痛的載倒在地,酒罈“嘩啦”一聲墜地摔醉,空氣中立時瀰漫著濃郁的酒香。

那人顧不得起身,只一身白衣白袖去敷地上的酒漬,臉上儘是痛苦哀戚。

“酒……我的酒……”

彷彿失去了最珍愛的寶貝,讓人看着心憐。

“這就是你說的白衣大俠?”李玉辰挑眉問道,無不得意。

“你這人好沒勁。”

厲冰茹鄙視的給了李玉辰一個白眼,轉身入旁邊的酒肆打了一壇好酒。

“諾,給你。”厲冰茹蹲在白衣人前面,將酒罈遞過去,“抱歉啊!”

白衣人聞言抬頭,他的皮膚異常的紅,使得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嬌嫩,一雙似醉非醉的瞳眸潤澤又迷離,豐盈的雙唇像塗了胭脂般紅艷,又沾着瀅瀅閃閃的酒漬,說不出的魅惑妖異。

唯一失和的就是那滿下巴的青黑鬍渣,訴說著無盡的失意和禿廢。

“小玉兒?!!”

白衣人潤澤的眸眸忽的閃亮,直勾勾的盯着厲冰茹。

“小玉兒?”厲冰茹啞然失笑,起身看向跟過來的李玉辰。

“是叫你的?”

李玉辰羞憤的瞪了一眼,轉過臉不去看厲冰茹。

白衣人失望的嘆氣。

“唉。”厲冰茹跟着感嘆,不由想到寶蓮燈裡面為三聖母傷情的劉彥昌。

“不是家道中落,便是為情所傷!”

“紙上悲歡難堪月,軸盡待收浮生卷!哈哈哈,有趣!”白衣人攸的掀開壇蓋,猛灌了一口酒,污漬的衣袖一把抹過唇邊的殘留,“不錯,好酒!”

說罷,搖晃着起身,沖厲冰茹揚了揚手中的酒。

“丫頭,謝謝你的酒!”

大笑着揚長而去,即使一身污泥,也不減一身洒脫之風。

“你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李玉辰望着白衣人遠去的身影,神色認真了幾分。

“尋常的百姓是不會穿這種淡白如雪的衣裳的。”厲冰茹回道。

“可是那料子卻是粗糲。”李玉辰皺眉,這也是他沒有起疑的原因。

“所以我猜是家道中落。”厲冰茹自信的揚起唇角,“況且他的腰間藏着一枚如雪的佩玉,我雖然不懂玉的好壞,但見他如此小心謹慎的綁在腰間,而不是像尋常人那樣綁繩子掛着,可見十分重要珍視。借酒消愁大概為的是情。”

李玉辰驚訝的盯着厲冰茹,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小丫頭是有些小聰明的,卻不料是如此的聰慧過人。

連他都忽略了的細節。

“那你如何斷定他是大俠?”李玉辰認真問道,“不能就憑一身白衣吧,我剛才可是試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