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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輪下來,時間也不早了,大家一致決定再玩最後一局就收場,楊雨桐提議道:“最後一局玩把刺激的,輸的人不能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得由贏的人來選,怎麼樣?”

曲鈴心裡默念:千萬別輸千萬別輸,否則她會被楊雨桐給整死的。

越念越不靈驗,輸的人正是曲鈴同志,楊雨桐大笑:“嘿!叫你整我,這下慘了吧?”

曲鈴雙手合十,祈求道:“桐桐,看在咱們多年的姐妹情分上,你就給我出個真心話唄!”

“你想得美!”楊雨桐學猥瑣大叔的樣子,右手摸着下巴,眯着雙眼笑道,“小姑娘,別掙扎了,大爺會好好對待你的!”

看來這劫是躲不過了,曲鈴抱着壯士扼腕的決心,挺胸抬頭說:“來吧,有什麼招都使出來!”

楊雨桐跟陳宇對視一眼,猶豫片刻,又看了眼許洛,嘀咕道:“便宜你小子了!”

隨即她抬起頭,對曲鈴說:“你倆隔着紙巾來個kiss唄~”

曲鈴又羞又惱,把筷子“啪”的一聲放桌子上,起身撲向楊雨桐,作勢要掐她的脖子,嘴裡直喊道:“你不是我的小桐桐!你把愛我的小桐桐藏哪去了?快還給我!”

楊雨桐笑着往陳宇身後躲,一邊躲還一邊不甘示弱的回嘴:“剛才讓我吃餅乾的人是誰?別掙扎了,願賭服輸,快去!”

她一把將曲鈴推到許洛身旁,曲鈴後悔死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早知道剛才就不整楊雨桐了,這讓她怎麼面對許洛

她一直低着腦袋不敢去看許洛,隔張紙親親什麼的,不是情侶才做的事情嗎?!

等等,人情侶親親都不用紙巾的

她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根本聽不見楊雨桐和陳宇的起鬨聲,而許洛,別說出聲了,動都沒動一下,她彷彿在面對一尊雕像。

楊雨桐性子急,親自扯了張紙巾,還猥瑣的把原本三層的紙巾輕輕分開,最後只剩下薄如蟬翼的一層,拿到曲鈴和許洛面前,說:“來咯,別糾結了,紙巾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曲鈴嘗試最後的掙扎:“你說親就親啊?人許洛是明星好嗎?不用注意形象的嗎?不如我跟你親好了~”

說完嘟着嘴往楊雨桐臉上湊,楊雨桐縮着脖子往後躲,一旁倆男人對她們的打鬧視若無睹。眼見曲鈴就要親上了,楊雨桐反手就是輕輕的一巴掌,把曲鈴往旁邊一推——沒反應過來的曲鈴“吧唧”一下親到了許洛臉上。

一直僵着身子的許洛這會就跟機器人差不多了,只不過這位機器人開啟了臉紅模式,一臉懵逼的瞪着前方。

這一出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楊雨桐自知闖禍,深怕曲鈴反應過來,再打電話向月月舉報她,連忙拉着陳宇傻笑着說:“那啥,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倆慢慢玩哈!”

說完迅速帶着同夥逃離現場,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當兩個當事人反應過來時,他倆估計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剛才那一吻就跟蜻蜓點水似的,曲鈴其實沒有感覺到什麼,可不知為啥,到現在嘴唇都麻麻的,她也不敢看許洛,甚至有些逃避的想:讓時間停在這裡算了,這樣就不用那麼尷尬了

曲鈴打定主意不說話,大不了就這麼一直站下去,誰先說話誰負責圓場,這場子她反正圓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曲鈴站得腿都發麻了,許洛終於輕聲說道:“剛才那個,是我沒能及時躲開,你別放在心上。”

可算開口了曲鈴順着他的話說:“不不,是我不小心,很抱歉。”

“沒事,那我先把桌子收一收。”許洛怕她不自在,開始收拾滿桌狼藉。

曲鈴見狀,連忙上前幫忙,“我來吧”

話音未落,一大一小兩隻手就這麼碰到一起

完蛋!曲鈴死的心都有了,剛緩解完的氣氛就這麼被她給打破,千鈞一髮間,她福至心靈,反拉住許洛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你不是受傷了嗎?收拾桌子這些活我來做就行了。”

許洛驚訝的看着她,“可是我受傷的是右手,你拉我左手幹嘛?”

“呵,呵呵!是嘛,那可能是我記錯了。”曲鈴默默收回爪子。

男神情商太低,這日子沒發過了。

事已至此,只好破罐子破摔,曲鈴反倒自在起來,把許洛推到一邊,自顧自收拾桌子。

許洛見狀,不甘示弱的跟着端盤子,曲鈴也不敢再貿然阻止,深怕又發生什麼令人尷尬的事情,她今天怕是諸事不宜。

兩人相互配合,倒也挺有默契的,把桌子收拾乾淨了,曲鈴站在洗手盆前面洗碗,許洛就在一旁看着。

曲鈴被他盯得不自在,隨口問:“程哥什麼時候過來接你?”

許洛皺眉,“你就這麼想我走?”

“不是,我就隨口問問。”曲鈴遞給許洛,後者順勢放到架子上。

許洛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我覺得如果現在不問,以後也沒有時機了。”

“什麼問題啊?”

“下午超市裡,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說了你很多壞話那個,她是誰?”

曲鈴給他遞了個碟子,順便看他一眼,說:“以前的同學啊,怎麼了?”

“她媽媽跟你的媽媽關係很好?”

曲鈴聳聳肩,說:“剛開始是挺好的,都是一個廠的同事,後來後來我爸媽離了婚,跟很多人都斷了聯繫。”

“她為什麼那樣對你?你以前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許洛小心翼翼問出這句話,她說過父母離婚的事,那時的同學是不是都像下午那個女人一樣排擠她、諷刺她?一想到曲鈴會受委屈,他的心就忍不住隱隱作痛。

曲鈴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從下午見到那個女人後,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嗎?怕她以前受委屈?

她想了想,終於把這段往事告訴許洛。

時隔多年,再次想起父母離婚那段日子,她已經能夠平靜面對了。可當時的她沒有這樣的心境,那時父親的拋棄在她心裡籠罩上一層巨大的陰影,她整個人變得孤僻起來。

也正是因為她的逃避,她沒能及時陪在母親身邊,才導致她媽媽壓力過大,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與此同時,韓梅雲有意無意的把她家裡的事情到處宣揚,還刻意誤導同學,讓大家以為父母是因為她的原因離的婚,就因為她任性,不想要弟弟。

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日子,每天在學校被同學們指指點點,就連老師也接二連三的找她談心,其實那時候她很反感去學校,不管那些眼神是善意還是惡意,她都不想看到。

接着成績一落千丈,母親賭博的事情也紙包不住火,有人故意下了套,讓她媽媽稀里糊塗的把家裡唯一的房子低價賣了出去。

母女兩人剛從設施良好的小區房搬到狹小髒亂的農民房,要錢的人就找上門來了。她們那時什麼都顧不上,母親和她的首飾、名牌包包、衣服都賣了抵債,才換來了片刻安寧。

到最後連家裡的冰箱空調彩電也都賣掉了,她媽媽的事情在工廠傳了個遍,廠里發話說不要這樣道德敗壞的員工,把她給辭退了。

她媽媽只能到酒店當保潔員,晚上還得兼職做洗碗工,以換取更多的錢。

那時曲鈴才意識到,錢是多麼重要的一樣東西,甚至有一段時間,沒錢的痛苦超越了父親離開的悲痛,她甚至想過去求那個男人,興許他能大發慈悲,幫她們一次

可自尊最終沒有讓她這麼做。

韓梅雲聽說了她媽媽的事,又跑到學校到處說,如果說之前父母離婚,同學們還有一部分站在曲鈴這邊,那麼聽說她媽媽賭博後,大家都一致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面對她,每個人都能輕易佔據道德的制高點,校園暴力開始接連發生,老師無力阻止,鬧到最後,她只能轉學。

其實那時候她不明白,韓梅云為什麼這麼針對她,明明在這之前大家關係還那麼好,甚至周末一起出去喝奶茶,夾娃娃。

後來她轉學後,才輾轉從一直對她心懷同情的同桌口中知道,當時追她的班長,是韓梅雲暗戀很久的人。

事實上曲鈴對那位木訥的班長毫無印象,在她被同學圍攻時,也不見那位班長出頭。況且在她轉學後,那位班長終於答應了韓梅雲的表白,他們成了一對。

聽說了這段過往,許洛都忍不住咬牙切齒,“真是便宜那女人了,早知道下午就應該揍她!”

曲鈴被他奶凶奶凶的樣子逗樂了,踮起腳尖要摸他的頭,又想起自己手還是濕的,只好用手肘輕輕捅了捅他的腰,安慰道:“別這樣,都過去了。我當時年紀小,要是換了現在,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許洛點頭道:“如果她還敢出現,我一定幫你揍她!”

“是是是,你誰啊,你可是擁有千萬粉絲的大明星~”曲鈴把灶台抹乾凈,對他說,“大明星,你是不是該吃藥了?”

許洛跟着她走出廚房,說:“那你家的債還清了?”

“當然,我後來跟着楊老師學舞蹈,接了不少商演呢!而且師兄師姐,還有楊老師、雨桐他們都幫了我不少,我前年才把欠他們的錢都還了。”曲鈴給他倒了杯溫水,挑眉道,“不然我哪敢開舞蹈室啊!”

許洛揉揉她的頭髮,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你別這樣,生活嘛,哪有人人都一帆風順的。”曲鈴眨眨眼,調皮的說,“總要有幾個勵志的人不是嗎?”

許洛嘆了口氣,道:“曲鈴,我要是早遇見你就好了。”

我要是能早點遇見你,一定不讓你受這麼多的苦,一定把你妥善照顧好,成為一帆風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