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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哥原本就沒有打算要葉森的五千萬,他知道葉森拿不出。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北方找一個能被自己壓制的人,給他賣貨。

他做事很小心,當他的手下把何心媛的各種資料都發回去,告訴他何心媛真的是一家酒吧的老闆之後,健哥還是不相信,怕有套,就派那個手下過去先跟何心媛談。

談的時候,那個手下的小攝像機一直開着,全程直播了回去,健哥在那邊確定何心媛確實是真的酒吧老闆,而且真的有興趣要了解了解,才決定在當天晚上去北京找她談談。

晚上九點多,健哥和幾個手下來到了何心媛的酒吧,何心媛已經交代過服務員了,他到了之後,服務員就把他帶進了包間。

不一會兒,何心媛一個人進來了,見健哥帶了那麼多人,不由笑道:“喲,還帶了這麼多朋友來呀?”

健哥見她一個人進來,心裡的戒備稍稍放下,對她說:“何老闆,我也就直接說了,這玩意在我們南方賣的特別好,北方的市場還沒有開起來,你要不是做第一個?”

何心媛問:“既然把健哥請過來了,肯定是真的想和健哥合作的,不過我可以先看看東西嗎?”

健哥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那人趕緊拿出一個箱子走到前面,箱子里有一瓶藍色瓶子裝得液體。

“這就是藍精靈?”何心媛伸出手,但卻沒有碰到瓶子,詢問般地看向健哥,見他點點頭,自己才將那個瓶子拿起來,“這東西真像網上傳聞的那樣有效果?”

“嗯。”健哥點頭說:“何老闆雖然年輕,但能在北京開這麼大一家酒吧,看來也是見多識廣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喝了一口。”

何心媛笑道:“我喝?健哥不要開玩笑了,別人都說這玩意兒喝一口就失去意識,我可不想喝完了之後神志不清,以免和健哥產生什麼誤會。”

健哥點頭:“嗯,這東西我們知道的,輕易不要沾染。何老闆打算買幾瓶?”

何心媛想了想,問他:“健哥,你知不知道賣這東西犯法的?”

健哥笑了笑:“目前法律中還沒有對於這種酒的規定,屬於灰色地帶,你放心,我在我們那兒賣了這麼久,也沒有出現什麼事。”

“是嗎?”何心媛笑了笑,“不過健哥我也勸你一句,灰色總有一天會變成黑色,這玩意兒,咱能不動就不動。”

健哥冷笑一聲:“何老闆倒是聽話,不過中國有句古話,叫富貴險中求,不冒險一點,財務可都從指間溜走了。”

何心媛嘴角微微上翹:“聰明人要學會如何在遊戲規則之內獲得利益,莽人才會想着去打破規則。”

健哥沉默片刻,突然站起來,說:“看來今天和何老闆談的不太愉快。何老闆這是耍我么?把我請過來了,現在又說不要?”

何心媛見他生氣了,又趕緊說:“何老闆若是願意,明天可以讓你的手下帶一些過來,自己在這兒賣,我可以給你介紹靠譜的客戶,我看看效果也看看銷量。如果出事了,那是你手下的事情,不管咱們倆的事,如果沒出事,咱們好好考慮,做大生意。你覺得如何?”

健哥眯着一雙細長的眼睛看她,今晚如果何心媛真的一口答應下來了,他倒會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給自己下套了,而現在她提出這種辦法,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反倒讓他相信,這個何心媛是真的想賺這個錢了。

“何老闆看起來年紀輕輕,做事情倒穩的很啊。”他的戒備又放下了些,點點頭說:“行,那就按照你說的辦。”

健哥同意了這件事之後,何心媛和林漠漠他們就一起報警了,把事情跟警察說明白之後,警察決定第二天到何心媛的酒吧等着人贓並獲。天津那邊的警察也根據葉森提供的線索,知道了金月顰在的地方,前去營救人質。

第二天便衣警察早早侯在了酒吧,交易的人一過去便落網了。天津那邊,金月顰和健哥也被抓到了。

葉森聽說金月顰被抓了,趕緊跑到警局去對警察說:“金月顰是無辜的,她是受害者。”

警察當時將手中的資料整理了一下,說:“金月顰也參與到了這種新型藥品的販賣當中,他們內部根本沒有爭鬥,只是合起伙來騙你。”

葉森不敢相信,於是申請探監,隔着玻璃門看見金月顰洗去了臉上厚厚的化妝品,素麵朝天的她皮膚鬆弛了下來,很多細細密密的紋路,由於長期使用化妝品的原因,整張臉坑坑窪窪,看起來非常憔悴,完全不像記憶中那朵艷麗的玫瑰。

葉森拿起聽筒,對她說:“警察說你本來就是健哥他們一夥的,我不相信,你是被冤枉的對不對?你放心,我可以去請求我們老闆借律師給我用,和貳象有合作的律師非常厲害,只要你是被冤枉的,只要你沒有做過,你就一定沒事的”

金月顰笑笑:“別傻了,我要不是和健哥一夥兒的,你覺得健哥為什麼要讓你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我們倆本來就是一起的。只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裡的分量,沒想到你居然不顧我的安全報警了,呵呵”

葉森難以置信地看着她:“我報警不是因為不在乎你,是因為有信心能把你救出來。”

“信心?”金月顰對着他吐了一口痰,鄙視地說,“你這孩子,幾年不見,居然學會撒謊了。不在乎我就不在乎我吧,還說什麼有信心能把我救出來,呵。”

葉森緊了緊拳頭,低着頭問她:“如果我沒有報警,配合你們做了,那我就成為你們的中間人了?”

金月顰點頭:“是,如果你乖乖聽話,好好配合我們,以後有賺錢的機會,可是你自己放棄了。”

“我前途光明,你卻要把我拉進黑暗中,你一點兒都不在意嗎?”

金月顰往後面一靠:“這世上,黑黑白白,哪有那麼清楚。這一次,你要是不報警,那我們就是白的。”

時間到了,警察把金月顰帶走,背過身的時候,她微微昂起頭,將眼睛裡的淚水憋了回去。

她對葉森說的那些故事,前面的都是真的,她確實因為作風問題惹了健哥,不過後來她老老實實認錯了,並說可以幫他聯繫一個北方的下線,把生意做到北方來,健哥說做成功就原諒她,也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只是,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真的幫健哥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在發現葉森還想以前那樣的熱忱之後,她更覺得不應該拉葉森下水。

她從未跟葉森說過不要報警,甚至知道他一定會報警,但她也認了。

她本就該死,死前把健哥拉下來,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也不枉費,這個單純的孩子愛了他這麼多年。

事情過去的第三天,警察把表揚信送到了林漠漠他們學校,參與舉報的眾人和何心媛、白清清,每個人都拿到了三百塊獎金。學校把警方的表揚信貼在公示欄公開表揚。

參與這件事的這些人,約好了拿着這筆獎金去去海鮮鐵板燒自助。當天放學之後,幾個人就都去了。

到了約定的地點,於樂見江京河還是沒有出現,私下偷偷問林漠漠:“沒有喊京河嗎?”

“喊了,不過他最近還是沒有振作起來,不想出來和我們玩,我們過幾天一起再一起去看看他吧。”林漠漠說完,又看向座位上坐着不動的葉森,嘆了口氣,小聲對於樂說,“我聽說葉森的初戀女友,就是那個月姐,沒想到也是個壞人,假裝被追殺,騙葉森的同情心,目的就是為了在北方賣那個什麼,那什麼藍精靈。”

於樂點點頭,小聲說:“是啊,我看他也不太開心,最近咱們戰隊咋這麼喪對了你看最近的新聞了嗎?”

“啥新聞?”

“就是我們協助警察抓到這個健哥的新聞,聽說這個健哥在南方勢力很大呢,沒想到一到北方就被輕輕鬆鬆抓獲了。他們賣的那個新型酒,據說有迷幻作用,喝一口就倒。”

“我也覺得我們太順利了,順利的有點不敢相信。”林漠漠看了於樂一眼,“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月姐心裡還有葉森,所以故意下套讓抓健哥”

於樂驚訝道:“那哪能啊?她自己也會坐牢的不過倒也不能說完全沒可能。”

兩個人嘀咕了半天,再看那邊葉森還是無精打採的樣子,別人面前都擺了很多食材了,他面前還空空如也,林漠漠轉身對後面正在拿大龍蝦的白清清說:“清清,你看葉森好像很難過啊,你去安慰安慰他?”

白清清回頭看了他一笑,冷笑一聲說:“他自己情根深種,又親手把自己愛的人送進了監獄,怪誰?”

林漠漠想了想,說:“我怎麼覺得他更喜歡你呢?要不要問問?”

白清清低着頭,想到了自己在他消失的那段時間裡重新產生的心動,想到了從一開始到現在,自己從未收回的一顆心,她沉默了好半天,最後搖了搖頭,說:“算了吧,我和他,已經徹底結束了。”

但林漠漠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