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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的父親和肖白一邊走着路,一邊聊着一些家裡長家裡短的事情,傾冉靜靜的跟在他們身後,默默地聽着他們聊着天。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山村裡面的夜,帶着幾分詭異的感覺,讓傾冉心裏面有些不踏實的感覺。

不過走在前方的肖白,卻依然有說有笑,並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是自己太過疑神疑鬼了?”傾冉心裏面已經決定了,今天晚上準備跟着肖白一起回家,這樣也安全一點。

正在前面走着的肖白父親突然回過頭來說道:“丫頭再走就到我家了,你母親這幾年可是想你都想瘋了,你難道不回家看看她嗎?”

肖白的父親用一個不容拒絕的理由,阻止了傾冉想和肖白一起的打算。

聽到自己父親這樣說,肖白也轉身說道:“傾冉,既然都到這裡來了,你也回家去看看,我們明天一早再出發吧。”

“可是,我……”傾冉還準備說什麼的時候,肖白父親扯着喉嚨,對着一扇籬笆吼了起來。

“賀大娘,你女兒回來了,還不快出來見見嗎?”肖白父親的聲音中氣十足,震得傾冉的耳朵一陣發鳴。

剛才因為天黑傾冉的目光只注意到自己腳下,現在抬頭才注意到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走到了村子的裡面來了。

話音落下不久,一個穿着粗布衣服,手裡面提着一盞燈籠的老人從籬笆裡面緩緩走了出來。

“肖老頭,這天都黑了,你在這裡鬼叫什麼。這麼多年了,我女兒怎麼還會回來。”這個老人聲音帶着幾分沙啞,渾濁的眼睛裡面隱隱有淚水浮現,看來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情。

“賀大娘你看,真的是你女兒回來了。”肖老頭走過去攙扶住賀大娘,然後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傾冉。

賀大娘聽到肖老頭的話,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還站着兩個人。

她提着燈籠,慢慢走近傾冉,藉助微弱的燈光,想要看清楚她面前的人是誰。

等到她看清楚了傾冉的面容之後,充滿皺紋的臉上開始有笑容浮現,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她激動地把燈籠給丟在了地上,直接抱着傾冉大哭了起來,不過她的臉上卻明顯有一種幸福感。

“我的乖女兒哦,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看娘啊。當初娘真是後悔把你送走,要是你在晚一點回來可就看不見娘了。”賀大娘的聲音裡面充滿了悲傷,使得傾冉心裡有幾分動容。

畢竟不管怎麼說,自己現在這個身體就是別人的女兒。既然這個身體本來的主人已經不能盡孝了,那自己也不好說自己不是她的女兒。

“娘,女兒回來看您了。”傾冉在這個老夫人的真情帶動之下,心裏面也忍不住的想起自己現代的一些事情,跟着她就一起哭了起來。

女人都是感性動物,這句話完美的在傾冉身上體現出來。

肖白看着這一幕,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傾冉高興,他心裡也很高興。

“好了,賀大娘。你看你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了,你怎麼還留在這裡,不讓別人進去啊。”肖老頭提醒了高興地忘事的賀大娘。

“對,你這麼晚回來肯定沒有吃東西,娘馬上給你做好吃的。肖老頭你也不要愣在這裡,趕快帶你家的小孩子回家吃東西啊。”賀大娘反應過來,撿起燈籠,帶着傾冉開始往回走。

大晚上的山路本來就不好走,加上賀大娘眼神不好,傾冉趕忙上前攙扶。

雖然自己心裏面不想要和肖白分開,但是現在自然不是打斷這個老婦人享受幸福的時候。

“對,小子,我們也回家讓你娘也高興一下。”肖老頭也轉身帶着肖白也回到了距離傾冉她們家不遠的房子裡面。

肖白剛剛進屋子的時候,傾冉聽見不遠的屋子裡面傳來一聲女人的哭泣和肖白一家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女兒啊,你在這裡等着我,娘馬上就給你做好吃的。”賀大娘把傾冉帶到屋子裡面,給她倒了一杯水,用手把凳子使勁的擦了好幾遍才遞給傾冉。

“娘,不用那麼麻煩,我隨便吃一點就可以了。”這麼晚了,加上老婦人的眼神又不太好,傾冉實在是想要麻煩對方。

“那怎麼可以,這可是我們這麼多年第一次見面,可不能寒磣了。”賀大娘對着傾冉假裝生氣,然後就出門看着院子里那一隻僅存的母雞。

“看來今天只有可憐你了。”賀大娘一咬牙,慢慢向著那個母雞走去,一聲慘叫後,留下一地的雞毛。

不大一會功夫,一盆冒着熱氣的雞肉就端上了桌。

走了一天路早已經餓壞了的傾冉吃了好多,雞肉平日吃的也不少,但是今天卻分外的好吃。

吃飽喝足的傾冉現在躺在床上,心裏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感情。

上輩子自己就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父母,從來也沒有享受過親情。現在偶然間經歷家的溫馨,心裏面感覺到甜絲絲的。

傾冉在嘴角那香噴噴的雞湯味道之中,緩緩的入睡了。睡夢之中,她又想起了自己曾經看到過一首小詩:

鐘聲敲響心門,

黑白傳承記憶。

照片上面的容顏已經退去,

心裏面你的故事依然還在。

見過最美的畫面,

是你眼裡的挂念。

聽過最美的聲音,

是你的噓寒問暖。

在小的時候,

你說我是你的驕傲;

長大以後,

你說你是我的依靠。

“這就是母親嗎?”睡夢中的傾冉嘴角露出了笑容,一顆淚珠從眼角滑落。

睡到半夜的時候,傾冉突然被窗外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給吵醒了,隨之而來一股臭味,差點讓傾冉把今晚吃的東西吐出來。

“大半夜賀大娘在做什麼,怎麼會怎麼臭?”傾冉心裏面充滿疑問,披上衣服,打開門準備看看發生了什麼。

雖然臭味越來越濃,但是充滿好奇心的傾冉還是忍着巨臭,一路走過去。

“難道是在做臭豆腐嗎?”傾冉發現這個臭味是從賀大娘房間裡面傳來的,看到母親房門沒有關緊,心中充滿一絲疑惑。

走到門口,不經意的一瞥,傾冉硬生生的止住了敲門的動作。

在這個房間裡面她並沒有看見賀大娘的身影,而只是看見一具身上爬滿蛆蟲的白骨。白骨正一點一點的把她身上的蛆蟲抖落到自己嘴裡面。

雖然是白骨,但是她把蛆蟲吃到嘴裡面的時候,卻沒有看見那些蛆蟲從白骨縫隙中掉落,整個房間裡面只聽見“嘎嘣”的聲音。

細微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卻顯得分外刺耳。每一次咀嚼聲,都帶給傾冉強烈的衝擊。

白骨把蛆蟲一點一點吃完後,腦袋還十分擬人化動了動,表現出一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隨後她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個木盒子,從裡面拿出一個長滿綠毛的藥丸,沒有一點遲疑,直接吃了下去。

在這個白骨拿出藥丸的時候,傾冉聞到一股更為腥臭的氣息。要不是她使勁閉住氣,這一下肯定就會讓她直接被臭昏過去。

這個白骨把綠毛藥丸吃下去後,迅速恢復了賀大娘的面容。

雖然恢復了面容,但是她臉上卻呈現出痛苦的神色,重重摔在了地上,顯然是那個藥丸帶來的後遺症。

“果然有古怪。”傾冉心裏面覺得很震驚,但是理智告訴她現在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她趁着這個白骨在地上掙扎,沒有注意到她的時候,沿着來路,悄悄地退了回去。

坐在床上,一夜無眠。

但是她不知道在她剛剛離開的時候,賀大娘的目光好像不經意的瞟了她離去的方向一眼。

她掙扎着想要去追傾冉,但是只能夠在地上扭動幾下。多次嘗試失敗後,她最終還是放棄了,躺在地上,開始調息。

這個白骨心裏面也有一點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給傾冉下了葯,她吃了以後居然還能醒過來。

大晚上傾冉也不敢貿然離開,只能在房間裡面等待着天亮。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傾冉趕忙從房間裡面出來,準備找肖白離開這個怪異的地方,把自己昨天晚上看見的情況告訴他。

一晚上她都想好了各種情況,好在這些都沒有發生。

傾冉打開門就看見賀大娘正若無其事的在院子里打掃着衛生,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呢。飯我已經做好了,你去吃一點吧。”賀大娘看着傾冉,臉上露出了笑容,滿臉的寵溺。

要是沒有看見昨天晚上的一幕,傾冉肯定會被感動的。

但是傾冉現在心裏面卻充滿寒意,心中有些反感。

強忍着不暴露自己,傾冉拒絕了對方的這個提議,然後頭也不會的往肖白的家跑去。

昨天晚上,傾冉就聽見了肖白的聲音,知道他們家就在不遠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