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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莫瑾歡被關了禁閉,李芸挽被削去了管家權,莫茹萱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越發地舒暢快活了。

早起洗漱了,過清平園,陪着李芸挽和莫世安、皖哥兒用了早膳,再來莫老夫人這邊請安,之後跟着花氏去清平園,看着花氏是怎麼處理家事的,等家事處理完了,花氏那邊沒什麼事兒了,她再過福榮堂,陪着莫老夫人說說話,有時候累了,就陪着寧姐兒玩會兒,等着皖哥兒下學,變着法兒地給皖哥兒做點好吃的。這幾日皖哥兒看着莫茹萱的眼神都變了。

眼見得就是七月底了,花氏那邊聽了莫世安的吩咐,將李芸挽虧空了一大筆銀錢拿出去放印子錢的事情瞞了個水泄不通。

莫老夫人雖然老了,但是人卻不糊塗。她知道這賬目肯定有問題,花氏不說,她心裡頭着急,讓如意去前頭找齊媽媽打聽。

齊媽媽是莫世安的人,又怎麼會把這裡頭的事情說給如意聽,只得半遮半掩地說,李姨娘虧空了銀子,花氏心善,不願意家宅不安,和莫世安商量了,就決定拿體己銀子補上去,不想讓老夫人知道,怕老夫人傷心云云。

莫老夫人心中感嘆,這以後就越發看重花氏了。

自然對李芸挽也沒有什麼嚴厲的說辭,莫老夫人和花氏一樣,也只是想到李芸挽虧空了銀子去填補娘家的虧空了,可沒有想到李芸挽會有那麼大的膽子。

莫茹萱倒是心細,她本來就忌憚李媽媽,看到李媽媽在花氏面前笑得假模假樣的,她心裡頭就不舒服,又想着上輩子花氏就是死在李媽媽手裡頭,未免就要多注意一下李媽媽。

這麼一注意,就讓莫茹萱看出來點門道。

花氏在面對李媽媽的時候好像很緊張,莫茹萱就很奇怪了,李媽媽是花氏的左膀右臂,花氏從前是最為信任李媽媽的,甚至因為李媽媽說話要比周媽媽中聽,相比較之下,花氏還要更為仰重李媽媽一點,她在李媽媽面前向來都是雍容得體的,何時這般坐立不安起來?

問花氏是沒有什麼用的,花氏要是想讓她知道,怕是早就說了。

這日,莫茹萱就抽了個空兒,趁着周媽媽送她出來的時候,拉住了周媽媽,低聲問道:“媽媽,我怎麼覺得我娘這幾日在李媽媽面前心神不寧的?是怎麼一回事兒?”

周媽媽面有難色,莫茹萱心裡頭就“咯噔”一跳,難不成這裡頭真的有什麼事兒?

“是怎麼一回事兒?媽媽你可不能騙我。”莫茹萱就急了,李媽媽可不是什麼好人啊。

“姐兒別急。”周媽媽忙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告訴了姐兒,姐兒可不要去告訴了老夫人。”

莫茹萱再三保證:“媽媽還信不過我嗎?我肯定不會告訴老夫人的。”

周媽媽自然是信莫茹萱的,莫茹萱是近些日子才和莫老夫人走得近的,從前巴不得繞着福榮堂走,周媽媽怕的是莫茹萱去告訴李芸挽。

莫茹萱一看周媽媽的臉色,就知道周媽媽心裡頭想些什麼了。

也不怪周媽媽會這麼想,都是從前的她太過於蠢笨的緣故,識人不清,有什麼事情都要跑去找李芸挽商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李芸挽是她的親娘呢。

“哎呀,媽媽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誰都不告訴去。”迫不得己,莫茹萱只好祭出了撒嬌這一招。

周媽媽是看着莫茹萱長大的,最禁不住莫茹萱撒嬌了,忙道:“好了好了,奴婢告訴姐兒就是了。最近夫人要在府裡頭搞個大動作,專門抓那些個賭頭子賊頭子的,就是從姑娘院子里成大家的那件事情上起的念頭。因着前一陣子盤賬,這李媽媽賬目上有一些小問題,夫人就沒有用李媽媽。誰知道這暗中一查,這些個糟爛事卻牽扯上了李媽媽。夫人如今心裡頭正煩着呢,也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李媽媽了。”

莫茹萱心中稱快,就差拍手叫好了:“我娘這個人就是心軟,李媽媽畢竟跟着我娘有一段時間了,如今犯了錯,娘心裡頭且不好受呢。可是這人既然已經犯了錯,一味地偏袒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媽媽可要勸勸我娘,切莫要因為一時心軟,被那李媽媽求上幾句,就饒了李媽媽了。”

如果能夠藉著這件事情除掉李媽媽,那就等於是斷掉了一條李芸挽安插在花氏身邊的毒蛇。

“姑娘放心就是了。”周媽媽老懷欣慰,大姑娘可要比夫人殺伐果斷得多了。

得到了周媽媽這一個保證,莫茹萱心頭就鬆快了許多,還跟周媽媽商量:“後日咱們家裡頭也請了人來賞荷花聽小曲兒,娘一個人操持這些也太累了,媽媽回去勸勸我娘,那些個姑娘xiǎojiě們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保准不會砸了娘的臉面。”

周媽媽笑道:“夫人心裡頭只怕還將姑娘當成個小孩子呢,沒想到這一眨眼,姑娘都知道要給夫人分憂了。”

莫茹萱知道花氏必定是不肯讓她操心這些個事情的,因此,回了福榮堂的時候,她還特地跟莫老夫人提了一句:“……我娘在準備後日的賞荷宴呢,名單我都瞧見了,已經擬好了,還讓我回來跟幾個姐妹說,有什麼想要請的xiǎojiě妹,儘管下帖子去,我想着,我娘剛接過來這個家,身子骨兒也不大結實,前幾日盤賬也夠我娘累的了,這又要辦什麼宴會,我真的是害怕我娘的身子骨撐不下去。就想着能不能讓祖母跟我娘說說,夫人太太的活兒我做不來,招呼小姊妹的活兒,我肯定做得妥妥噹噹的。到了那一日,祖母和我娘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找個老成的嬤嬤在旁邊看着,我有什麼做得不周到的地方,提點幾句就行了。”

莫老夫人一面聽,一面點頭:“丫頭長大了,知道為你娘分憂了,這事兒我記下了,等晚上你娘過來的時候,我親自和她說。”

莫昭君自那日從孫家的宴會上回來之後,一反常態,從前不到請安的時候是不會到莫老夫人跟前的,這幾日倒是一有空就來陪莫老夫人說話,她也沒有什麼話說,請了安,就拿了一本書,坐在炕頭上看,寧姐兒和她說話,她有時候理上一理,更多的時候就自己安安靜靜地待着。

莫老夫人雖然不怎麼親近莫昭君,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孫女,孫女想要來親近她,她可萬沒有將孫女給推出去的道理,也只好由得莫昭君去了。

這會兒莫昭君就插嘴道:“祖母,您跟母親也說說,我也想跟在姐姐身邊,幫着姐姐招待那些xiǎojiě妹。”

寧姐兒抱着個蜜餞罐子吃得正開心,嘟嘟囔囔地道:“二姐姐靦腆又害羞,到時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可怎麼辦?我聽說,招呼人可是一件十分累人的活兒,二姐姐能做得來嗎?”

“做不來可以學呀!”莫昭君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我就比姐姐小一歲,姐姐如今都跟在母親身邊管家了,我還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會呢。”

莫老夫人心下有些不喜,這話是在埋怨她啊。

莫昭君可沒有想到,安排莫茹萱去跟着花氏學管家的竟然是莫老夫人,還以為是花氏偏心,只想着教自己的親生女兒,庶女的死活就不管了,哪裡想得到,她竟然暗中得罪了莫老夫人。

“這倒也是,”寧姐兒察言觀色,看出來莫老夫人有些不開心了,就丟了蜜餞罐子,往莫老夫人身上一躺,笑嘻嘻地道,“祖母,您就讓二姐姐去跟着大姐姐學怎麼招呼人吧。到時候,大姐姐和二姐姐忙得團團轉,我樂得輕鬆,過來陪祖母好不好呀?我給祖母夾丸子吃。”

寧姐兒這陣子迷上了吃丸子,她碗里的丸子夾得又快又穩當,就連伺候莫老夫人用膳食的珍珠都比不上,她便有些得意起來,天天去找皖哥兒,比賽看誰夾得丸子好。

莫老夫人臉上有了笑模樣,摟着寧姐兒,笑道:“還是我們寧姐兒知道體貼,好,就讓她們兩個去忙活去,咱們祖孫兩個在一塊兒吃丸子聽小曲兒。”

祖孫幾個正說著話呢,小丫頭玳瑁就進來說,李姨娘來了。

莫老夫人的臉色登時就不怎麼好看了:“這又不到請安的時候,我又沒喊她來,她倒是來這兒做什麼?”

從前李姨娘一時三刻不到,老夫人嘴裡頭就念叨上了,這才多久,竟然就這麼嫌棄李姨娘了。屋子裡的幾個小丫頭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話。

莫茹萱施施然地站起來,滿面帶笑:“怕是給三mèimèi求情來着,祖母,我去請了李姨娘進來吧,這大熱天的,站在外頭再過了暑氣。”

莫老夫人眼神閃爍了一下,也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這就是默認了。

莫茹萱心中冷笑,再怎麼說好了不偏心,這心裡頭到底是疼着李芸挽的。得想個什麼法子徹底將李芸挽給踩下去才好。

丫頭們哪裡能夠讓莫茹萱親自去請李芸挽進來,早就有小丫頭一溜煙地跑出去傳話了。

帘子一響,傳來香風陣陣,莫茹萱臉色微微有些訝異,李芸挽竟然不是一個人來的?

果然,從珠簾後頭先進來的是身上甜得發膩的劉姨娘。

寧姐兒不動聲色地從莫老夫人的懷中掙扎了出來,抱着七月往炕裡頭挪了挪。

莫老夫人有些煩得慌:“劉氏怎麼也過來了?這大熱天的,你身上這是什麼味道?找誰配的香?”

劉姨娘展開衣袖,特地在莫老夫rénmiàn前揮了揮:“老夫人也喜歡這香?可巧了,這是奴婢最近在一本古書上尋的方子,就自己新配了出來,想不到老夫人也喜歡,奴婢那裡還有些多的,回頭奴婢讓丫頭給送過來。老夫人您再聞聞……”

“少作妖作怪的!”莫老夫人被熏得頭疼,“你不是整天吃齋念佛嘛,怎麼也沾染上這等俗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