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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瀟受老子的符詔,到玉虛宮中去聽講傳道,連帶玄都大法師也一併被召了去開小灶。

閑來無事的安陵君在自家‘玉華峰’到處晃悠。還真別說,這玉華峰靈氣濃郁不說,景色也是盡善盡美,除了峰頂上的正殿‘玉華宮’之外,山腰、山脊、山腳底下都有亭台水榭。

在這崑崙之墟中,是一個獨特的小世界,頭頂早有烈日,晚有明月星辰,一年四季的交替變更。

此時正是冬季,白雪皚皚,銀裝素裹,許多身着灰色道袍的童子在山間的道路上打掃,或者照顧山中的仙草靈藥。每座山峰上都配備有童子負責照顧真傳弟子們平時的飲食起居,以及負責各個山峰的清潔工作。而這些童子皆是一些靈物被點化化形,有的是草木化形,有的是妖獸化形。

安陵君閑逛着,無意間步入一片竹林之中,一陣清新淡雅的輕風吹起,帶着一絲絲寒意。雖然是嚴冬時節,但是這片翠竹仍然開的一副生機勃勃的模樣。這些翠竹乃是洪荒異種‘碧玉清心竹’,擁有凝神靜心的功效。

安陵君一招手,一截翠竹從竹子上脫落,並飛至安陵君的左手心。感覺着入手溫潤如玉的碧玉清心竹,安陵君不禁一時興起,右手帶着點點銀光輕輕拂過翠竹,光芒斂去,一隻通體翠綠色的竹簫便出現在安陵君的手中。

竹簫擱置嘴邊,輕輕吹起,十隻按動,一道空靈清鳴響徹竹林,一瞬間,好似空間靜止了一般,悠揚的簫聲如嘆息,如低語,似乎在述說著千百年來的滄桑...

“噗。”竹子上的積雪嘩啦,傳來噗的一聲,原來簫聲早已消失。

安陵君回望一眼不遠處一株翠竹,吟吟一笑,屈指一彈,一道生命之光沒入那顆翠竹,然後將手中的竹簫放在那顆翠竹旁邊,接着轉身離去。剛剛一時興起折斷了那株‘碧玉清心竹’的一截竹子,使得那株碧玉清心竹靈氣流失,原本這株竟然誕生了一點點靈智的碧玉清心竹差點泯滅了最後一點靈識,一道太陰生命之光沒入其中,碧幽幽的光華流轉,周圍的靈氣紛紛沒入剛才的截口,一抹新芽從其中生長而出,淡淡的靈智也凝實了許多,以玉華峰的靈氣濃郁程度,這株‘碧玉清心竹’數百年之後便會化形。

已經離去老遠的安陵君根本不知道,今日隨手而為的一件事,多年之後,卻開花結果,今日因,他日果。

回到玉華宮內,安陵君忽而想起自己那招魂陣還沒有布置,便到後殿的密室之中開始着手布置。這招魂陣所需要的材料十分冷僻,如果是換了一個準聖還不一定能布置得出來,好在安陵君洗劫過帝俊天帝寶庫,各種材料多多少少都摳了一點,安陵君不禁暗自讚歎自己真聰明,有先見之明。

一堆的天材地寶閃爍着各色寶光,安陵君一拂腦後,顯化出頂上三花,一名身着玄青色從一朵青蓮中走出,另外一名身着白底藍紋道袍的男子也從中飛出,正是安陵君的惡屍化身鎮天道人和三光神水化身。

說起這個三光神水化身在這裡值得一提,當年安陵君得到一滴盤古之淚溫養神魂十餘萬年,後來給后土娘娘還了因果。十餘萬年的時間令其神魂增長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在紫霄宮聽道兩次,他在其中悟出一種秘法,元神足夠強大的情況下,可以將元神兩分,分出來的一部分元神根據主元神的設定,帶着一部分記憶以及元神分出體外,成為一個新的生命體,再為其塑造一個法身,以秘法凝鍊,就可以練出一具化身來。

此法看似簡單,但是卻兇險異常,弄不好有元神崩潰之厄,好在安陵君神魂足夠強大,為力防止化身反噬,安陵君只分出三分之一的元神。而且分出的這個化身與道門所傳的化身凝練之法不相同,這具化身是個獨立的存在,有自己的意識,同樣可以修鍊,要是處理不當,還有可能反身噬主。其實妖族也有大妖練成類似的法術,如天妖鍊形法,天妖重生術,所以妖族的法術千萬種,各種妖術神秘莫測,故而才能與肉體強悍,巫術詭異的巫族所抗衡。

“嘿嘿,真是不好意思,又要勞煩二位道友了。”安陵君笑着搓了搓手。

“呵呵,本尊何須如此客氣,吾等同為一體,理應相幫。”三光神君化身笑着說道。

“正是!”鎮天道人亦點頭說道。

“好,那開工吧!鎮天你負責祭煉天材地寶,三光你就負責刻錄陣紋和符文,我來施法。”安陵君一邊分工,一邊將手中的玉簡分別拓印一份給鎮天道人和三光道人。

鎮天道人大袖一揮,捲起大半天材地寶,張口噴出一股銀色帶有一絲混沌色的火焰,這乃是太陰真火,但是鎮天道人本體乃是由混沌之火煉成的,故而所噴出的真火帶有一絲混沌之火的火氣。

而三光道人同樣捲起餘下的天材地寶開始在地板上刻錄陣紋以及符文。

至於安陵君則從袖子取出數十面陣旗,拋到空中,這些陣旗經法力控制,遙遙的懸浮在半空中,按照玄奧的軌跡排列。

安陵君手捏‘反天印’打出一道仙光沒入陣旗之中,再捏‘五品蓮花印’打出一道仙光,在分別以‘九色蓮花印’‘五山印’‘太清無名印’‘雷祖印’等等九九八十一道手印,將仙光打入每一面陣旗之中。

八十一面陣旗徐徐轉動,一道銀色的靈光將它們全部串聯起來。

接下來,安陵君手中不停的打出一道道法訣沒入陣旗之中,原本空白的陣旗浮現一道道玄奧的紋路。

而鎮天道人也不慢,一件件天材地寶被他祭煉一番之中打入三光道人所刻錄好的陣紋之中,每一件不同作用的天材地寶都打入相對應的陣眼之中。

一個時辰之後,安陵君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鬆了一口氣,弄了大半天,終於將這複雜無比的招魂陣給弄好了。

此時密室的地上被一層白霧所籠罩,密室中央上方懸浮着一物,這是一座大鐘的虛影,大陣凝聚出來的陣靈,用來鎮壓神魂之用的,按妖月玉簡中的介紹,這個大鐘名為:鎮魂鍾。

最後安陵君拋出九個草人,九個草人都是用千年蒲草編製而成的,草人落入陣中,便懸浮在大鐘的下方,緩緩的自轉起來。一股無形的波紋蕩漾開來,傳遞到冥冥的虛空之中,好像與遠方的九位金烏太子相聯繫在一起。

“呼呼,終於搞定了。此番多謝二位了。”安陵君對兩位化身一禮,感謝道。

兩位化身回了一禮之後,化作兩道流光沒入安陵君的靈台中去,消失不見。

正待安陵君準備離去的時候,忽然空間一陣波動,通天教主從虛空中走出,盯着中央的招魂陣一愣。

“額,老師,您老人家怎麼來了?”安陵君詫異的問道。

通天教主沒有說話,而且掐指一算,便知緣由,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徒兒,這麼做又是何苦呢?”

安陵君苦笑一下,對通天教主行了個大禮,說道:“徒兒明白天命不可違,但是還想搏上一搏,吾等修鍊不也是博取天道之下的那一線生機?巫妖大戰在即,我這幾個可憐的侄兒天性純真,卻要做這量劫之下的冤魂,而且還是魂飛魄散,徒兒卻不能坐視不理,願為他們爭一爭那天道之下的一線生機。”

“天演四十九,遁去其一。真正又有誰能把握得住遁去的那個一?”通天嘆道。

“還請老師成全,助弟子一臂之力!”安陵君懇求道。

“天地萬物生滅皆有因果,今日你雖然救得了他們,但是你可曾想過,正因為你今日救了他們,反而引起另外一個因果?正所謂因果循環便是這個理,你救得了一時,能救得了一世不曾?”

“這....”安陵君一時語塞。“弟子不求將來能如何,只求現在!量劫當中,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想躲也躲不了,躲得掉初一,躲不過十五,與其躲避洞中,還不如放手一搏,您說是吧?嘿嘿。”

“少貧嘴!”通天恙怒,然後白了安陵君一眼,說道:“若不想在大劫之中身殞,你便老老實實的呆在崑崙墟,哪也不許去,不然為師也保不了你。哼。”

“是是是,嘿嘿,多謝師父。”安陵君笑得一臉燦爛。

目送走通天教主之後,安陵君臉上的笑容斂去,神色黯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轉身出了密室。

頭頂的藍天白雲,此時太陽已經出來了,金色的陽光照着整個銀色大地,白茫茫的一片。

安陵君仰望天空,金色的陽光斜斜的照着,柔柔的照在身材勻稱的身體上,倒影出長長的影子。

“唉,不知道還可以照多久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