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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龍虎落平陽

餘下如何伺機帶呂曼兒逃出這裡的說話他不方便在這公堂上說了,他要留在心裡再認真琢磨琢磨。

轉出了公堂,從偏堂拐進了一條小徑,然後,“咿呀”一聲,進入了一扇門內。還沒有到晚上,瞎子歌的眼睛忽然“霍”地亮了起來,他突然可以看見眼前的一切事物。

他沒有見識過皇朝的牢房,隨着衙差走過一條長長的,不知通向何方的黑暗甬道後,就在盡頭有火光處,被人纏上了手腕,與唐英兩人高高地懸起。

“楊真,你要幹什麼?”唐英頓時有了不祥的預兆,不由怒喝一聲。

“幹什麼?新來的,當然要驗明正身才投獄了。”楊真則嘿嘿一笑,如今他們虎落平陽,他還不趁機侮辱他們一番,以報當天侮辱他兄弟倆的一箭之仇。

“來人,給我剝去他的衣服,讓我仔細看清楚,他有沒有女扮男裝?”他忽然陰陰一笑。

獄卒即時依言把唐英的衣服褪到腰間,露出他吹彈可破的嫩白肌膚,楊真看了,嘖嘖稱奇:“多麼水嫩的肌膚呀,要是胸前再凸出兩點,我真的還以為是女的呢。”

這時候,後面風風火火跑進來一個人,赫然就是楊寶!“哥,幹嘛有好玩的不早點通知我?”

“這才開始呢。”楊真朝着唐英歪嘴笑了笑,“來人,先來抽幾鞭子,讓我確定他是不是還活着?”

獄卒即時一鞭子抽過去,“啊”唐英忍不住慘叫了一聲,那鞭子頓時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條深刻的鞭痕。

他忍不住怒不可遏,“楊真,你敢打我?”

“怎麼了,又想拿你爹來壓我嗎?”楊真一把搶過獄卒的皮鞭,也狠狠地抽上一鞭,“你別忘了,我爹也是當朝的侍郎,我可不怕你,況且,咱這招叫落井下石,誰叫你指揮不當了呢?”

“我沒有,真正數次指揮失當的是你!”唐英也忍不住開始數落他。

“我失當又怎麼了?還不是在這裡當將軍,你失當了就得在這裡當囚犯,想等你爹爹來救你嗎?沒門――”楊真說到可恨處,又反手抽了一鞭,“他現在也被強虜包圍着,能不能活着出來,還不知道呢。mht.la?網”

唐英聽了,不由悲從中來。老天爺是不是這麼的沒眼,讓他們父子都慘死在他們這些奸人的手裡?

楊真打累了,輕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來人,給他標上他的名字,免得往久認不出他來。”

獄卒頓時端着一個大木碗上前,用毛筆在唐英的身前身後寫上了他的名字,痛的他渾身一陣撕心裂肺,汗如雨下,他嗅了一下,卻隱約飄來一絲甜絲絲的味道。

他牙關緊咬地問:“你給我塗了什麼?”

“鹽水加蜂蜜!”楊真嘿嘿一笑,“既讓你痛徹心扉,又讓你招蜂惹蟻的,呆在牢房裡,你們不愁寂寞了。”

這時候,楊寶也走到瞎子歌面前,奸笑一聲,“上次用槍頂着我,很過癮吧。”

瞎子歌橫眉冷對,“不過癮。”

“當然不過癮了,你來試試。”楊寶說畢,從旁邊的獄卒中奪過長槍,“呼”的一下,戳向了瞎子歌的咽喉,瞎子歌連睫毛也沒有動一下。

“放心好了,這樣一槍戳死你,我也不過癮。”槍到咽喉,楊寶又收了回去,邪笑不已,“不過,你有福氣,今天你老子我,可是狂/抽你十八鞭,再在傷口上灑鹽水,塗蜂蜜,讓你痛上加癢,包你在這牢里,住的寬敞,睡的瘋狂!”

說完,鞭如雨下,果然在瞎子歌的身上抽了十幾鞭,直抽他手軟為止,瞎子歌卻吭也沒有吭一句。

氣得他又指使獄卒端來那大木碗,褪去瞎子歌的衣服,在他的胸前胸後寫上了“千總大人”四個字;卻被楊寶上前奪過毛筆,把那字跡一一抹去,塗的到處都是。

抹完,嘴裡還不乾不淨地罵那獄卒,“叫你塗,幹嘛寫字了?你書法很好嗎?書法好你用在這裡當獄卒?”

“好了,咱還有事要干,今晚先讓他們自己體會一下吧。mht.la?網”楊真見楊寶糟蹋了瞎子歌,也差不多了,便叫獄卒把他們倆人放下,塞進一個牢房裡去。

可憐兩人,被人這樣一推一搡,跌倒在牢房裡,便疼痛得直不起身子來,只好在地上來回地打滾着。

“瞎子!都是你的錯!”唐英忽然大吼一聲,聲震牢房,迴音不絕。

瞎子歌也暴喝一聲,“你自己就沒錯?”

“要不是呂姑娘老往你哪裡跑,我才管得你死呢!”唐英依然吼得迴音激蕩。

瞎子歌也不示弱,跟着狂叫,“你個娘們的,那麼多兄弟在前面替你防守,你卻在城裡躲着泡妞,還敢說出這樣沒良心的話,你咋對得起死去的兄弟?”

唐英吼:“咱不管,咱要的就是呂姑娘!”

瞎子歌怒喝:“你這就是草菅人命!害人害已!”

“是你這混蛋先騙我,說什麼早不喜歡呂姑娘了,她怎麼又老是往你那裡跑了?”唐英聲如炸雷。

“你才混蛋,以前不喜歡,不等於現在不喜歡!”瞎子歌吼如雷霆。

“你敢跟我爭?”

“都是一個牢里的人,憑什麼不能跟你爭?”

兩人就這樣,藉著一直累積下來那複雜的感情,相互渲泄着不滿,藉以忘掉身上痛得死去活來的疼痛。

然而,此時兩人都淪為別人的階下囚,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再埋怨誰也無濟於事;儘管句句都充滿着恨,充滿着怨,可是,都已經往事如煙,誰對誰錯史書自然會有評價,輪不到他們相互抱怨。

晚上,楊寶親自送來了牢飯,在獄卒正當要把兩碗飯往他們的面前一推的時候,他卻阻止說:“慢着,兩位勇士,戰功赫赫,怎麼能夠不加點菜犒賞犒賞呢?”

說罷,從地上抓了一把黑土,在兩人面前,冷笑着輕輕地灑落在飯上,還伸手進飯里,不斷地攪勻,看的唐英胃酸都要反吐出來了。

“楊寶!讓我出去了,一定剁了你!”唐英怒不可遏地猛喝。

“來呀!看誰先剁誰?”楊寶也一副氣焰囂張的樣子。

瞎子歌卻一把端過飯,怒目而視着楊寶,一口一口地把飯咽了下去。

楊寶蹲了下來,笑眯着眼,對瞎子歌一字一句地說,“我還知道你那個臭婊子在哪裡療傷,我今晚就去睡了她!”

“你敢?”兩人不由同時怒喝,響徹牢房。

楊寶卻得意地仰起脖子,哈哈大笑,還故意一步一步地遠去,回頭沖他們做着鬼臉,氣得兩人一起把碗飯扔到他的臉上,痛得他呱呱直叫,直嚷着要殺了他們,被獄卒死死地攔住後,才恨恨地轉身而去。

“我今晚不睡了你的婊子,我就不姓楊!”楊寶說完,恨恨地揚長而去。

唐英聽了,不由得悲嘆一聲,忽然沖瞎子歌一吼,“瞎子!瞧你這死相,不僅害了我,連呂姑娘也給害了!”

“不許吵,再吵,我就先宰了你!”瞎子歌忽然也大吼一聲,轉身勒住他的脖子,血紅着眼說,那眼神不亞於任何一個地獄中的狂魔。

唐英也被這股殺氣震懾住,目瞪口呆了半天。

半晌,監牢里忽然沉寂得聽得見狐潛鼠行之聲,聽了楊寶那一宣言,兩人的心裡都很是不好受。

他們痴愛大半生的女子,眼看就要落在他的魔爪上,他們能不急嗎?

可是,此時困在牢房的他們,鞭長莫及,又應該怎樣去營救呂曼兒呢?縱觀四壁,除了前面是圓木柵欄,左邊連着其他牢房外,右邊和後面都是巨石砌牆,沒有那麼容易可以推垮。

“越獄?”瞎子歌忽然輕呼了一聲,一道靈光從兩人的腦海里幾乎同時一閃而過。

但是,即使斷木而出,外面還有森嚴的守衛,逃得出這個牢房,逃得了這個衙門嗎?逃得了這個衙門,逃得出這個擁有二萬精兵的鹿城嗎?

唐英也很想逃獄,可是他轉而一想,他可是有名的望族子弟,要是現在就這樣逃了,那還不是給爹爹丟臉了嗎?要是他們報上朝廷,問罪下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想到這裡,他有點不敢苟同瞎子歌的決定了。

瞎子歌扶着圓木,強忍着身上的疼痛,艱難地站起來,卻見唐英遲遲沒有行動,不由得氣惱地一把拽住唐英的襟邊,“你不想救曼兒?”

“我……”去救呂曼兒?呂曼兒對他唐英是多麼的重要,是以這麼多的時日,甚至犧牲了兄弟們,一直是他痴痴以求的愛情,但是,能和家族的榮耀,奶奶,爺爺的爵位,還有兩個哥哥,唐家上下一百七十幾人的榮耀安危相比較嗎?他的心不由猶豫不決。

瞎子歌想在呂曼兒的貞節到了最緊要關頭的時候,他也拋開了愛情的包袱,打算兩人一起衝出去把呂曼兒救下,即使最後生存了唐英和呂曼兒,他也希望呂曼兒一輩子幸福。

見唐英卻猶豫着不想逃獄,不由一把拽起他,痛心地說:“你不是說最喜歡她的嗎?難道你所謂的愛,就是掛在嘴角邊哄人的念詞嗎?”

“我,我不是,我是最喜歡呂姑娘的人!但是,我不能逃!”唐英想通了,心中的平衡已經傾向了家族的榮耀,堅決地守在這裡等爹爹來救。至於呂曼兒那裡,他也心痛不已。

“那你就任由他們玩死你吧!”瞎子歌氣得一把他扔下,轉身便要對那些圓木使勁,準備越獄而去,突然,外面“噠噠噠”地跑進了十幾個軍士,一起用眼睛盯着他們。

有兵長奸笑一聲,“看來,你們還真的想要越獄,楊將軍特要咱們過來看着的。”

瞎子歌心裡不由嗚呼一聲:這楊寶,看來真的志在必得了。

曼兒呀,你可要小心啦!老天爺,求你保佑保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