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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焦城不動戰

看的廟祝不住地點着頭。此女非凡的筋骨意志,絕非只是一個馬夫的出身而已,未來也絕對不是一位將軍夫人那麼簡單。

這麼想來,他便悄然地退去,回房裡打算再替瞎子歌算一算。

到了凌晨,黃副將與軍醫姍姍回來,發覺兩人一個在板床上,一個在椅上睡著了。便吩咐軍醫拿去伙頭營中着伙頭軍煎好了端上來。

五更天時分,伙頭軍才有人巍顫顫地端來熬好的傷寒葯。唐英被他喚醒了,便喚醒呂曼兒再喝一劑傷寒葯,又睡下了。

過不了半個時辰,侍衛有傳,外面有其他軍的探子來報,唐英把他請進來,才知道六更天便是集結時候,便匆忙吩咐下去,全營馬上不用撥營,全副裝備地準備前往焦城。

他自己也趕忙洗漱一番,回頭一看,卻看見呂曼兒也掙扎着要起身,不由一怔。

“我也要去。”

“不行!”唐英哪裡肯讓她帶病上陣,便一口就拒絕她,“你還有病,可以呆在這裡,我們回程的時候再來接你。”

“一連喝了兩劑,我已經好多了。”呂曼兒說完,朝他莞爾一笑。

唐英看過去,看見她的臉色確實已經比昨晚的紅潤多了,那看似蒼冷的兩腮,也在她一笑之中,有了一些令人溫暖的感覺。

“光你們去,我放心不下!”呂曼兒站起來,嫻熟地換上了自己那套碧影鎧甲,轉眼間,她在唐英面前,出落成一個英氣女將,扭頭朝他嫣然一笑,讓他頓時看呆了眼。

轉而他微微一嘆。看她這有備而來的樣子,要是真讓她呆在這裡,她還真的會不安心,把她再給憋病了。便跟她約法三章:“可以讓你去,但你要答應我三件事。”

呂曼兒即時問:“哪三件?”

唐英便跟她掰着手指算着說:“一要時刻呆在我的身邊,先別管那些馬兒;二是前面有什麼事,都不許衝上前去殺敵;三沒我的話,不許吭聲。”

呂曼兒想了想,重重地點了點頭,“行。”

於是,唐英便只好帶上她,和黃副將一起出了廟門,一齊上了馬,下了山坡。

清晨,雨過天青,但山道上仍然濕漉漉的。

兩軍的七千軍士卻已經在那裡集結好,由瞎子歌在隊前穩穩地騎着“黑雲”,臉帶微笑地率領着,等候着他們的到來。

就像昨晚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呂曼兒看見他那一副恬不知恥的樣子,心裡不由一怔。

用眼神鄙夷地瞟了一下瞎子歌的眼睛,發現他那眼眸依然毫無神采,目不能視,心裡頓時就來氣:好呀,這傢伙偷窺黃副將,果然不是用來複明眼眸,是純粹的好色行為!

唐英見隊伍中沒有王參軍和他軍隊的影子,便從探子口中打聽了一下,這才得知,王參軍也因為昨晚的大雨而沒有出發,可能得過兩個時辰才會到來。

“那不等他了,你去通報他,叫他直接去焦城跟我們會合就是了。”唐英說完,又對瞎子歌說:“瞎子歌你的軍隊統由黃副將率領,你的眼睛不方便,就待在我的身邊吧。”

唐英明着說不用他率領,讓他待在身邊照顧他,讓其他百夫長都羨慕瞎子歌不已,對唐英的仁愛更加的信服。

其實唐英這是在削去了瞎子歌的兵權,不讓他有機會上陣殺敵立功,方便等此戰一完,再回來治他那偷窺之罪。

瞎子歌經過一晚深思熟慮,哪裡會不知道唐英這般的心思,卻也無所謂,便縱馬泊到唐英的身邊,他那矯健的身手和御馬技術,外行的人也不相信他是那個不方便的人。

呂曼兒見他泊來旁邊,便縱馬竄到唐英的右邊去,始終厭惡地跟瞎子歌保持着距離。

她氣呼呼地想:現在好了,已經確定他就是個好色之徒、騙子,跟他劃清界線,撇清關係也好,免得再為這樣的人操心,讓這樣的人佔去便宜了。真是失望透了。

瞎子歌則依然噙着笑,臉向清風。剛才呂曼兒調動馬兒那聲音他難道聽不到嗎?聽了進去,那馬蹄聲一下子就踏碎了他的心。

“曼兒……”他忍不住側向呂曼兒那邊,低聲叫了一聲,想向呂曼兒解釋一下。

“不許說話!”不料,卻被唐英馬上喝止了。

唐英喝完他,又朝軍士們吆喝了一聲,大軍便開始朝焦城的方向,緩緩的移動。呂曼兒也跟着黑着臉只顧策馬前進,瞎子歌頓時沒有了說話的餘地。

不到半個時辰,他們一行逼近了焦城,遠遠看去,焦城內外已經到處旌旗飄蕩,鑼鼓喧天。四個城門外,飄動的全是皇朝的旗號,大伙兒正在迫不及待地強行攻城,強虜們也不甘示弱地全面防守。

一時間,刀光槍影,血肉橫飛,城牆墜屍,慘叫連連。

瞎子歌和唐英見了,都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頭。這樣子的強攻,實在是得不償失了,誰當主帥呀?

唐英抱着這個疑問,讓唐軍在後方休息,自己則帶上呂曼兒和瞎子歌及黃副將等人,前往帥帳里報到。

帥帳就設在右邊的一個高岡上,帥旗在迎風招展,刀斧手兩旁林立,好不威風!

進了裡面,除了中間一滿身黑甲的肥胖小眼元帥外,他們還看見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呂曼兒定眼看去,不由輕吸了一口涼氣,這兩個人,竟然就是楊真和楊寶兩兄弟!

原來,他們兩人棄了城之後,就直接轉投到鹿城去。

“唐家小子,姍姍來遲!”楊真一見唐英,馬上就冷笑一聲。

唐英上前抱拳,“呵呵,原來楊將軍逃到了老師的門下,還真的沒這個腦子想得到呀。”

這黑甲元帥叫做馮保唐,是一個文官出身的皇族外戚,同時是楊真的老師,官至二品,比他爹還要高兩品,比他們還要高三品,也是一個護短,公報私仇的傢伙。

好在,平時他爹和他沒有什麼接觸,唐英更是少上他家竄門,他們一直也沒有什麼大過節。所以,他一來,馮元帥便笑嘻嘻地下階出迎。

“賢侄,你來了?”

唐英朝他抱拳打揖:“唐英見過元帥!”

馮保唐呵呵一笑,渾身的肥肉也跟着顫動不已,“好,來的好呀。這下子,咱們有了五萬大軍,就不怕拿他的三萬大軍不下。今天,咱就要把焦城拿下來,把強虜給我趕出皇朝邊境去。”

“是。”唐英見他是主帥,心裡不由一嘆,疑問頓消。用這麼笨的方法攻城的,原來就是他呀,看來,他的願望遠了,咱的希望沒有了。咱還是小心一點,以防全軍覆滅了。便立即向馮保唐討令,“那麼,咱們一軍應當攻哪一門?”

“去看看,哪門缺人就幫哪門唄。”馮保唐又眯眼呵呵一笑,讓呂曼兒也不期然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心想,這個人的笑聲,像可以把人家的衣裳都給笑脫似的,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的面前,感到無比的羞恥可恨。

“是。”唐英也不多說,一抱拳便向他告退,帶着呂曼兒他們調頭匆匆地離開帥帳。

出了帳外,他和呂曼兒都幾乎不約而同地呼了一口氣。扭頭看去,兩人都不由得相視而笑。

“我的媽呀,那真的叫人憋的。”唐英也不由得罵了出口。

“要是你再跟他寒喧多片刻,憋死的那個人肯定是我。”呂曼兒也笑說。

“呵呵……”除了瞎子歌,他們三人一起朗笑了起來。原來受不了馮保唐那笑聲的,並不止他一個人,也幸虧他走的快,不然可就得罪美人了。

下了山岡,唐英便帶了那七千多人,照着馮保唐的話,果然在四門轉了一圈,發現大家都不缺人手,攻城的雲梯上,布滿了前仆後繼的士兵,正與強虜們廝殺得正酣,不少的士兵最終也從城牆上、雲梯上掉了下來。

他們最後找到南門,也插不上手,卻也不能袖手旁觀,只好派弓箭手上前為攻城的士兵掩護,派牌刀營的人為弓箭手掩護。而他在這裡,也容易看到王參軍那三千人從路口那裡出現。

南門的將領見有弓箭手支援,也趕過來,要求他們剩下的人協助他們挖泥填護城河,好派出衝車,前往城門。

唐英便派出了長槍兵前去挖土,由着他們的軍士挑往護城河填土。弓箭手也改為掩護他們,步步逼近過去,牌刀手替他們擋下了城上射下來的弓箭和石木。

忽然一陣火矢蝗蟲般從天而降,那些挑土的軍士紛紛中箭,燒着了軍衣,吚呀哇啦地亂嚷亂跑,引起一陣的騷亂,沖潰了唐營弓箭手和牌刀手的陣型。

唐英急忙把他們召回來,要求重新布陣,那將領也無可奈何,只好一邊叫人撲熄那些火,一邊喚上自己的弓箭手,也點上了火油,反治其人之身地也射入了城中。

城中的強虜似乎也因此引起了騷亂,而減少了守兵,其他將領便趁機喝令自己的兵重架雲架,強攻上去。

唐英見他們一箭奏效,也要求弓箭手依樣畫葫蘆,沾上火油,點成火矢射進城裡去。攻城的軍士這才一舉攻上了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