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很簡短的一句話，也讓二皇子說的是斷斷續續，不知道是不是心胸不舒服，說一句還要咳嗽很久，聽着的人都不自覺的覺得很難受。

“我兒，可是還不舒服？”聖上好不容易，才露出一點屬於父皇的溫馨，“來人啊，拿個凳子給二皇子坐下。”

其餘人的心中，說不出來是幸災樂禍還是暗自嫉妒，總之從臉上看，絲毫沒覺得有啥不對的。甚至，還有人做出來理所當然的表情，若是忽略手部的動作的話。

二皇子也沒有拒絕聖上的好意，乖巧的坐在位置上，等着說明這次的來意。

“老二，你可是曾經與侍衛長有過交談，說是需要給你留出來一個空地。”和他說話的時候，聖上的語氣是相對來說溫和的，到底是害怕讓孩子的病情更嚴重。

“兒臣慚愧。”二皇子的一句話，也就是證明了侍衛長所言是沒有半點虛假的。

“何時？”

二皇子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時間，給出來一個答覆，“兒臣記得是倒數第一道菜上來之前，因著兒臣和家僕約定好了時間，擔心他趕不上，所以急匆匆的離開了坐席。”有一點說法，完全的對上了。

此時，聖上的表情很明顯，便是霍青煙並沒有任何可以狡辯的地方了。

“不知二皇子和侍衛長說了多長時間的話？”秦寂可是不放過任何一點的，到底是被關注的是自己的媳婦，而且打心底的相信她並沒有說假話，有人便是有人，不然則是沒有。

二皇子的表情有些茫然，“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至於多長時間，還真是估計不出來。

要的便是一個這樣的回答，秦寂對着聖上拱拱手，“聖上，說一句話需要多久，想必您心中也清楚。我娘子說過去的時候沒人，應當也是合適的。”

“哎，秦夫人曾經去過嗎？”二皇子的語氣很驚奇，狀似無意的補充了一句，“那應當是在我走了之後了，為了避免讓人聽到我的要求，我找來暗衛守好了所有的出口，並讓讓人靠近。”

如此一說，倒是侍衛長說了假話。

“不知二皇子和侍衛長的站位是如何的？”秦寂一直都知道他的一個特點，所以才會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

很是疲憊的二皇子，還是站起來給演示了一下，很明顯他的位置才可以看到外面有沒有人靠近，而侍衛長的話是假的。

淡定如聖上，此時的表情也很是難看，用力氣拍了一下桌子，“帶那些暗衛上來。”

魏朝和別的朝代不同的一點是，所有人身邊都可以正大光明的有暗衛，幾位皇子和公主的暗衛還是在他們年幼之時親自挑選出來的，每年宮宴都可以見到好幾次。

被帶上來的人，第一句被問的便是可曾看到過有人過去。

皆是搖頭回答沒有，其中一個守着最邊緣出口的人回應，“在我們離開後，我回去取東西，倒是遇到秦夫人剛好過去。”

也就是說，霍青煙並沒有說假話。

事到如今，便是很容易的看出來到底是誰在進行誣陷，聖上的怒火肉眼就可以看出來，身邊的東西全部都朝着侍衛長扔過去，“你為何要冤枉秦夫人？”

“我可沒說明是誰。”侍衛長的眼神中有太多的嘲笑，“是你太過於疑心，我不過是隨口說的一句話，便讓你大動干戈，那慌張的樣子，還真是好笑呀。”

“放肆。”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對自己如此說話/，“你可是記得你的身份？”

“我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又有什麼話不敢說，我後悔的只有一點，那便是到了你的身邊，你這個昏君，你根本不配成為魏朝的皇帝，因為你，魏朝日漸虛弱，你還沉浸在黃泉遊戲中，我真的為魏朝覺得悲哀，你無能呀，你不配當皇上。”

聖上的身子有些顫抖，被指着鼻子罵，這麼多年還是頭一遭。“好得很，你還真是敢說。”手憤恨得捏着被子，分分鐘辦成碎片，若不是真的生氣，也沒有那麼大的武力值。

侍衛長笑笑，從他的嘴角流出來黑血，“我還有什麼不能說。”他的眼神在所有人的身上閃過去，“我詛咒你，此生不得善終。”一句話說完，人也躺在地上了。

但是他帶來的餘韻，卻是遲遲不能退去，所有人都得到了震撼。

此時的聖上也很是疲憊，強撐出來力氣，“來人，去查查看這兩日誰接近過侍衛長。”若是只是他，到底不會是想出來誣陷人的辦法。而且口供還是分毫不差，直直的指向了霍青煙，這要是沒有半點貓膩，絕對是不可能的。

“是。”

接到任務的人去辦事，其餘人則是站在原地不能動。霍青煙離開了自己剛才的位置，到了秦寂的身邊。不需要語言說明，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雖然確實是不會發生意外，可是還是覺得慶幸。還好當初救治了二皇子，不然這些證言根本就聽不到，需要耗費好大的功夫找出來其中的破綻。

“你們也散了吧。”聖上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先行離開這裡，在他走的同時，叫住了五公主。五公主的一張臉那是很好看，完全能看出來她的心情如何。

霍青煙對着她露出燦爛的一笑，倒是要看看還怎麼囂張。

“媳婦，咱們會帳篷裡面，壓壓驚。”說到底，還是自己做的不夠，讓那些人想要誣陷便誣陷，沒有任何的顧慮。

“恩，回去。”沒有別人，只有自己兩個，也是蠻好的。

轉身走的時候，看到了阿二拉着曉風的手，被發現之後立馬鬆開。霍青煙笑笑，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看起來我的四個丫鬟剛好和阿一他們四個湊在一起。”即使到現在為止曉月和阿三還沒有擦出來火花，想來也不會很遲的吧。

“那也是蠻好的。”輕鬆的解決自己的人生大事，還能讓他們的關係和將軍府更加接近，何樂而不為呢。“阿一他們為人都很好，這點你無需擔憂。”

“我知曉。”真的成了，也很是不錯。

阿二的耳朵很尖，他們的對話說聽的清清楚楚的，乾脆的湊到曉風的耳邊說了句，“將軍和夫人很支持咱們在一起。”前一句還是弔兒郎當，下一句立馬變的嚴肅起來，“這次的事情結束後，我去求夫人賜婚如何？”

曉風紅了臉，低着頭沒講話，好半天之後才做出來一個回應，“好。”跟他在一起，也是自己的榮幸呢。

阿二一個大高個，傻乎乎的露出一個笑容。

被聖上叫走的五公主，全程白着一張臉，腦子裡面全部都是害怕，不知道這次到底會用什麼方式懲罰自己，被當眾發現做的不對，在聖上看來是奇恥大辱。

“跪下。”聖上語氣很平靜的說了一句。

不敢有任何的不滿，五公主一個撲騰，雙腿很是用力的磕到了地面上，別看着是墊着厚厚的墊子，仍舊是很痛。偏偏，一點表情都不能顯露出來，“父皇，此次是我做錯了，任由你責罰。”

“哪裡做錯了？”

“我不該當眾指出來霍青煙的事情，害的皇室的面子被打。”五公主是真的沒想到，霍青煙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翻盤，那對夫妻也是夠厲害，兩人都是絕地翻身，雖然大多數都是別人留下來的線索，可是也是他們自己想的清楚明白。要是換做一個只知道害怕的人，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了。

“愚蠢。”聖上的聲音很是不屑，“你的身份是什麼？”

“公主。”耷拉着腦袋，小聲的回答了一句。

“那霍青煙呢？”

五公主忽然覺得不對，抬頭看着聖上，“將軍府人。”這次說話的語氣，稍微的鎮定了一些，不像是之前那樣的擔憂。

“誰的身份更加尊貴。”

“自然是我。”五公主這點還是看的很清楚的，“我乃皇室之人，她不過是區區賤民，嫁給了秦將軍而已。”說到底，那附庸的身份也算不上高。

秦寂自己很多時候都是自身難保，更不用說還要掩護她的安危。

“可是懂得之後應該怎麼做？”聖上叫她過來，可不是單單的訓話，更多的是教會她往後應該怎麼更好的為難別人，只是靠着那些不上檯面的手段，讓人看笑話罷了。

五公主的眼神中帶着自信，“父皇，你且放心，我知道往後應當怎麼做，定是讓人看到皇室的威嚴。霍青煙不過是一個將軍府人而已，又緣何跟我比。”

“我兒想法一點都沒錯。”聖上很是滿意的點點頭，“不過此次我不會一點懲罰都沒有，你且禁足三個月，之後再出來。”

只要不是被厭棄，三個月完全不放在心上，“兒臣遵旨。”

“你可知等下出去要做何事？”

五公主還真的不是聰明的腦子，先是小心的看了看聖上的表情，發現他的臉色是完全不能商量，才低頭，哭喪着一張臉回答。“是。”

左不過，就是那麼兩件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