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阿四的身上，傻兮兮的露出一個笑容，“你們看我做啥？”緊接着挺起自己的胸膛，“不過也確實是我去比較好。”別看着一個個都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從別人那裡啥都聽不到。

“辛苦你走一趟。”秦寂看一眼外面的天色，着急說道，“趁着現在還早，便去吧。”等到明日，就又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阿四也不拖延時間，點點頭跑回自己的屋子，翻箱倒櫃的拿出一堆的衣服，三兩下的換好，臨出去前忽然倒退幾步，將頭髮弄的亂糟糟的，也心滿意足的出現在秦寂等人的面前，“我這樣不錯吧，還好沒有把衣服都帶走，要不然連門都出不了……”

得意的態度維持不過幾秒鐘，面對着秦寂等人的臉，一下子覺察出不對勁，手摸着自己的衣裳，“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我？”

原本阿一和阿三也是沒啥感覺，看那個樣子習慣了想當然的覺得最是方便，可是秦寂立馬看着阿四眼神不放，也多想了幾下，這倒是意識到了。“阿四，你這個樣子出去，怕是不太好。”

“怎麼了？”阿四的表情茫然的很，“以前都是這樣的。”

“你也說了是以前，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根本不允許人出去，你一個鄉下人的老百姓來到城裡這麼長時間，哪裡還會有心情去聽別人說故事。”就算是打探消息，那感覺也不對勁。不說是滿臉愁容了，就衣物之類的也不可能那麼的整潔。

阿四猛地拍打下自己的大腿，“還是你們聰明。”從小就知道比不過他們，所以也不自卑。倒是現在看上去有些為難，難免求助的問道，“那你們說我裝扮成什麼樣子合適？”

乾脆的，把那一袋子的衣服全都帶到了這邊，“幫我找找看。”

在幾個人的參謀下，一身合適的搭配被找了出來，身份不算是很富貴，卻也是有點資產。加上性格比較天真，喜好跟人聊天，倒是不會被人多想。“行了，那我就走了。”衝著人擺擺手，阿四兩三步跑了出去。一接近人群，就顯得大咧咧的樣子。

看着茶座的人也不少，找了個人最多的地方，“我說，老哥最近京城裡面可有啥新鮮的事情？”阿四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段時間被我爹關在府里，都沒有時間出來，把我給悶壞了。”有空來這裡的人全都是有錢或者有閑的人，倒是也沒有顯得他自來熟。

“新鮮事也不是沒有，你想要聽哪些方面的？”這每天那麼多人，事情可不是很多，“我知道的，都跟你說。”今日剛好說書先生病了沒有出來，搭建也是閑的無聊的很。

阿四乖巧的露出一個笑容，“我平生沒有什麼愛好，就喜歡聽家長里短的事情。”意味深長的眨巴了下眼睛，“這事情越複雜，我越喜歡聽。”

“那我想想呀。”到底是年紀大了，記性比不上以前，尤其這些事情就是聽個熱鬧，說過也就忘了，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確認下事情，“小兄弟，你這是從啥時候開始被關起來了？”要是時間長的話，那說的事情可是不少。

“估摸半個月的時間了吧。”阿四仔細想想，剛過來京城並沒有察覺出來郡主有何不對，應當也是最近的事情才是，不過保守起見，還是說的範圍大一些。“您也別煩惱，有啥說啥，咱就是聽一個熱鬧。”

“還是小兄弟你看的透徹。”中年大哥倒是一五一十的說起來，一件一件的，最開始還強撐着表情，到後來卻是發自內心的。“哎呀，這事情可是不少。”說道最後，大哥咕咚咕咚的喝了不少水，確實是渴了。

阿四也上到，找來小二哥送了一壺熱乎乎的茶水，“累着大哥了。”好在，想要知道的消息也全都聽來的。反正的，最後就是一個字，慘。

老大哥得了一句感謝的話，心裡頭滿意的不行，“好說，好說。”越看眼前的人越覺得順眼，“我覺得你這孩子很合我的眼緣，往後有啥你只管來這裡問我，只要我知道的肯定不瞞着你。”要不是年紀當真不合適，都想成為兄弟。

“老大哥，我可是記住你這話了，甭管啥時候想知道了，就來這邊找你。”阿四的個人魅力也就在於此，只要是他想就沒有不能成為朋友的，當年也是他第一個向秦寂伸出手。“我得趕緊回去了，方才還是趁着我老爹不在出來了，下次有機會再見面。”

“去吧。”男子笑眯眯的看着阿四，“我要是你爹，可不會管着你出來不出來，你這孩子，我一看就知道人不錯。”要知道，他那雙眼睛，也是看透了不少的人。

面上還帶着笑容，實際上心裡也是悲傷的，只要是有爹，別說是管着不讓出來了，就是每天逼着自己看書都能做夢笑醒。可惜的人，老天爺沒有給那個命。阿四也不是抱怨的人，沒幾下就把這個念頭拋到一邊去。

快速的朝着將軍府前進，一路上還要注意不被人發現蹤影，好在身後了得，倒是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剛進去將軍府，秦寂就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兩眼，放下手中的地圖，“我想，是阿四回來了。”

阿一兩人的耳朵動動，跟着點頭，“確實。”

每個人走路的聲音都不同，阿四最為奇特的是就像是踩在鼓點上面一樣，很有節奏感。三個人一同從房間裡面出去，阿四也不覺得奇怪，“你們出來的剛好，我剛知道一個特大的消息。”總算是理解，為什麼郡主那麼的不歡迎二皇子了。

“恩？”

阿四調皮一笑，“要我說還是二皇子倒霉，其實本來這裡面沒有啥他的事情的。”按照別人的傳言，郡主先前是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的，當時被皇后叫到了皇宮中，二皇子也正好帶着家中的側妃去拜見皇后娘娘。那側妃是個不中用的，穿不慣自己的鞋子，東倒西歪的撞到了郡主的身上去。

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人，可不是跟着摔倒在了地上，不性慾n的是當了一個墊背。這下子，孩子徹底的保不住了。要知道女子對孩子的執念可不是一般的重，那時候估計都想要把人砍死了。偏偏二皇子也很無辜，倒是也不是專門的。

“原來是這樣。”秦寂總算是理解為何郡主是那般仇恨的樣子，而霍青城則是有苦說不出來的感覺，“那二皇子那邊，又是如何做的呢？”

“要不說郡主倒霉呢，她自個的孩子是沒有了，二皇子的側妃被發現有了身孕。”阿四面上的表情不能詳細的說出來，總之就是很奇怪的樣子，加上他的動作，很是滑稽。雖然是當做一個笑話一樣的說出來，可是秦寂等人的表情卻有些高深。

“我覺得，不只是這樣。”這天底下確實是有巧合的事情，可是巧合是不會發生在皇宮中的，若不是早就有了計劃，就是臨時改變了主意。自然的，秦寂的眼神再次落在了阿四的身上。

本來是沒有什麼含義的，可是還是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哆嗦，“我明日就出去，再問問有沒有別的消息。”想來，現在也就是有這個作用了吧。

秦寂的計劃可不只是那樣，只聽外面的消息未免有些玩笑，還需要進一步的打聽。倒是時機正好，“我去二皇子府上看看。”想來，他也是有話要說的。跟預料之中的喜悅不同，二皇子府上是一片寂靜，不知道人還要以為這裡一個人都沒有的。躲過去巡邏的人，發現二皇子的蹤影。

他正坐在院子裡面，即使是夜寒，也是一點沒有動搖，看都沒有回頭看便猜到了來人是誰，“你過來了。”點點身邊的椅子，“不嫌棄的話，就跟我坐一會兒吧。”有的時候真的想不通是自己太單純，還是世界變化的太快。

“你在想什麼？”此刻的他們不是皇子和臣子的關係，而是摯友。秦寂問的很隨意，彷彿就是跟晚飯吃了什麼一樣。

二皇子也不生氣，甚至內心感謝他的親近，“我在想，她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那個孩子是因為有心的算計而不在的，還是真的運氣沒有到。二皇子跟兄弟姐妹的關係都很一般，架不住內心很柔軟，不願意無辜的孩子在其中喪生。

“側妃？”秦寂明知故問一句，反問一句，“可是需要我幫忙。”自己人出手總是會手下留情，換做別人肯定不同。

緩緩地，二皇子搖頭，“罷了，何必知道那麼多。”目前，孩子確實是沒了，也得罪了那個最有活力的mèimèi，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又有什麼用。這個瞬間，忽然理解了為什麼當年父皇沒有追究任何人的責任。

就算是做了，又會有什麼不同。

“你難道，想變成聖上那樣的人嗎？”秦寂隨意的一句話，把他給點醒了。

二皇子不再是試圖隱藏起來的樣子，“那就拜託你了。”得過且過，最終害的還是自己和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