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傑在徹底看不到馬車之後，揮了揮手，從暗處出來幾個人，似乎稟報了一些比較重要的問題。他一邊點頭，一邊回府。
“將軍，這人不簡單。”
以前曾經調查過於傑，明面上是個很簡單的人物，多年科舉中榜，三年在外為官有了業績，得以掉到了京城。慢慢的，熬成了侍郎。之前曾經有過娘子，在外期間因病去世，多年未娶。只看這些，會以為是個老實人。
“是啊，於傑這人當小心。”不叫的狗最狠，一旦下口便是重重的傷口。
秦寂看了會兒，沒發現進出的人，也便站起身來，“我先回將軍府，你們幾個繼續打探人，任何消息都第一時間來通知我。”
忽然之中想起來，某一次和霍青煙的談話中，曾經聽到過於傑這個名字。
果真，霍青煙給出一個具體的答覆，陳姨娘和於傑的關係是板上釘釘，而霍晴就說不準了，“我覺得她還是有霍家人的長相的。”內心裡，是不希望霍啟成這麼些年以來都是為了別人養孩子。
“恩，我也覺得不像是於傑的女兒。”若真是親生女兒，應該不是那樣的表情才對。
“夫君，你們是覺得下手的人是於傑嗎？”
“有一定的可能性。”或者說，只是剛好聯繫到一起而已。“媳婦，我只是一種猜測而已。若真的是他，定是會查個明明白白。到時候，霍晴和他的關係應當是瞞不下去的。”
霍青煙有些遲疑，最終還是點點頭，“想來我爹是理解的。不過最好是可以把霍晴的事情瞞下來只是幾個人知道就好。”
“我盡量。”秦寂要做的可不只是這些，不光是阿一那邊，阿四那邊也有是消息的。三人負責的區域不同，阿四監視的是沙雅。
沙雅不是一般的女子，每日的行動很多，往往一個不留神就會跟丟，偏阿四也是個急性子的人，常常看不住。唯一一個沒有放棄，就找到了關鍵性的線索。
“媳婦，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
霍青煙有些擔心他的安危，細細叮嚀了幾句，才放人離開。看着遠處的背影，問道曉月，“王叔在哪裡？”
曉月近日來和王叔簡直是忘年交，關係好的不得了。給外人看來，年輕了十幾歲成為一家人都是沒問題的。可是，顯然兩人並沒有那麼意思。一個自稱長輩，一個認為有了未來的郎君，不可背棄。
“應該在花園。”
“我過去看看，你們不用跟着。”
霍青煙找到王叔的時候，王叔正躺在草叢中睡覺，一頂破舊的草帽蓋住了臉部，兩條腿搭在一起舒服的撲騰。
“王叔。”
“哎？”把草帽拿開，王叔笑的露出大白牙，“夫人找我有什麼事情？”
王叔顯然是太過於享受，說話的時候也沒有起身，還是把持剛才的那個動作。霍青煙也不喜歡居高臨下，剛好今天沒有穿裙子，也就坐在了他的身邊，看着遠處的花朵，“於傑這個人，王叔了解多少？”
記得上次說到他，王叔的表情很難看，顯然其中應該是有內情才對。
聽到那個人名，就是發自內心的厭惡，王叔乾脆的坐起來把帽子扔到了地上，“夫人怎生好好的打聽那個人？”說話的語氣，彷彿於傑就是某種很骯髒的生物一樣，從嘴裡面說出去都是一種玷污。
“阿二的意外也許跟他有關。”
“果然是那個賤人。”當初就想過也許會是於傑出手，不安了好幾天沒打聽到消息便以為是自己多想，結果還是他。“我去跟他拚命。”
能把那個人解決掉，也算是一種值得了吧。
霍青煙拉住了他的衣袖，“王叔且不要激動，咱們先說清楚到底於傑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在做行動，輕易的出手只會是得不償失。”
他的身體將將休養的差不多，不可以太過激動。
王叔頹然的坐在草地上，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位置，那邊的刺痛一直消散不了，“夫人應當聽說過將軍的爹娘是誰吧？”
“是。”
“當初老爺夫人好心，見到於傑有真才實學便拉了一把，若不是老爺，以他的性格再熬多少年那也是在外為官根本不可能回京。”回憶起來當年的事情，牙根都是痛的，“老爺待他很好，出門總是指點他應當如何做。哪裡知道，那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為了一己私慾，背叛了老爺。”
聖上有心為難卻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於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手稿放在了聖上的面前，乾脆的定罪了。
當時大家都是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於傑，那人還是乖巧的表情，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整個家族，一夕之間消失了。而於傑那個人，也仗着那次的事情成為了侍郎。
“我真的為老爺覺得不甘心，到頭來救了一隻白眼狼呀，害了所有人。”王叔說完，咳嗽的很是劇烈。要不是動了心火也不至於如此。
“王叔，莫要激動，壞人自有壞報，不會囂張太長時間的。”
原來多年之前，還有一樁這樣的事情在裡面，還真是讓人質疑於傑的為人呀。
“夫人，此次的事情當真可能是於傑做出來的，他那個人心中什麼都沒有，只有他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別說是阿二，給出足夠的好處，連聖上都會謀害。“當年我聽聞他的娘子是被他自己殺死的，不過當初大家都覺得老實人不至於做出那樣的事情，便沒有相信。”
要是相信的話，也不至於那樣。
“我知道了。”霍青煙想要知道的，無外乎就是這麼點事情，“王叔你可知道於傑有什麼弱點？”
“我記不大清楚，依稀是有些印象他害怕一種蟲子，一旦見到了就會奔潰的那種。”王叔有些抱歉，真的過去了太久了，下意識的給遺忘了到底是什麼。“不過那種蟲子很常見，應該容易找到才是。”
“好。”
在霍青煙準備離開之時，王叔也很誠懇的語氣請求了句。“夫人，關於於傑的所作所為定不要告訴將軍。他性子急躁，一旦知曉便會動手。”所以哪怕是恨的不得了，也不敢在秦寂的面前露出半分。
“我不會說的。”
……
秦寂和阿四見面的地點是在京城的郊區，那是一個很荒涼的地方，除了荒草便是大片的泥土路，很難隱藏自己的身形。兩人找了一棵參天大樹跳了下去，方便隱藏。
在高處，很容易看到沙雅。
“你發現了什麼？”
阿四搖頭，“什麼都沒有。”一點都不覺得恥辱，“可是將軍你看畫本子裡面說的很清楚，一旦去了野外定是有陰謀詭計，咱們耐心看下去，肯定會發現的。”
傻乎乎的話，讓秦寂拍了一下他的腦門，白長了一個看上去那麼聰明的腦瓜子。
兩人說話的時候，沙雅起身在四周看了很久，眼睛多次放到了樹上，又移開。嚇得阿四半點都不敢呼吸，生怕被發現了蹤跡。秦寂越看他越覺得蠢，乾脆的扭頭，看別處。
這一看，便發現了一個來人。
不是旁人，就是四皇子。
四皇子看起來也說孤身一人，做賊心虛一樣的東看看西看看，最終才走過去。
“你叫我來這裡做什麼？”
沙雅隨意的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衝著他笑笑，“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說完話，還眨巴了一下眼睛。
阿四看的很是清楚，傻眼的問道，“將軍，他們這是……”該不會，真的自己想的那樣吧。
“看下去。”
四皇子猴急的上前抱住了沙雅的身子，“你看你我就隨便問問還生氣了，當然可以找我。只要是你想，儘管找人來通知我。我這心裡啊也是時時刻刻惦記着你這個小妖精。”
沙雅笑的開朗，“你這個冤家。”
粘粘稠稠的兩人擁抱了一會兒，眼看着四皇子開始扯褲腰帶沙雅才從他的懷抱中脫離出來，“好了，我這次出來是找你有事情要說。”
“說什麼等完事以後吧。”也不知道邊疆的女子是有什麼魔力，每次看到她都控制不住的下本身總是想着不可描述的事情。着急的嘴臉，實在是過於難看。
“四皇子，你若是這樣，我下次可是不找你出來了。”沙雅的話中帶着嚴肅。
最終，還是認命的停下來舉動，“行，你說吧，我聽着呢。”
這個小妖精，看起來不讓她滿意肯定是不會讓自己碰的。偏偏，還就是吃她這種手段。
“秦寂什麼時候去草疆？”
“你怎知……？”這種消息，按理來說不應該她一個內宅婦人知曉的。
四皇子是愚蠢，但是涉及到某些方面，還是很有警惕心的。
“你忘了，明明是你上次說的。”
兩人之間發生的次數太多，確實有幾次是醉酒之後，也不好說什麼，“看我都記不清楚了。”調了一下眉毛，“你打聽這個是還對秦寂有心？”
“不會。”沙雅說的是一字一句，“我這輩子只盼他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