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煙微微抬眼看一眼皇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臉色似乎沒有之前看起來那麼好，低頭瞬間發問，“娘娘可是哪裡不適？”
“無妨。”皇后娘娘發愣的瞬間用手按了幾下太陽穴的位置，“只是夜裡沒休息好。”
“娘娘可是吃了我開的藥方？”
皇后略微不好意思的回答，“秦夫人，我還沒開始……”面對她的關心格外覺得自己做的沒道理，偏偏正兩日很忙，完全沒顧上。“今日定是會喝葯的。”
“娘娘，堅持一段時間會有效果的。”
皇后娘娘和霍青煙在一起的時間絲毫感覺不出來身份有什麼差別，似乎本就是那樣。“總覺得你像是我認識的一位知己，可惜我知道你不會是她。”
即使沒有看到她的表情，也能感覺出來她語氣中的懷念。
“娘娘，倒是有人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恩。”
小茜見着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一會兒看看這個人，一會兒看看那個人，無奈之下搭腔，“娘娘，不若我親自將秦夫人送出宮吧？”
“應當的。”皇后這才回神，“秦夫人，倘若從草疆回來可到宮中一敘，那塊腰牌隨你使用。”調皮的眨下眼睛。
“好。”
這次在宮門口並未見到秦寂的身影，霍青煙不由得停下來腳步。
“秦夫人？”小茜疑惑的問句。
“我跟我夫君約好在這裡見面，若是有事情的話請先回去吧。”
小茜倒是一個有責任的人，“我倒是沒事就跟你在這邊等着，若是有不長眼的人過來也能阻攔一番。”
一等就是半個時辰，仍舊沒有人過來。
“秦夫人，你可是記錯了地點？”這個時辰肯定是開過了朝會，應該不會沒出來。
在小茜帶着好奇的眼神下，霍青煙還是很鎮定的點頭，“沒錯的。”
小茜揮揮手，招來一個小太監，當著霍青煙的面吩咐，“你且去前面看看秦將軍所在何處？”是被事情絆住了還是已經走了。小太監離開後轉身安慰，“秦夫人，我想應當是聖上找將軍有事。”
小太監匆忙跑到前面，一路上過於着急，眼睛也不仔細看人，還沒有多久就撞到了人的身上。
“哎呀。”
“沒事吧。”
小太監連人都沒有認清楚便開始道歉，“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霍青城帶着笑意的把他扶起來，“沒事的，也是我走的慌張了。”
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太監從地上起來的同時眼睛中都帶着淚水，若是旁人這會兒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一邊小心的摸着眼淚水，一邊繼續道歉。
“你為何如此匆忙？”
聯想到他和秦寂之間的關係，便解釋起來，“娘娘身邊的大宮女讓我去打聽秦將軍的下落，我怕誤事便不敢耽誤時間。”
“哦，沒事的，下次慢點走，拐角處格外需要小心。”霍青城的臉色雖不至於很難看，到底算不上好，“誰跟大宮女在一起？”
“秦夫人。”
“在哪邊？”
小太監支支吾吾的，半天給出來一個回復，“宮門口。”
“好，你不必去打聽了，我自然會給一個答覆的。”霍青城原是想着出去找人的，倒是不需要再多跑一趟。臨走之前，拍了拍小太監的肩膀，“好好當差。”
這宮裡頭，一個不小心就會沒命。
小茜在見到霍青城的瞬間便低下了頭，對着霍青煙說道，“既然夫人的兄長過來了，那我便先回去當差，若是有何需要幫助的，儘管命人來找我。”
就算是她做不了，後面還有皇后撐腰。
“多謝。”
擦肩而過的瞬間，兩人同時點頭。
“出去再說。”霍青城說話的聲音很低，到了車廂內才解釋起來是怎麼回事，“我方才聽同僚們說到秦寂被聖上派去做一件事情。”
霍青煙還不至於看不出來兄長的臉色，跟着表情認真起來，“何事？”
“去左丞相府中找之前下官的證物。”這個任務的難處便是本來應當是秘密執行的，現下所有人都知曉了，不管是誰出手都會讓左丞相所不喜，甚至還會一無所獲。聖上給出來的時間也是很短，兩日之內便要給出證物。若是不能完成，定是會有很大的懲罰，“你可知秦寂哪裡得罪了聖上？”
即使聖上陰晴不定，那樣子為難人還是第一次。
“我……”霍青煙不知道怎麼想到延長壽命的藥物，難道說就是為了那個要求，“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事情……”
霍青城見她沒有具體的解釋清楚便知道不是隨意能說的內容，“你心中清楚便好。只是眼下，這一關不好過去。”
“恩。”霍青煙知道聖上有心為難人，定是會很困難的，面上裝出來輕鬆的神情，“兄長莫要擔憂，想來他是會有主意的。”
“我見你跟皇后關係不錯，若是可以的話……”
“兄長，先等等吧。”彼此都開始疏遠的情況下，還是不要有太多的接觸才是好。似乎就在那句有些相像的話出口後，就約定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霍青城點頭，“你想明白就好，我會找人幫忙。”不知道想到哪裡去的，白臉一紅。
倒是這會兒沒有心情打趣，將人送到了霍府之後，便返回將軍府，可惜一等就是大半個晚上還是沒有看到人。
……
小茜回寢宮後，小心的湊到皇后的耳邊，“娘娘，我同秦夫人等待了很長時間都沒見到秦將軍過來接人，倒是看着秦夫人兄長臉色不甚好的過去，不知是否遇到了事情。”
皇后梳頭髮的動作停下來，放下來的一頭秀髮黑又明亮，配着大而有神的眼睛格外的吸引人的目光。“去，派人打聽發生了何事。”
“是。”
這一打聽可是比霍青城要知道的更多，小茜都不好意思當著皇后的面說出聖上的所作所為，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嫁給他是娘娘虧了。“娘娘，聽聞聖上刁難秦將軍，刻意發布秘密的任務後又派人宣傳出去。”
“幼稚。”這人的手段，還不如多年之前，“為何？”
“應當是報復秦夫人不給煉藥的緣故。”皇宮之中，並沒有永久的秘密，只有給出來的價錢合適不合適，有錢能使鬼推磨，出的多了自然會有人說出來的。“娘娘，我聽下面的人說貴妃那邊出手了。”
“無妨。”三腳貓的功夫，便是出手了又能如何，“去將聖上請來。”
“娘娘是想……”
皇后點頭的同時吩咐道，“伺候我梳妝。”
皇宮之內的事情，霍青煙並不知曉，一顆心全都放在了秦寂的身上，他從來都不是那種辦事不給出一點消息的人，除非是遇到了極端情況才會那樣。等候一番，心雖然不慌，卻也不是很好受。
乾脆的從屋子裡面出來，走到了院子中。
恰逢天氣也好，晴朗無風，月亮高掛在天空上。抬頭看一眼，心境也是豁然開朗。
曉風起夜時見到一個人影，嚇得高聲叫了一聲，“是誰？”聲音也是尖銳無比。
“勿叫，是我。”霍青煙也是眯了一下眼睛，看清楚是誰出來，“曉風，你也還沒有休息？”自從上次阿二的喪事過後，她便是不怎麼湊到身邊伺候，仔細說起來也有數日沒有見到她的人。
能明顯的感覺出來，她變胖了一些。
“夫人？”曉風確定人後拍着自己的胸膛，可是被嚇了一大跳，“夫人為何獨自站在這邊？”
身為一個丫鬟，倒是沒有上前伺候的意思。
還是因為之前的聲音很大，吵醒了睡覺不安生的曉月。親自捧着一件斗篷出來，罩在了霍青煙的身上，“夫人，外面很冷還是蓋上為好。”看着曉風的眼神也多是不贊同。
這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麼。
“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過一會兒就進去。”
內院的門是落下的，加上有暗衛們在一旁保護也不用擔心出事。
“夫人，奴婢不困便讓我陪着您吧。”曉月說的是堅定，但是曉風就不同了。
暗暗的往後面退了好幾步，看上去身子都是有些搖晃的說道，“夫人我身子不適，先回去了。”
在曉風走後，曉月才帶着擔憂的說道，“夫人，她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不如改天我教教她規矩？”長久下去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身份。要不是阿二以自己的性命作為代價，哪裡有她放肆的時候。
“不用。”
人的野心是日益增長的，只有等到了合適的時候，才會徹底的暴露出來一切。
“是。”
兩人站到烏雲遮住了月亮，還是沒有回去。霍青煙不免嘆口氣，看樣子是不會回來了，轉身走了回去，“快要下雪了，咱們進屋吧。”
身後的腳步聲一開始很輕，沒多久後很是沉重，同時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霍青煙只當在外面站的久了，曉月身上散發出來的。
“曉月，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
胳膊被人接觸到的瞬間，忽然停止講話。
那手的感覺，明顯就不是女子，轉身的時候臉上帶着一個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