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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經歷了一次劇烈的噴發泄露後,一個多月以來,鎮炎谷似乎穩定了許多,那道雪封魔陣再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變故,整個點蒼教也重新恢復了平靜。

正當杜秋陵打算一心一意地將朱雀靈火完全煉化,好衝擊築基期之時,衛蘭冰卻忽然登門拜訪,並帶來了吳長老的手諭。

手諭中命令杜秋陵立刻返回穆靈峰,並擔當穆靈峰的首席守護弟子!

這手諭言辭簡練,其中帶着幾分不容辯駁的口吻,令杜秋陵殊為震驚!

杜秋陵驚疑不定地將手諭一收,有些不解地問道:“衛師姐,穆靈峰究竟出了什麼事故,竟突然要將我調回去作護衛?”

衛蘭冰神情清冷,搖頭道:“這是教中的命令,我也不得而知。此次返回穆靈峰,師父派我與你一起前行,他只吩咐我倆嚴密守護穆靈峰安全,其它的卻是沒有多說什麼。”

杜秋陵驚訝問道:“那我們何時出發?”

衛蘭冰道:“你馬上收拾行李,我們馬上出發!”

杜秋陵見這命令如此緊急,不知為什麼,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但他也不及細想太多,簡單收拾一番後,便與衛蘭冰一同召來一隻雪鷹,往穆靈峰的方向飛去了。

天地遼闊,群山蒼蒼。兩隻雪鷹一先一後,越過了無數山河,直往南方而去。

杜秋陵坐在雪鷹背上,目光一直未曾離開過衛蘭冰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衛蘭冰最近對他尤為的冷淡,今日這一番出行,杜秋陵也總感到有幾分奇怪,只是一時不知該如何解說而已。

飛了半日,斜前方的衛蘭冰忽然輕輕一甩滿頭的青絲,回頭來望着杜秋陵。

青絲動,衣裙舞,玉人回眸,匆匆一瞥之後,那眼波卻是忽然從他身上移了開去,似是不敢在他身上久留一般。

但就在那匆匆一對目之間,杜秋陵卻分明從她眸中看到了幾分惆悵與不舍。他心中更是覺得奇怪,正要開口時,衛蘭冰卻是望着天邊輕說了一句話:“杜師弟,往後在這點蒼教之中,不管遇上了什麼事,也絕不要使用你隨身帶着的那佩劍,知道了嗎?”

杜秋陵聽她忽然提起了鬼玄斷劍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暗暗一震!

他按捺住心中的震驚,大着膽子問了一句:“為......為什麼?”

衛蘭冰仍是沒有回過頭來,只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杜師弟,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說到這裡時,那語氣已柔了下來。

杜秋陵心中又是一顫,卻是發自肺腑地感嘆道:“師姐對我很好,很好!我遇上了師姐,真是......真是上天賜予我的福分!”

衛蘭冰聽他將話說得如此堅決,嬌軀竟微微一顫。輕輕吸一口氣,只覺得那心兒有些歡喜,卻又有些莫名的惆悵痛楚。

她按捺住心中的絲絲悸動,頷首嘆道:“既然是這樣,你便聽我一句勸罷,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說著,不容杜秋陵答話,便一拍雪鷹,與他拉開了十餘丈的距離。

杜秋陵又一愣,覺得這話說得真是沒頭沒腦。今日的衛師姐神色奇怪,說的話也是如此奇怪,她莫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着自己罷?

陣陣大風宛若濤浪,一波一波地從遠方撲來,那兩隻雪鷹先後發出一聲清亮的長唳,箭一般插入了天邊的彩霞中去了。

距離小梵寺以北約一百餘里的一座山上,三個身披黑袈裟的僧人正立在一塊危石上,冷冷望着遠處雲煙中的古寺。

這三個僧人身上的裝束幾乎一致,都穿一件異常詭異的大紅僧衣,外面裹了一件黑色袈裟,脖子上掛着一串雪白的佛珠,大大的佛珠上各自印着一朵紅色的花,其色殷紅,仿若以鮮血塗抹上去的一般,帶着幾分陰厲可怖之意。

正中間的僧人身材至為高大,兩道眉毛卻是剃了個乾乾淨淨,只留下那高突的眉宇,以及一雙異常陰冷的眼睛。

這僧人將目光從遠方的古寺處收回,冷冷地說了一句:“煉屍道及骷髏門的幾位道友還沒到么?”站在他左側的一個矮胖僧人合掌彎腰,說道:“曼沙師兄,距離約定的時候還有一炷香的功夫,鬼道的一幹道友應該很快便到了。”

那無眉僧人冷哼一聲,目光又移回了夕陽下的古寺上。

他身側的一個高瘦僧人陰聲說道:“上次曼珠及曼羅兩位師弟聯手殺入小梵寺中,差一點便要成功奪得蕉玉佛像及朱雀靈卵而回,沒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雙雙殞身!哼,這梵天寺卻是又欠下了我們魔訶寺一筆血債,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踏平小梵寺,讓他們血債血償!”

那無眉僧人又哼了一聲,目中的神色愈發的深沉了。

“能報仇自然最好,但此次我們與鬼道的兩個門派聯手出擊,煉屍道及骷髏門背後卻似是還另外有着一個神秘的大勢力,我們行事一定要倍加小心,不要白白教人家當刀使了!”

另外兩個黑袈裟僧人面色一肅,同時點頭稱是。三人便又壓低聲音,密謀了一會兒。

一刻鐘之後,西南面的天空中忽然出現了兩條灰線,三道白線。

魔訶寺的三個僧人同時停止了交談,靜靜地等着那五道遁光飛近。不一會兒,兩道灰光率先飛到這小山上空。遁光斂去,兩個灰衣道士出現在了三人頭頂。

這兩個道士俱是皮膚枯槁,面色蒼白無比,看上去與死人一般無異。左側的那道人戴着一頂黃色荷葉巾,面凈無須,腰間綁着一個小小的銅鈴,銅鈴上篆刻着一個陰森古怪的符文。右側的道人則居後數尺,一副唯前方道人馬首是瞻的模樣。

那頭戴黃色荷葉巾的道人落在小山上,向魔訶寺的三個僧人作揖行禮道:“原來三位道友早便到了,貧道卻是遲了一步,還望見諒!”

那額上無眉的曼沙上人還禮笑道:“雲茅子道友過謙了,骷髏門的三位道友還在後頭,再稍等片刻便可。”

那雲茅子只木然一笑,便負手站在了曼沙上人等身旁。

未幾,另外三道白光也終於飛到了。三個人影收住遁光,先後落在了這小山上。為首一人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婦,手上持着一根白骨手杖,看上去老態龍鍾,但那目光卻甚是陰狠有神。此外兩人,卻是各自手持一根飛鏈白骨錘的白衣男子。

曼沙上人與雲茅子各自一笑,說道:“原來是莫老夫人親自來了,失敬失敬!”

“嘿嘿嘿,老身路上遇上了貴人,略為耽擱了一下,故而來得晚了,幾位道友怕是等得心急了罷?”那莫老夫人桀桀一笑,聲音甚是低沉沙啞。

“貴人?”雲茅子殭屍般的臉上露出一絲異色,整個人也終於有了些活氣,“老夫人所說的,莫非是......”

那莫老夫人神色一肅,低聲說道:“沒錯,就是那人!此人背後的勢力在鬼道之中顯赫無比,我們此次能夠替她效力,卻是無上的榮幸!”

另一側的曼沙上人目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二位誠邀我們魔訶寺加入此次行動,彼此間便應坦誠相待。不知此事之後的大人物究竟是何方神聖,二位可方便透露一二?”

那莫老夫人又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這個......曼沙道友不必多慮。對方在鬼道之中叱吒風雲多年,自然不會在此事上玩什麼花招。不過曼沙道友既然想知道,老身也可以透露一二,還望曼沙道友好好替我們保守秘密!事成之後,那人是絕不會虧待我等的!”

曼沙上人陰硬如鐵的面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遂小聲說道:“這個自然,還望老夫人指教!”

莫老夫人一笑,便口唇微動,以傳音術在曼沙上人耳中說了一個名字。一聽那名字,曼沙上人便是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微微震了一震!

莫老夫人見他如此,也並不驚訝,只又笑道:“好了,各位道友,這圍攻小梵寺一事絕非易事,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參詳一番罷!”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曼沙上人及雲茅子等人便都沉默點頭,與那莫老夫人低聲密談起來。

如血殘陽緩緩地朝西面的天空沉了下去,茫茫夜色便如黑暗巨獸般緩緩移近,一點一點地蠶食着這大好河山。

那煙光迷濛的古寺,在夕陽凄美的最後一瞥後,也很快沒入了那深沉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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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禍不單行,耳朵有點不舒服,但下周應該會多更一些,祝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