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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元天真門門主親自向宗門五道發布了通告,煉器道鐵宗長老鐵雄心因殘害同門,被責令在元天真獄內面壁七年。

與此同時,新的任命也下達了。因鐵宗之中只剩一個弟子,因此杜秋陵便順理成章地以不滿十七歲的年紀,成為了元天真門中最年輕的代長老。

但成為代長老的第一日,他便收到了幾分“賀禮”。

一份自然是丹鼎道的丹珣子長老送來的,他派了自己的一個弟子上門,繼續追討那三千下階靈石。

第二份賀禮,便是煉器道之中的另外三位長老聯手送來的。金長老、銀長老、銅長老各派了一人上門,以保護煉器道之物為名,將鐵宗之內的諸多珍奇器物一掃而空。

上門的那三人,正是三日前從鐵宗叛逃出去的那三個師兄。如今的鐵宗,真是大有“牆倒眾人推”的凄涼境況。

而這三人見了杜秋陵,絲毫也沒有面見長老的敬畏,反倒是神色鄙夷,嘴裡諷刺之語不斷。

以杜秋陵如今的功力,只要一出手,這三人的性命就要留在此處。但他知道在鐵長老被門內的強權所鎮壓之後,自己已是鐵宗的唯一希望。輕舉妄動,意氣用事,對改變局勢沒有一絲幫助,故而便將那怒火深深地藏在心頭,只是冷眼看着這些鼠輩藉著三大長老的名義在面前耀武揚威。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三大長老的欺壓與排擠,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所以杜秋陵倒也並不覺得如何難受。最讓他感到棘手的,是那個一直賴在鐵宗洞府中不走的丹鼎道弟子。

丹珣子自從得了門主的撐腰嚴懲了鐵長老後,氣焰更為囂張;連帶那上門的弟子,也是鼻子朝天,愈發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

所幸刑無墨及慕容小凝聽說了鐵長老出事的消息後,各是給杜秋陵送來了數百靈石。杜秋陵勉強湊足了一千靈石,才暫時將那弟子打發走。

兩人見杜秋陵情緒低沉,便都在鐵宗內多留了兩天。就連一直喜歡欺負杜秋陵的慕容小凝,如今也溫柔了許多。便是在將肥白美味的靈蟲燒熟後,她也不再與杜秋陵搶食,只是拿起一串油光發亮的白蜘蛛,遞到了杜秋陵嘴旁。

杜秋陵吃了一串,她又遞來第二串。

杜秋陵吃了第二串,她又遞來第三串。

杜秋陵摸着肚子說道:“我飽了。”

慕容小凝笑吟吟地說道:“我知道你這幾日不開心,就多吃一點罷。”

杜秋陵頭上有些冒汗:“可是,小凝姑娘,我是真的飽了。”

慕容小凝用手拈起一隻油蜘蛛遞到了杜秋陵嘴邊,眼波柔軟。“你雖然飽了,但還是不開心。你多吃一點,才會開心呀。”

杜秋陵看着那油光發亮的蜘蛛,只好硬着頭皮又吃了一隻。

刑無墨在一旁出聲說道:“你又欺負他!”

慕容小凝皺起小眉頭說道:“我哪有!”接着,她又給杜秋陵遞了一隻蜘蛛,柔聲說道:“你說,我有沒有欺負你?”

杜秋陵頭上大汗淋漓:“沒......沒有......”

慕容小凝“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將那蜘蛛一把塞進了自己嘴中,說道:“杜秋陵,你果然很好欺負!”

這笑聲一飛揚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洞府中的沉悶壓抑,以及些許的悲涼,竟然都一掃而空了。

杜秋陵微微低下頭,嘴角卻終於稍稍向上揚了起來。

就在這洞府中,杜秋陵告訴慕容小凝與刑無墨,三日後,他要出一趟遠門,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慕容小凝立刻說道:“本姑娘也要去!你這人太好欺負,我要跟着你,不讓別人欺負你!記住了,杜秋陵,以後你只准我一個人欺負你。”

杜秋陵愕然抬頭,見到面前的慕容小凝眼睛閃亮閃亮,那水一樣的眸子中似是露出了某種意味深長的情意。幾縷青絲有意無意地繚繞唇旁,挑起幾分天真。笑語依依之時,靨生梨渦,貝齒如雪,瞬間生出了無限的少女嬌媚來。

他的心中一動,只覺得此刻的慕容小凝真是美得有點異乎尋常,以至於幾乎完全忽視了她面上那塊刺眼的紅斑!

他心中潮浪起伏,感慨與暖意幾番更替,最終卻只是重重地說了一聲“謝謝”。

慕容小凝又銀鈴般笑了起來,說道:“你謝我作甚?難道是要感謝我欺負你?”

刑無墨在一旁故意咳了幾聲,說道:“秋陵兄弟出去闖蕩,我這個做大哥的,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這段時間,小凝姑娘便先陪秋陵上路吧,我師父那裡還有幾件事,等我一完成任務,便立刻來與你們會合!”

三人約定後,刑無墨便與慕容小凝離開了鐵心洞。

杜秋陵便抓緊時間進入煉鐵密室,開始最後的準備工作。他先是取出了三柄冰銀寒光劍以及珍藏的重陰冰銀,開始重新煉化這三柄飛劍。

青火道人回山找同門替杜秋陵鑄造這三柄飛劍時,只使用了三成的重陰冰銀,其餘的都是普通的靈銀。杜秋陵便又將這飛劍重新煉化,在其中多摻入了一成的重陰冰銀,飛劍的寒氣及冰光,於此又增加了幾成的威力。

以杜秋陵如今可以九次熔煉靈鐵的威力,熔煉比靈鐵高上整整兩個級別的靈銀,卻只是勉強能夠進行一次。好在他的《元武火靈歌訣》及《搜神真法》都大為長進,在渾厚的火靈力及強大的神念的支持下,飛劍得以順利煉製成功。

剩下的時間,他便又精心煉製了整整十餘把靈鐵飛劍。加上焠真鐵玉戒以及《鐵魂術》的幫助,這十餘把靈鐵飛劍都已有了十二煉的水平,寒光四射,精純強韌。

杜秋陵取出其中六把靈鐵飛劍,與三把冰銀寒光劍組成了一個小小的九劍劍陣。這劍陣之法,在《青陽金劍訣》之中有所述及。杜秋陵嘗試演練了一番,並不太熟練,還遇到了一些障礙與迷惑。於是便在閉關後使出“鬼蜃丹幻術”,再次進入了鬼蜃幻境之中,尋找松真子虛心求教。

凝神冥思了許久,掃清了一切疑難迷惑後,再次演練這個九劍劍陣,便有了一些模樣了。

杜秋陵又將剩下的飛劍統統裝在一個劍匣內,再打點一番,便離開了金真峰。

到了離元天真門數十里開外的一座小山上,忽然聽到山下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笛聲。杜秋陵聞聲飛去,只見前方的青山翠木之間,一條小河如玉帶般蜿蜒開去,水色分外的清靈。

水邊蘆葦茂密,清風過處,草浪蕩漾,大片大片的蘆花如雪片一般飄起。

一個粉衣女子玉立在蘆葦草尖上,對着瀲灧波光橫笛而吹,身旁蘆雪紛飛,中間一個優美倩影飄然欲仙。

杜秋陵按下飛劍,輕輕落在那雪絮上方,問道:“你在吹什麼曲子?”

慕容小凝回頭笑道:“我瞎吹着玩兒的,哪有你吹的曲子那麼動聽。”

杜秋陵笑道:“不,你吹得也很好聽。”

慕容小凝揚了揚手中的短笛,抿嘴笑道:“我用的是你送我的笛子。”

瀲灧的波光一下子反射了那多彩天光,映得她紅潤柔軟的唇兒無比明艷。杜秋陵想起她的櫻唇剛剛還印在笛孔旁,心中似是突然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燙了一下般。

慕容小凝沒有注意到眼前少年的異常,輕輕快快地將那短笛收了起來。她整了整衣裳兒,笑道:“好了,我們現在去哪裡?”

杜秋陵的神志從那水波一般的溫柔中清醒過來。他轉身向南,目中露出了一絲堅毅之色。

“我們去昂州之南。一千餘里開外,有一片名為三華山的巨大山脈。到了那裡,便脫離了元天真門的勢力範圍。那兒處於昂州與楚州交界之地,有上百個大小不一的二三流門派。無論是北面的元武宗及羅浮仙宗,還是南面的梵天寺,都還沒有將勢力的觸角插入那個地方。據說那裡龍蛇混雜,道宗、魔門、鬼道、散門四大勢力並立,上百個小門派彼此混戰連連,目前卻是暫時形成了四分天下的均勢。”

慕容小凝小眼珠子轉了轉,目光卻是忽然一亮!“呵呵,我明白了,走罷!”

兩人於是同時化為遁光飛起,勁風捲起一團雪白的蘆花,散布在明凈的藍色蒼穹之下。

半個月後,莽莽蒼蒼的三華山脈之中,出現了一青一紅兩道遁光。

杜秋陵與慕容小凝在空中往下望去,只見此處山勢雄偉,當中溝壑萬千,林泉奇秀,險峻的山峰之間白雲繚繞,夾雜着不少蒼瓦飛檐的樓閣。

杜秋陵與慕容小凝向著其中一座山峰飛去。

飛到近處,才見這山上長滿了白楊,層林直上重霄,臨近峰頂處,一座三層高的大殿拔地而起,甚是沉雄宏偉。

杜秋陵與慕容小凝壓低身形,往那大殿飛去。

很快,兩個葛巾單衣的年輕人便御器迎面而來,一會兒便到了面前。以神念一掃,發現原來都只是開光六七層的修為。杜秋陵與慕容小凝於是停在了空中,等着那兩人到來。

其中一個年輕人拱手說道:“此處乃道宗少華派的山門,不知二位到此有何貴幹?”

慕容小凝笑眯眯地望了杜秋陵一眼,說道:“這可要問我的師父了!”

發話的那年輕人聽慕容小凝將杜秋陵稱為“師父”,不由得吃驚不已地望了他一眼,心道:這人如此年輕便做了師父,究竟是何來頭?

杜秋陵額上冒汗,心想這慕容小凝真是喜歡胡鬧。當下便略一拱手,說道:“請稟報貴派掌教,元天真門煉器道鐵宗長老前來拜訪,還望閣下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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