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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三彩靈光銅

香曇骨姬心中一動,不由得重新審視了一眼這半戴着面具的老道士。這人向來不言不語,但沒想到卻是個老滑頭,一眼便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她之所以要急着尋回衛詩詩,並非真的與衛詩詩有什麼深厚的同門情誼。恰恰相反,同為骷髏名花谷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她們兩人私下也在暗暗較勁,關係絕沒有表面去的那麼融洽。

她之所以如此着急,只是因為兩人一起外出歷練,倘若衛詩詩有什麼三長兩短而她卻得以全身而退,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谷中長輩的責怪追究,是她所承受不起的。

但這樣隱秘的私心,卻教這老道士一眼就看穿了。這老牛鼻子不愧為修真界的老江湖,除對世故人情看得通透外,察顏觀色的本事也是一絕。

骷髏名花谷雖說是鬼道中的一流勢力,但對於法器法寶的渴望,是與其餘的修真門派一樣的強烈的。谷中派衛詩詩及她外出籠絡千銅門這個煉器宗派,也是有着這方面的考慮。此次雖說在乘院中敗了一仗,但若是她能夠收集到一批珍稀的鑄器材料,再拉攏一群水準不俗的鑄器師,回到師門,怕是也能夠應付谷中高層的責怪了。

想到這裡,她立刻對白鷲道人說的話產生了興趣,神色也緩和了下來。

這白鷲道人也是個蛇隨棍上的貨,一見香曇骨姬有些動心的樣子,立刻便揮打鐵趁熱的本事,極力攛掇起來。

他並沒有直接說出這些靈銅材料所埋藏的位置,而是大肆渲染這三彩靈光銅的靈效及貴重程度。

他們這些話說得雖然聲,但卻被杜秋陵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中。也是他們二人沒料到這附近還藏着外人,沒有使用神念傳音的法子交流,故而說話的聲音才會被杜秋陵聽見。

而一聽“三彩靈光銅”這個名字,杜秋陵也忽地心中一動。這種靈銅材料雖說比不上在乘院之中見過的般若冷金那麼珍貴,但也是《靈金榜》之上有名的材料。

神州古6上的煉器師,在剛剛開始修行時,手頭上幾乎都會拿到一份記載了大陸上極為珍稀、奇異或有名的鑄器材料的榜單。這榜單便是所謂的《靈金榜》了,它集合了無數人的心血及經驗,是上古以來的無數煉器宗師及大修士對大陸四方的煉器材料不斷地進行、總結及補充記載的成果。這榜單中記載的金銀銅鐵等靈物,都按照靈效、屬性、珍稀程度等進行了排列。但凡是能夠進入前五百名的靈物,都已屬於令煉器師及各大修真門派為之瘋狂的材料。

杜秋陵最早獲得的重陰冰銀,在《靈金榜》上名列一百七十九,已是極為珍貴的材料。

最近剛剛在乘院中見過的般若冷金,更是剛好名列《靈金榜》的第一百位,珍稀程度比起重陰冰銀要高上數倍。

而玄鐵宗的地圖中記載的赤靈火鐵、靈磁白鐵及吸靈青鐵,則都是《靈金榜》上四百多位的材料,雖然根本無法與重陰冰銀及般若冷金相提並論,但若是與普通的靈鐵相比,又好上太多太多。

至於白鷲道人口中剛剛提到的“三彩靈光銅”,雖然在《靈金榜》上排名只得三百八十二位,但這種靈銅材料的用途並不在於它本身能放出三種顏色的強光上,也不在於這三種彩色靈光能夠暫時阻斷修士的神念上,而在於它往往與另外一種鑄器材料的名字聯繫在一起。

而這種更加神秘而貴重的煉器材料的名字,此時也從白鷲道人的口中傳了出來——

“洞幽幻銀!?”

聽了白鷲道人的低聲細語後,便是一直不動聲色的香曇骨姬,也忍不住輕聲驚呼起來!

但一句話脫口而出後,香曇骨姬也猛地醒悟過來,警惕地往四周望了望。從那時開始,她便改用了神念傳音術與白鷲道人進行對話,後面的內容,杜秋陵便是一句也聽不到了。

但單是“三彩靈光銅”及“洞幽幻銀”這兩個名字,便已令杜秋陵心中澎湃不已了。若是此行能夠採得一點三彩靈光銅及洞幽幻銀,他這些日子所受的苦,便算是沒有白吃了。

洞幽幻銀,在《靈金榜》上排名一百六十八,天生能生幻象,其景有若神化,若不是境界極高的修士,難以在極短時間內辯其真假。杜秋陵踏入煉器一途多時,自然識得此物的珍貴。

更重要的是,這洞幽幻銀及三彩靈光銅,傳說是可以煉化為鑄造一種名為“洞幽幻鏡”的極品法器的。當初鐵長老未入獄之前,也曾與杜秋陵談起此一靈物。杜秋陵清楚地記得,那時的鐵長老臉上,充滿了艷羨與激動的光彩。

天下間的鑄器師,在聽到這些珍奇稀有的煉器材料的消息時,無一不是這樣的欣喜若狂、如痴如醉的。

杜秋陵本來打算一等香曇骨姬等人離開此地便趕回乘院。畢竟自己失蹤了這麼多日,慕容凝都不知道已經急成什麼樣子了。

但如今聽了白鷲道人的一番話後,他卻是不想走了。

他看了看昏睡在地上的衛詩詩,又皺眉望了洞口一眼,目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樣。想得幾想,一個大膽的計劃卻忽然在心裡形成了。

他從隨身佩帶的欲瓶里倒出一粒的丹藥,又給衛詩詩喂下了。這丹藥有定神安眠的靈效,吞服一粒,至少三五日內都不會清醒過來。

確認衛詩詩不會忽然醒來給自己造成麻煩後,杜秋陵便從儲物靈囊中倒出了一堆吸靈青鐵的精砂,而後又取出了一個中等大的煉鐵爐。

接下來的一日,他便將吸靈青鐵精砂投入煉鐵爐中,運起靈火煉製起來。大半日後,他一手拍在這煉器鼎的鼎身上,一道青光閃耀,一樣物品便從那煉器鼎之中飛起來。

隔空將那東西吸入掌中,卻是一個青幽幽的鐵面具。這鐵面具容貌冰冷猙獰,獠牙鋒利,兩頰各有一個恐怖的鬼印,蛇般的紋路之中帶着幾分凌厲陰邪之氣。

杜秋陵一將這面具戴在臉上,便似是換了一個人一般,由一個清瘦俊逸的年輕人變成了個半人半鬼的鬼修。

杜秋陵在搜神羅盤之前照看了一番自己的“新面孔”,對自己的這副新形象也是十分滿意。他又從儲物靈囊中翻出了一件黑色長袍,披在了身上。

一身黑衣配上一個青幽幽的鬼面具,此時的杜秋陵,活脫脫的便是一個在鬼道浸yín多年的鬼修了,再也看不出原來的半點樣子。

他又從儲物靈囊中翻出了一個欲瓶,將欲瓶中的粉末倒在了手上。這些粉末是從那種名為“鬼火蟲”的巢穴中刮下來的磷粉,可以改變靈火的顏色,並令靈火添上幾分陰森詭異之氣。

一切準備妥當後,杜秋陵卻是並沒有急着出洞。他取出了那把久未動用過的鬼玄殘劍,又運起了鬼蜃丹幻術。進入鬼蜃幻境之後,他便在大門旁的石碑上細細搜索,尋找鬼道門派的名字。

不多久,他的手指便在“閻鬼樓”三字上停了下來。心中暗念幾句鬼蜃丹幻術口訣,面前那巨大山門便又往兩邊打開,中間露出了一個幽深的世界來。

杜秋陵飛入大門,身子迅消失在了那幽深的空間中。不一會兒,眼前的混沌景象如夢幻的水煙一般慢慢重新組合起來,漸漸形成了一座黑色的古樓。

那古樓立在一個極深極深的洞穴中面都是暗青色的石壁。古樓以黑色的巨石砌成,牆身上還刻着無數大鬼鬼的浮雕。古樓的龍脊及飛檐上鋪着的是慘白色的瓦片,配着黑色的牆身及紅色的樑柱,看上去十分的邪氣。

更古怪的是,古樓四周扣着無數黑色的巨大鐵鏈,一端深入牆身,另一端連在洞穴四面的暗青色之上。這黑色古樓懸空而立,周圍的鐵鏈綳得筆直,便似是要將一座衝天而起的黑樓死死地鎖在了半空一樣。

杜秋陵在空中御劍而立,那黑色古樓的大門忽地向兩旁打開,陰森的古樓內飛出了一群身穿黑衣的修士來。杜秋陵定眼一看,心中不由得一寒。

飛近的這群修士樣貌醜陋恐怖,神色森然,說是長得像鬼,已是對他們最大的恭維。為一個鬼修面若判官,兩隻巨大的耳朵上掛着一對鬼鈴鐺,手上拿着一支巨大鐵筆。

到了杜秋陵面前,那鬼修便面無表情地行禮道:“閻鬼樓大判官馗伈元見過這位道友。不知道友到此有何貴幹?”

杜秋陵心知眼前的都是這些鬼修殘留在鬼蜃幻境之中的一絲神念,便也不與這些人客套,直接道出了來意。

聽了杜秋陵的話後,那馗伈元便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慾簡,遞給了杜秋陵:“本判官一生所學其中,請道友過目。”

杜秋陵接過那黑色慾簡,神識便是飛快地掃描了過去。

數日之後,簡陋山洞中的鬼玄殘劍忽然出一團深藍光芒,一個鬼頭篆文在空中幻閃而過,盤膝坐在鬼玄殘劍之前的杜秋陵額上也閃過一個同樣的鬼印。

炫藍光芒消失後,戴着鬼面具的杜秋陵緩緩睜開雙眼,目中已然多了幾分鬼氣。

他看了一眼衛詩詩,見她依舊躺在厚厚的乾草上昏睡,便又放下心來。這數日,他一直在鬼蜃幻境中潛心鑽研馗伈元的那個鬼道法術欲簡,對外界的事,是一無所知。

從儲物靈囊里倒出僅剩的靈鐵精砂,杜秋陵猶豫了一番,便又打開了那煉器鼎。以靈火將煉器鼎點燃後,杜秋陵凝神念起元武火靈歌訣,將朱雀靈火及炎牙狼焰兩粒靈火種子都打入了那煉器鼎之中。

此後,他便先後將靈磁白鐵、吸靈青鐵及赤靈火鐵三種不同的靈鐵精砂投入了煉器鼎之中。以鐵魂術及雷煉之法多番熔煉之後,那三種靈鐵的鐵水竟然完全熔化在了一起。

等到足足熔煉了二十一次,杜秋陵才將那鬼玄殘劍也投入了煉器鼎之中。他並不是要將這靈鐵鐵水與鬼玄殘劍煉化在一起,而是要在鬼玄殘劍之外鑲套上一層鐵衣,再改頭換面,教別人認不出這鬼玄殘劍的真容來。

他的煉器技術已經愈的嫻熟,這劍中有劍的把戲也不是第一次玩弄,因而再次上手,便顯得駕輕就熟了。

三日之後,一把全新的大劍便出現在了杜秋陵身旁。

從劍刃、劍身、劍鍔到劍柄,都已經完全換了一個模樣。為求逼真,杜秋陵還在劍鍔上鑄造了一個古怪的鬼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