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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個衛詩詩都用那幾乎可以凍死人的目光盯着杜秋陵時,香曇骨姬卻忽然冷笑道:“鬼陵子道友這話說得雖然不是太動聽,但卻是十分在理。若是再糾纏下去,怕是十年也分不清真假來。”

其中一個衛詩詩臉色鐵青地冷道:“香曇師妹的意思,是要本聖使當眾脫衣?”

香曇骨姬急忙低頭道:“師妹不敢,只是心中實在擔憂師姐被那假冒的妖孽算計。如今實在別無他法,不如......”

她雖然沒有抬起頭來,但兩個衛詩詩卻都是分明地從她臉上看到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冷笑來。紅玉紅雪二人不敢出聲,其餘的女修也都只是定定地望着她們,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而那罪魁禍首鬼陵子,仍是戴着那青幽幽的鬼面具一臉無辜地站在面前,看得這兩個衛詩詩暗恨不已。

就在這令人難堪的寂靜及注視中,其中一個衛詩詩深吸一口氣,說道:“這衣裳本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脫的若是分不清真假,那我們便一起回谷,在谷中諸位長輩的金睛火眼之下,我就不相信,真假還分辨不清”

她這話柔中有剛,語氣卻甚是堅定。紅玉紅雪等人一聽,雙目不由得一亮:對啊,剛才為何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呢?那假冒衛詩詩的幻術便是再高明,也絕不可能瞞過谷中的高級骨姬的眼睛的

說話的那個衛詩詩忽然一手抓住另一個衛詩詩的手,冷笑道:“你這假貨也別想跑,等回到谷中,本使自然讓你無所遁形”

被抓住一隻手的那個衛詩詩臉色一變,但神色卻迅速恢復了正常。這神情的變化雖然細微,但卻被杜秋陵迅速地捕捉住了。他的身子一閃,卻是忽然到了那女子身後,一掌輕輕按在了那衛詩詩柔滑香.暖的背門上。

手掌甫一與她柔軟溫暖的肌膚接觸,杜秋陵便冷道:“你是假的你的背心上,沒有波羅密梵印的冰冷之感”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或震驚或詫異或欣喜,神態各自相異,但目光卻都全部落在了那個被杜秋陵斥為假貨的衛詩詩身上。

那衛詩詩不驚反笑,咯咯咯地灑下一地銀鈴的笑聲後,身子突然詭異萬分地一旋,竟脫離了杜秋陵的掌控。一道淡紫色的霞光閃過,那柔美無比的光芒中便又出現了一個身穿淡紫色長裙的女子。

鬢髮膏沐,色如鴉雛,臉兒尖尖,眼兒春媚,靨生梨渦,那神情似笑非笑,便是周圍的女修,看見這明艷傾城的容貌時,竟也禁不住的呼吸一窒。這少女玉頸上圍一圈貂裘高領,兩條鎖骨光潤如玉,胸脯傲突,薄薄的春衫下竟似有一對白鴿振翅欲飛般,那身姿的線條說不出的美妙。

杜秋陵一見這女子便傻了:怎麼是她?

竟然是上次那個獨闖元真道宮,然後自稱為“衛蘭冰”向他撒嬌的神秘少女她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還要變化成衛詩詩的模樣?

而真正的衛詩詩見對方終於主動現出了原形,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對方竟然如此美麗,在嫵媚中又有着一種別具一格的純真俏皮,讓她心中又油然而生一種敵意。

說起容顏氣質,衛詩詩絲毫也不遜色於對方,雙方可謂是各有所長。一個便如開放在明月之中的雪蓮,另一個則如朗日下的桃花,那種美的味道截然不同。

只是女人天生便是善妒的物種,便是修真界的女修,也不能免俗。兩個同樣出色的女子在暗暗打量着對手時,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味也隨之湧上心頭。

衛詩詩對那神秘少女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要假扮成本使的模樣?你究竟有何企圖?”

那神秘少女莞爾笑道:“既然幻術已經被識破,我也不再與你們繞圈子了本姑娘到此,便是為了尋找杜秋陵那小子你從小乘院中將他擄走,如今卻是關在了哪裡?”

衛詩詩一聽“杜秋陵”這名字便是怒火中燒,鐵青着臉冷道:“這個登徒浪子,已經被本聖使剝皮拆骨了,你要找人沒有,爛骨頭倒還有幾根”

杜秋陵就站在一旁,聽到這咬牙切齒的話語,不由得脊背生寒。衛師姐難道就這麼恨自己嗎?自己究竟哪裡惹她了?

那神秘少女臉色一變,但隨即恢復如初。“哼,我勸你乖乖地說實話,若果本姑娘一不小心相信了你的謊言,你們這裡的人,今日統統都要陪杜秋陵上路”

衛詩詩不怒反笑,冷道:“我衛詩詩何曾時受過他人的威脅”

兩個女子隨即劍拔弩張,似乎又要打起來。杜秋陵倒吸一口冷氣,遂對衛詩詩傳音道:“衛聖使不必與她多言,此事由本少爺來調解。”

說著,又是與神秘少女傳音了幾句。神秘少女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此話當真?”

杜秋陵無奈地答道:“你若不信,隨我走一趟便是了。”神秘少女哼的一聲,望了那銀髮老頭一眼。銀髮老頭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神秘少女才說道:“本姑娘姑且信你一次,你如果敢騙我,本姑娘有一萬個法子治你”

眾人這才又好奇地望了那築基期的老頭一眼。看樣子,神秘少女似乎甚是看重這老頭的意見,這老人家應該也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杜秋陵便向著衛詩詩等人行禮道:“衛聖使,在下與你的約定已經履行完畢,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衛詩詩一愣,心中本能地起了挽留的念頭。這來歷不明的鬼修雖然終日戴着一個青幽幽的鬼面具,但做事該果斷時果斷,該放下身段時又能放下身段,倒是教她心中有些佩服。

再說了,從未有男子像此人一樣無視自己的美色,行事頗有些霸道的意味。這種奇怪而微妙的感覺,是她從未體會過的。

但她心中的矜持最終還是戰勝了那一絲奇怪的想法。當下微微露出一抹笑意,行禮道:“鬼陵子道友一路對我們幾人照顧有加,本使無以為報,甚為愧疚。日後道友若是有用得上本谷力量的時候,請儘管使用此前本使送給道友的那個玉佩。”

香曇骨姬本想着好好看一場大戲,沒想到這鬼陵子竟然輕輕巧巧地四兩撥千斤,把一場爭鬥消弭於無形。當下不由得有些不忿:“衛師姐,這來歷不明的妖孽無端端地化成你的模樣,難道你就這樣便放過她?”

杜秋陵心頭火起,便冷冷說道:“香曇聖使若是不相信在下的調解能力,便自己出手留下那仙子吧。”香曇骨姬這才突然想起自己只得築基期的修為,而那神秘少女少說也有凝脈期的修為,便只好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此人唯恐天下不亂,衛詩詩心中早已不滿,此時自然也不會替她說話。

如此,杜秋陵便與神秘少女及銀髮老者一起化光飛起,離開了這座荒涼的石山。

三人直飛一千里,直到黃昏日落的時刻,這才在楚州中部的一處小村落外落腳。三人立在一座小山丘上,對着山腳下的那片灰色村莊。

杜秋陵自從踏上修真之路以來,久已未與俗世接觸。如今只見那山腳炊煙四起,光腳的農夫荷鋤歸家,扎頭巾的農婦在溪邊搗衣,一個黃髮老者在村口大樹下說起久遠的故事,旁邊圍着一群聚精會神的孩兒。

想當初,他在那無名小山村中只是一個孤兒。某日,一個身披黃袍的老者從外鄉趕來,一直在村中講了數日的故事,年幼孤獨的杜秋陵聽得如痴如醉,自此才被老者發現他身上的一線下等魂系靈脈,從而踏上了修真之路。

不必說,那個老人,便是那領他走上修真之路的長明老人了。雖然兩人相處不過數月時間,但老人的和藹與慈祥,卻令他時常感到一種無邊的溫暖。

剎那間,事情便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了啊。舊事點點湧上心頭,他不禁湧起了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覺。

那神秘少女一直瞪着他,見他一副不言不語的樣子,便終於忍不住了,說道:“喂,你是聾了還是啞了?叫了你幾聲,為何一點反應也沒有?”

杜秋陵這才如夢初醒,說道:“姑娘叫我何事?”

那神秘少女又好氣又好笑,嗔道:“你是裝傻還是怎地?剛才你明明說自己知道杜秋陵的下落,本姑娘才屈尊隨你到此,如若不然,我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地放過衛詩詩那群人?”

杜秋陵不動聲色地問道:“姑娘是什麼人,和那杜秋陵又有什麼關係,為何一定要探出杜秋陵的下落?”

那神秘少女看來是十分急於想知道杜秋陵的下落,衝口便說道:“我不就是......”

就在杜秋陵豎起耳朵等着她道出身份時,那銀髮老者卻忽然重重地咳了一聲,打斷了神秘少女的話。

神秘少女這才反應過來。一不小心,差點就着了這個人的道,真是個壞傢伙她嬌嗔道:“你管我是誰啊你到底有沒有杜秋陵的下落?如果沒有,看我怎麼治你”

杜秋陵那是相當的無語。這個小丫頭長得挺妖孽挺禍國殃民的,可脾氣為何就這麼沖呢?他想了想,搖了搖頭,又再次重複了一次:“仙子果真是要找杜秋陵?”

神秘少女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重重地“嗯”了一聲。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不出聲的那銀髮老頭開口了:“這位道友不必顧慮太多。老夫姓木,這位是老夫的侄女。我們是真心誠意要找那杜秋陵小友,絕不會對他有所不利。道友如若得知杜秋陵的消息,還請指教。”

杜秋陵見這木老頭及那神秘少女似乎都並無惡意,這才猶豫了一下,伸手將那面具取了下來。等露出了真容,他這才微笑道:“在下便是杜秋陵,不知二位找我有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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