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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小凝眨了眨眼睛,笑道:“刑大哥,你便不怕輸個精光?”

刑無墨哈哈大笑道:“人生所圖,不過是一場痛快而已!再說了,我與秋陵一見如故,為其下注,自是做大哥的本分!便是輸個一絲不掛,也只當搏諸君一笑而已,又有何妨?”

慕容小凝抿嘴笑道:“刑大哥果然性情中人!既然如此,那小妹我也隨你洒脫一把!不過說好了,這靈石可以輸,我身上這衣裳是絕對輸不得的,若不然,這一輩子,我和杜秋陵沒完!”

在周圍的人的一片鬨笑聲中,慕容小凝也一手打開儲物靈囊,將那些靈石統統倒在了杜秋陵的名字上方。

看着這近兩百塊靈石,周圍的修士們都當這兩人發了瘋了,臉上都帶了等着看好戲的神色。

慕容小凝一抬頭,卻發現昨日那黑袍老人已經不知從何時起站在了他們旁邊,便笑顏問道:“老前輩,今日這一賭,你卻是有何高見?”

那黑袍老人望了台上眾人一眼,搖頭道:“今日的比試,老夫也不敢輕下結論,這一局,老夫看看熱鬧便算了。”

就在這時,一個元天真門的主事弟子飛上了玉柱,大聲說道:“比試即將開始,請各位修士就位!”

杜秋陵自站上了比試台後,便閉上了眼睛,收斂了心神。台下的那些喧囂議論,他竟是一點也沒有聽到。因為就在那靈台清明的時候,他竟然在神念中吹奏起一曲《鬼清殤》來,在那優美而神秘的呼吸節奏中調息了一刻鐘,他竟恍然有了種天地大忘,遺世獨立的感覺。

直到玉柱上的主事弟子以一道金靈氣敲響了比試即將開始的鐘聲,他才悠然醒來,緩步走到了那五個升騰着熾熱氣息的青銅鼎前。

一連九響金鐘之聲後,比試正式開始!

二十個修士幾乎是同時飛起到某一青銅鼎的上空,靈氣化為滔滔白水、寒霜精氣,或是冰雪冷氣等,向自青銅鼎中飛撲而出的元虛靈火虛影打去!

這些修士各行其法,但其策略卻可以大致分為保守及激進兩類。保守穩妥一類的修士,則是從難度最低的鼠形元虛靈火開始,待初步適應後,再慢慢提高難度,轉移至其他的青銅鼎上空。

杜秋陵、來自瀛洲的白衣杜姓女子均屬這一類。

而那炎州來的胡安之及幽州修真大族天水山莊的傳人祝天論則明顯胃口大得多,一開始便選擇了蟒形的青銅鼎。還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竟然一上來便挑選了難度最大的牛形青銅鼎,教台下的人嘩然震驚。

一時之間,圓形比武台上的青銅鼎紛紛噴射烈火,鼠鴉蟒等各種形狀的藍火虛影爭相幻閃,又紛紛湮滅在各修士手中的水流或冰霜下。

杜秋陵先是飛在了鼠形青銅鼎的上空。那青銅鼎似是自有靈性一般,通體青光閃滅,其中便接二連三地湧出了一團團的藍色元虛靈火。這些火焰在鼎口處化為只只藍火靈鼠的虛影,便如真老鼠一般沿着銅鼎邊緣四散奔逃。

杜秋陵先是運起凝雪心法,手中分花拂柳一般打出一團團的雪白靈氣,流光飛舞之間,那雪靈氣紛紛將奔逃的藍火靈鼠罩在中間,凝成了淡而不散的雪色蒲公英。約莫半刻鐘,那些鼠形的元虛靈火便自行在雪靈氣之中泯滅了。

因為比試的時間是半個時辰,這過程既考驗諸修士的靈氣儲備,也考驗其施法的速度、技巧。因而修士施法的節奏,以及靈力的分配都殊為講究,太過從容,或是太過勇猛,都很難取得最後的勝利。

而隨着玉柱上各修士名下的點數不斷變化,比試台四周頓時呼聲震天,氣氛逐漸高熾。一些在這比試中壓下了全副身家的修士,更是賭徒一般紅臉赤膊,高聲替自己所下注的修士吶喊助威。

約莫一刻鐘後,杜秋陵、白衣女子、胡安之、祝天論等四人便漸漸脫穎而出,排在了前四的位置,彼此間的點數僅僅相差一二點而已。

而兩個不知天高地厚先選擇了牛形青銅鼎施法的修士,在出了一身大汗之後,終於將自青銅鼎中咆哮衝出的牛形元虛靈火熄滅。但看他們那微顫的雙手,已經鐵青的臉色,台下人都知道這兩人靈氣損耗過度,必定是無法堅持得太久的了。

而在熟悉了元虛靈火的溫度及脾性後,杜秋陵已大致掌握了滅火所需的雪靈氣的分寸,便當機立斷,飛到了蟒形青銅鼎的上空!

那青銅鼎自行一陣轟鳴,鼎口處藍光大作,陡然騰起一條火氣猛烈的藍色蟒影來!杜秋陵手中道訣連換,雙手是幾乎同時打出四道雪氣風刃!

空中一時光符幻閃,四道雪氣風刃飛旋而下,竟一下子將那兇猛的蟒形藍火幻影斬為了四段!杜秋陵手中法訣隨即一換,又幾個幻符射下,四道雪氣風刃立刻化剛為柔,如雪氣蒲公英般將四截元虛靈火困在其中,慢慢令其泯滅。

比試台下的黑袍老人一手輕錘自己那拱起的腰,滿是皺紋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異色。

嘿,這小子倒是挺聰明,御氣的手法也相當的高明。如此一來,卻是可以用最小的代價來熄滅這元虛靈火,在速度不減的同時,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體內的雪靈氣幾近不浪費一分一毫!如此一來,此子的後勁必定十足啊!

他不禁有些後悔起來,剛才早該下些注的。

不過那渾濁的眼珠子一轉,他卻又似是忽然想到了些什麼,面上遂露出了一絲詭秘的笑容。

眼看比試的時間只剩下了一刻多鐘,比試台上的競爭已到達白熱化的程度,台下的吶喊尖叫聲也是一浪高於一浪,幾乎要震動整座元真山!

白衣女子與胡安之在堅持了一段時間後,似是有些後勁不足的樣子,熄滅靈火的速度開始減緩下來,在點數上也慢慢落後於杜秋陵與祝天論了。

祝天論的天水道法確實靈妙,手指舞動之間,道道黑色水蛇宛若真有生命一般,縱然與銅鼎中衝出的元虛靈火互相廝殺大半個時辰,依然鬥志昂揚,極其威猛,因而不但佔據了第一的位置,那點數的優勢還有越拉越大的趨勢!

而杜秋陵從鶴形銅鼎開始,便因凝雪心法的吃力,開始改換了“點蒼心雪真氣”來滅火。他的手法一直保持着一個從容不迫的節奏,雖說熄滅靈火的速度並非最快,但表現卻一直十分穩定。

當!

一聲響亮清脆的鐘聲響起,玉柱上的主事弟子遂大聲叫道:“最後一刻鐘!”此言一出,台下的人便更為瘋狂了,押了注的人幾乎要把喉嚨叫破,而那些暫時落後的人更是雙目通紅,真恨不得衝上來助自己的押注對象一臂之力!

而就在此時,台上的局勢忽然起了驚天的變化!

一直屈居於三、四位的胡安之及白衣女子忽然飛到了那牛形銅鼎上空,胡安之手中連出數道奇妙的道訣後,空中便慢慢出現了一團巨大的靈氣雪球!

這雪球往下一轟,一頭牛形的元虛靈火竟然便整個地熄滅,胡安之的點數隨即唰唰唰地上升,一下子便衝到了第一的位置!不但如此,他的回氣速度也甚是驚人,一擊之後,他似是若無其事一般,第二個靈光閃爍的雪球又慢慢在空中孕生出來!

看這速度,他熄滅一道牛形藍火虛影的時間,竟然與杜秋陵熄滅一隻藍火飛鶴虛影的時間差不多!但牛形元虛靈火的點數是十點,鶴形的僅有五點,兩者相差足足一倍!

雪上加霜的是,那白衣女子似是也有絕活,飛臨牛形青銅鼎上空之後,她口中嬌叱連連,一團紅色水流便如小蛟一般旋動,熄滅那兇猛無比的牛形元虛靈火的速度竟然與胡安之不遑多讓!

這樣一來,形勢陡然逆轉,胡安之為第一,而且照此速度,此後必然會遙遙領先!祝天論因為先前的領先優勢較大,此時仍保住了第二的位置,而白衣女子後來居上,已殺到了第三!

杜秋陵大驚,這才知道對手原來都還有絕地制勝的招數!

而眼見杜秋陵一下子跌落第四的位置,台下多數觀戰的修士都幸災樂禍地喝起倒彩來!刑無墨及慕容小凝則大為焦急。情急之下,慕容小凝甚至高聲叫了起來:“杜秋陵,你若是再不爭口氣,等會兒這幫臭男人便要連我的衣裳都嬴走了!”

周圍的修士哄堂大笑,有人高聲叫道:“小情郎,你小娘子急了,還不好好加把勁!”

慕容小凝這才驀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小臉兒紅得像桃花。但縱然如此,她仍然神氣地抬着頭,絲毫也不畏懼四面射來的異樣的目光。

在台上的杜秋陵大窘,遂一個飛身,到了牛形銅鼎的上空。

他心知勝負就取決於這最後的一刻鐘,遂不再保留,體內的點蒼心雪真氣如怒濤一般奔湧起來,而深藏在體內的那個內真小周天法陣亦如蒼穹深處的星辰般點亮,丹田內的雪靈玉及九滴冰血同時生出神奇的力量,令那點蒼心雪真氣愈發的洶湧澎湃!

杜秋陵“喝”的一聲沉喝,頭髮在那激射而出的雪氣之中幾乎要倒豎而起,一張清瘦的臉也如蒙上了冰雪般蒼白!

一股雄厚如若泰山的點蒼心雪真氣在他的雙掌下化為兩團如凝實質的光暈,隨即緩緩下沉,一團正欲從青銅鼎內咆哮撞出的牛形藍火一下子如負千斤,竟被這巨大的重力壓得雙足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