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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秋陵一見那虎頭長弓,這才恍然大悟,指着那人說道:“你,你是......”眼前這大漢,不正是那日與他交過手的魔羿宗的魔修么?

大漢呵呵笑了兩聲,點頭道:“恩公終於想起來了,那**見到的,正是我石不再”

杜秋陵還是有些糊塗,此人不是被木姓的銀髮老者帶走了嗎,為何又出現在了此處呢?那大漢見他神色疑惑,便又一拍腦袋,說道:“都怪我都怪我,這裡有一封書信,是木老恩公寫的。杜恩公看了,便一切都明白了。”

說著,便是從胸口中取出了一個以青色符印封着的捲軸。杜秋陵打開捲軸,將裡頭的書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才明白過來。那木姓的銀髮老者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將這魔修完全馴服,令他願意死心塌地地作了自己的僕人。

但木姓老者因為要獨自雲遊修鍊,便姑且將此人“借”給杜秋陵一段時間。信中的措辭雖然委婉,但杜秋陵也明白了木姓老者的意思。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杜秋陵將面臨著收編千銅門及玄鐵宗的重任。此時此刻,若是能有石不再這樣一個凝脈期的僕人在身旁,自然能夠替他大大分擔壓力。

杜秋陵看完這封信,心中愈發的感到這木老爺子深不可測。石不再本來是魔門魔羿宗的修士,木姓老者不但能令他心甘情願地脫離魔門,而且還能令他死心塌地地做自己的僕人,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玄機,杜秋陵實在是猜不出來了。

不過既然連木姓老者也都說這石不再魔性已除,可以放心差遣,那麼杜秋陵自然也不會拒絕這樣一個好幫手的。

當下便將石不再迎進寺內,由菩田大師給他安排了住處。將石不再安頓下來後,杜秋陵才向菩田大師問起了那千銅門門主蚩蚣頭陀的情況。

一提起此事,菩田大師面上便隱然露出了悲傷憤怒之色。“有道是我佛慈悲,然而這蚩蚣頭陀身為散門眾人,卻是與鬼道勾結,令本寺兩位長老無辜慘死,其餘的弟子也多有死傷,真可謂是罪業深重。為令此人不能再作惡,老衲已將他鎮壓於本寺的浮屠塔之下。為洗清此人罪孽,老衲派人每日在浮屠塔下誦經講佛,希望能啟化其心中善念,令他改邪歸正。”

杜秋陵點頭贊道:“大師宅心仁厚,普度眾生,便是這十惡不赦之人也不願放棄,實在是令人佩服。”

菩田大師的面色和緩下來,兩人一起在禪院菩提樹下的石桌旁坐了下來。這時,一個小沙彌雙手捧着一個托盤,站到了杜秋陵身旁。

菩田大師親手將托盤接過來,放在了桌子上。“上次杜施主參加敝寺的煉寶大會,老衲已親口答應要給貴門贈送一塊般若冷金。如今施主平安歸來,老衲自然也要兌現諾言了。”

說著,他便將蒙在托盤上的黃布掀開,露出了下面的一個玉匣。

杜秋陵一愣,想了一想,卻是將那玉匣往菩田大師處推了回去,說道:“大師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無功不受祿,這兩日又多得大師相助,這厚禮在下實在是不敢收。”

但不管他說什麼,菩田大師就是不肯將玉匣收回去。兩人在石桌旁推讓了一會兒,杜秋陵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便說道:“大師厚愛,弟子實在是不敢再推辭。但弟子卻是想用這般若冷金交換幾樣東西,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菩田大師有些驚奇,說道:“交換?不知杜施主想要交換些什麼東西?”

杜秋陵笑道:“蚩蚣頭陀既然被鎮壓在貴寺中,那麼他隨身攜帶的法器法寶自然也都留在了貴寺內。在下只想用這般若冷金交換蚩蚣頭陀及他的一切隨身物品。”

菩田大師聞言更加驚訝了:“杜施主,這又是什麼道理?”

杜秋陵又笑道:“大師將這惡人鎮壓在浮屠塔之下,無非是想令他不能繼續作惡,甚至勸他從善。若是將此人交給在下,由在下助其改邪歸正,豈不是比將他白白壓在佛塔下更好?”

菩田大師尋思片刻,點頭道:“這也不失為一個法子。只是這頭陀生性桀驁兇狠,若果留在身旁,怕是會成為杜施主的心腹大患。”

杜秋陵目中露出幾分自信之光,面上也帶了幾分從容的笑意。“大師不必擔心,弟子自有辦法能將這惡人收伏。”

菩田大師本來還想再勸他,但見他如此有把握,便改了口風道:“不如這樣吧。杜施主先隨我一起去看看這鎮壓在佛塔下的惡人,若是其戾氣被洗去大半的話,老衲倒是可以同意施主的請求的。”

杜秋陵大喜,但也另外提了一個要求,要先看一看小乘院的僧人從蚩蚣頭陀身上剝下來的物件。

菩田大師便帶了幾名弟子及長老,與杜秋陵一起來到了後寺的那片塔林外。

塔林中立着許多白塔,每座浮屠塔高七層至九層不等,形狀古拙,塔身上刻着許多佛門典故的浮雕。佛塔第一層內都供奉着一個羅漢或尊者的塑像,皆是法相威嚴,一身正氣。

來到東北向的一座七層佛塔前,杜秋陵隱約聽到地下傳來了陣陣怒吼之聲,似是佛界的龍象吟嘯一般剛武,顫慄人心。

菩田大師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佛土無上凈界之內,有大龍象之威武法力。這佛塔下布下了龍象梵陣,任那魔頭神通蓋世,也逃不出這龍象梵陣的鎮壓。”

杜秋陵這才恍然。守在佛塔前的一名弟子見菩田大師等人到來,急忙上前迎接。菩田大師點點頭,說道:“辯夕,將那惡人的物件取出來。”

那名為辯夕的弟子尊敬地答道:“是。”說著,便低着頭走進佛塔去。不一會兒,便取出了一個黃色的木匣來。

將木匣打開,裡面是一個儲物靈囊,一串土黃色的佛珠,其中最大的一顆珠子上,刻着一個猙獰的蜈蚣頭。此外還有一個銅牌,牌上以古奧的篆文刻着一個符印。杜秋陵見這銅牌有些眼熟,便將從白鷲道人身上取得的那個銅牌取了出來。兩者的印篆果然幾乎一致,應當都是千銅門門主的印信。

但杜秋陵對這些東西都不甚感興趣,一件一件物品看過去後,他的目光終於聚焦在了一個小小的戒指上。

這戒指乍一看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整個指環呈現出古舊的銅黃色,上面刻着細細的古樸花紋,花紋間還嵌着一個個靈真的符文,看上去似是深不可測的樣子。

指環的頂端,還綴着一粒黯淡無光的玉石,那玉石被雕成了一朵火焰的模樣,看上去倒是十分逼真,似是立刻就要升騰起來一樣。

“玉焰魔銅戒”杜秋陵的心中一陣狂喜,幾乎要脫口喊出聲來他情不自禁地摸摸手上的那個焠真鐵玉戒,目中也露出了猶若火焰般的神采。

這玉焰魔銅戒是他從白鷲道人與香曇骨姬的對話中聽來的又一個大秘密。據說,此戒可謂是千銅門的傳宗之寶,在宗門之中的地位,比起杜秋陵剛才看到的門主令牌還要重要得多。

而這玉焰魔銅戒的神通,與杜秋陵手上的那隻焠真鐵玉戒差不多,除了可以迅速抽離天地間的銅靈氣來御體或對敵外,還可迅速萃取、凝聚深藏於山壑、岩石之中的銅精砂。萃取的過程,亦是去粗存精的提純過程,效果相當於對一塊靈銅礦石進行了三次的熔煉。

當然,兩隻靈戒之間最大的區別,絕不是一個作用於銅靈氣或靈銅,另一個作用於鐵靈氣或靈鐵而已。玉焰魔銅戒還有一個最大的異能,便是靈戒內蘊藏着充沛的玉焰靈氣。這玉焰靈氣天生具有高溫,除了能驅動原始狀態的靈鐵砂外,還能在短時間內將之加熱、熔化。

倘若用於臨陣對敵,這玉焰魔銅戒必能收到奇效。

杜秋陵當初獲得那焠真鐵玉戒時,在煉器方面可謂是獲益巨大。甚至可以說,若是沒有了這個靈戒,他必定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迅速成為一個三階的煉器師。尤其是,他藉以壓倒其餘煉器師的竟然只是在煉器界中至為普通的靈鐵材料在靈金、靈銀、靈銅等材料大行其道的情況下,要憑着最為低級的靈鐵材料出頭,難度絲毫不亞於登天。

而在此大環境之下,普通的靈鐵材料到了杜秋陵的手上,竟隱然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可以說,這其中有一半的功勞是屬於焠真鐵玉戒的。

因此,作為一名深諳這玉焰魔銅戒威力的煉器師,在親眼見到這件寶物時,杜秋陵又怎能不心潮澎湃

菩田大師見杜秋陵目不轉睛地望着那古銅色的戒指,便笑道:“杜施主便是想用那塊般若冷金來換這枚戒指?”

杜秋陵這才驚醒過來,笑道:“這銅戒對弟子有着特殊意義,還望大師成全。”在菩田大師面前,他倒不用擔心泄露這靈戒的秘密。涅槃宗是佛門四大聖寺之一,想必還看不上這樣一枚靈戒。再說了,無論是涅槃宗的大乘院還是小乘院,都並非以煉器為主業的門派,這個玉焰魔銅戒對他們來說也是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菩田大師不經意地望了那戒指一眼,淡笑道:“若果這戒指是老衲的東西,老衲自然樂意成人之美,只是......”

杜秋陵會意,便拱手行禮道:“大師放心,弟子雖說沒有佛祖的無邊法力,但也有心引領那蚩蚣頭陀渡過苦海,修行善德。這戒指的歸屬,便由弟子自己去與那蚩蚣頭陀交涉罷。”

菩田大師點頭道:“若果杜施主能勸他放下屠刀,一心向善;那也是大功德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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