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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清杜秋陵雙手上戴着的兩枚靈戒,黒銖散人及四大銅將都瞪大了眼睛,震驚萬分地叫了起來。

杜秋陵又神色不變地合上手掌,笑道:“在下受天之命,前來接管玄鐵宗及千銅門。諸位識相的話,便最好順應天命,不要做傻事。”

他這話雖然語氣平淡,但聽在黒銖散人及四大銅將耳中,卻是無比的刺耳。

黒銖散人一吹鬍子,罵道:“我呸放你的狗屁天命,看老夫如何收你”說著,便是帶着兩個長老飛撲而來。三大長老同時作法,十二道凌厲的劍光剎那便飛到了杜秋陵身旁。

那一側,四大銅將也咬牙切齒地攻過來,銅錘、銅鞭、大刀等法器划出觸目驚心的黃光,往杜秋陵全身上下各要害攻來。

杜秋陵目光凜然如鐵,雙手各自捏了一個法訣,左手戴着的焠真鐵玉戒忽而放出一團黑霧,在空中凝成了一面靈氣鐵牆;右手戴着的玉焰魔銅戒則綻出黃色靈光,在身側縈繞而成一團銅絲網。

如此一來,玄鐵宗三長老放出的劍光便紛紛撞在鐵霧氣牆上,去勢大為減緩。另一側的銅錘銅鞭大刀等法器也被柔韌無比的銅絲靈氣所纏繞,一下子便失去了控制。

黒銖散人以神識御着三道連珠般的劍光,眼見劍芒離杜秋陵還有不到一丈的距離,那平日無往不利的劍氣卻是再難寸進,心中不由得大為焦急。

杜秋陵心中冷冷地哼了一聲,故意將焠真鐵玉戒的法力收了一收。黒銖散人頓覺那阻力大減,驚喜之下,法訣一指,三柄飛劍便光華暴綻,往杜秋陵心口刺去。

那時的杜秋陵不閃不避,身體卻忽然泛出了一股冰冷銀輝。待那劍芒幾乎要貫胸而過時,杜秋陵卻忽地揮起拳頭一掃,硬生生地以血肉之軀攔住了那三柄飛劍。

不單是黒銖散人,便是高台之下的刑無墨與慕容小凝也看得心驚膽寒

但就在鋒利無比的劍刃觸上他的皮肉時,他的整個右手竟都突然化為了銀白之色,只聽錚錚錚幾聲金鐵交鳴,兩柄飛劍硬是被彈飛回去,劍身上已是結了一層白色霜雪。另一把飛劍哀鳴一聲,還未來得及逃去,便被赤手空拳的杜秋陵一把擒住。

那飛劍在杜秋陵手中顫動不已,但一陣冷銀白光從杜秋陵的筋肉肌理中透出,那手便如白銀鑄造一般,將靈蛇一樣的飛劍緊緊抓住。轉瞬之間,一層白色霜雪便冷凝在劍身之上,教那飛劍的靈性大失。

黒銖散人似是被人當胸打了一拳,那神念之中一陣奇寒襲來,似是連靈識也要被凍結了一般。他的面色瞬間蒼白如紙:“這,這是什麼法術,這怎麼可能?”

慕容小凝長長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咬牙切齒地嗔道:“大傻瓜,總是叫人擔心”刑無墨的

劍眉輕輕一挑,嘴角露出一絲邪笑:“這小子,手段倒是越來越多了。”

杜秋陵先是以血肉之軀硬擋凝脈期修士的三柄飛劍,隨後又赤手空拳地擒拿那鋒利無比的劍刃,在高台下的兩派修士看來,無異於神跡一般那一剎那的劍光流射,而他身上卻同時迸出銀色冷光,將劍光狠狠擊潰,這不是傳說中的刀槍不入又是什麼?

要知道,杜秋陵的修為,也不過是凝脈初期而已。即便黒銖散人僅是剛剛突破凝脈,與他有着一些差距,但實力也絕不可能次到這種地步

杜秋陵心中暗笑。此事看似神奇無比,但其實卻是取巧之舉。他的筋肌雖說已經煉化了一些般若冷金,但分量絕不足以令他達到那金剛不壞的神魔境界。黒銖散人的飛劍被焠真鐵玉戒放出的黑色鐵霧阻了一阻,勁力已經卸去了七八成,等近得身來,那威力便只相當於築基初期修士的飛劍一擊,自然不能破去他肌膚外的那層般若冷金。

幾番受阻,三柄飛劍便都成了強弩之末,杜秋陵趁機出手,自然手到擒來。

因此與其說杜秋陵法力超凡,不如說他善於相機行事更為恰當。

杜秋陵一手握着黒銖散人的那把飛劍,縱身飛起在半空。只聽一聲震動四方的大喝,手上的焠真鐵玉戒放出一團強烈玉光,一股驚濤駭浪般的靈氣卻紛紛往那飛劍體內涌去。

乳白色的光環朵朵漾開,在流光逸閃的玉光中,那把三寸長的飛劍,竟然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鏽蝕下去,分解成了一團純黑精粹的鐵靈氣

焠真鐵玉戒上的玉石光芒一斂,如虹吸般將那純黑精粹的鐵靈氣吞噬下去,杜秋陵手上便剩下了一堆靈氣盡失的鐵渣,如泥沙般嘩嘩往下落。

“老夫的十八煉靈鐵飛劍,這,這可是老夫苦煉了二十年的上品法器啊......”黒銖散人的面色由白轉青,喉頭一甜,幾乎就要吐出一口血來。

“啊”

而目睹這更加神奇的一幕,所有的修士也都驚愕不已地叫起來,一個個目瞪口呆。一個凝脈期的修士,竟能憑着一隻肉手,將對手苦心修鍊而成的靈鐵法器生生地化為殘渣,若果不是親眼目睹,有誰能夠相信?

這一手技驚四座,便是另外兩名玄鐵宗長老及千銅門的四大銅將,此時也都驚駭不已地收回了自己的法器。有凝脈期修士的覆轍在前,他們這些築基巔峰期的修士又怎麼再敢拿自己的法器來開玩笑了呢?

杜秋陵從空中緩緩下地,身子輕靈得如若一團魂魄。如此身法,自然又是令在場的修士暗中驚嘆。

杜秋陵走到黒銖散人面前,那緊握着的拳頭緩緩張開,黑色的鐵渣碎屑沙沙地從指縫間滑落。那隻焠真鐵玉戒,在他手指上發出了瑰麗

而令人心悸的光芒。

“黑銖長老,玄鐵宗之中,還有誰能讓這靈戒發揮出比在我手上時更大的威力?”

黒銖散人咬了咬牙,卻是無法回答。

在鐵渣落地的聲音中,這少年又淡淡地說道:“玄鐵宗律例的第一條是什麼。”

黒銖散人身子一顫,額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雙膝更是有種發軟欲跪的感覺。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終於勉強說道:“見......見此靈戒,如見祖師......”

杜秋陵陡然怒目一瞪,將那靈戒一舉,發出了震動山河的一聲大喝:“有你們這樣見祖師的嗎”

這一喝有若雷神之音,震得那銅鑄的高台簌簌發抖,震得四面的石壁砂石滑落黒銖散人終於再也硬撐不下去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顫聲說道:“弟子,弟子恭迎祖師聖戒歸位”

他這一跪,其餘的玄鐵宗長老及弟子便也嘩啦啦地跟着跪倒,齊聲高呼道:“弟子恭迎祖師聖戒歸位”

杜秋陵又緩緩地舉起了另一隻手,那玉焰魔銅戒在洞頂的靈石照耀下放出令人神搖魄動的光彩,靈戒上的火焰狀玉石似是燃燒起來一般,裡頭蘊含著無窮的銅光魔力。

他的眼睛望向了千銅門的一方。

“你們呢?”

他輕輕地說了一句,那神情仿如上古聖者附體。

蚩蚣頭陀目中露出了虔誠而敬畏的目光。他第一個翻身拜倒,口中大聲說道:“弟子恭迎祖師聖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