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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無名小卒???

在三十八人身上掃視了一遍,許嵩卻忽然發現人群中有三個年輕人並不懼怕自己的眼神與靈氣威壓,正昂着頭,冷冷地與自己對視。其中有一個黑瘦的小子目光如鷹,眼神中帶着一種凌厲,在眾人中顯得十分突出。

許嵩心中一突,便用手指着那個黑瘦小子,道:“這位小兄弟,就是你了來來來,我們來玩幾招道法”

那黑瘦小子身材雖然只得許嵩肩膀處高,在修真界中也籍籍無名,但聞言後卻是冷冷一笑,道:“這位仙師挑選了我,只怕等一下你會後悔。”

許嵩一愣,坐在高台上的元武宗弟子也是一愣,然後眾人都忍不住嗤笑出聲來。唯有杜秋陵眉頭一皺,覺得此事有些異乎常理的古怪。

他又以神念傳音,對許嵩說道:“許師兄,此事有些奇怪,千萬不能輕敵”

許嵩置若罔聞,對着那黑瘦小子大笑道:“好好好,當真是一事能狂便少年少年人,你是哪家的子弟,竟然如此自信?”

那黑瘦小子說道:“我是迷蹤灣吳家的無名小卒,你就叫我吳名好了。”

許嵩又一愣,冷笑道:“吳名,無名?哼,好,吳家出了你這樣一個有膽識的子孫,真有出息今日鬥法,許大哥先讓你三招道術”

吳名目中露出一絲詭異之色,冷笑道:“好,果然是道宗第一派的風範,自信大氣吳名前來領教元武宗的仙法”

一聲厲喝後,他手裡夾着三道黃符,便在祭壇之上踏起了七星罡步來。滴溜溜的一轉,祭壇上便只看到一圈殘影,那速度倒是極快。其餘的世家子弟也已避到了一旁,瞪大眼睛看着他們兩人鬥法。

迷蹤灣吳家最富盛名的道法名為亂魂大法,有迷亂、損耗對方神魂的效果。許嵩自幼在夕月湖畔長大,對此自然十分熟悉。

他目不轉睛地望着眼前飛快流閃的殘影,神識卻牢牢地鎖定了其中的吳名。吳名如千里馬奔走,旋轉間,那殘影不斷變化,祭壇上便出現了許多張牙舞爪的蝦兵蟹將,當中還夾雜着幾隻頭髮披散有如海草的水鬼,面目猙獰,令人心寒。

許嵩不覺啞然失笑,對眼前那群魔亂舞的幻象嗤之以鼻。

吳家的亂魂大法充其量不過是一種迷魂術,如此旁門小術,遠遠不如我們許家的銀粉召靈術,怕他作甚今日我不用元武宗的道法,用家傳法術也可破你這雕蟲小技

許嵩心存了以許家法術揚威的心思,便心中默默念咒,將手一撒一團銀粉順風飛揚,祭壇上隨即銀光閃閃,光芒奪目。

“急急如律令,敕”

許嵩一聲厲喝,將一道符紙打散在那銀粉中。符紙化為灰色靈氣,如自有性命般飛舞,那空中的千千萬萬銀粉便飛快地聚集起來,瞬間化為三個一身銀甲的武士。

三個銀甲武士手持大刀長槍,與威逼過來的蝦兵蟹將、湖妖水鬼斗在了一起。

看見這等如同江湖術士一般的低級道術,高台上的元武宗弟子都忍不住大失所望,搖頭嗤笑。

就在所有人都不甚注意的時候,另外三十七個一直站在祭壇邊上觀戰的世家子弟,如今卻慢慢移動,似是擺出了一個鬆散的陣形來。

許嵩放出的三個銀甲武士大力威猛,將那些蝦兵蟹將殺得丟盔棄甲,紛紛化為雲霧黃符,飄落在地上。

而就在此時,一道綠氣卻仿如絲線般從祭壇邊緣緩緩地流入祭壇正中,靠近了正在做法的許嵩。因為祭壇地上本來便畫了許多符線,那綠氣順着符圖流動,氣息又極為微弱,竟沒有一個人察覺。

那邊的吳名忽然停住腳步,在許嵩面前露出了真身。他臉色有些通紅,氣喘吁吁,看上去十分狼狽。

“好,三招法術已經用了兩招,若是最後一招不能破你的銀甲武士,我甘拜下風”他狠狠地一聲大喝,又從懷中抽出了三張顏色各異的符籙。

說話間,那條綠絲般的詭異氣息已經順着許嵩的身體攀沿而上,到了許嵩的喉嚨下方。

許嵩見對面那小子被自己打掉了幾分囂張氣焰,於是便大笑道:“有什麼上仙真法,儘管使出來”

大笑之間,那一絲綠氣便順着空氣,極為自然地鑽入了他的口鼻之中。

許嵩陡然感到神魂一冷,眼前不知怎地突然閃過了兩個綠色鬼頭的幻影,天靈蓋之中似有一縷魂魄被什麼凍住了一般,身子激靈靈地一個冷戰

吳名目中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三道符籙如雷電般飛出。

呼符紙當空燃燒,黑灰,幻符,奇光,詭異的氣息,統統在瞬間揉為一團,化為了一個手持大刀的修羅鬼魔

那修羅滿頭紅髮,青面獠牙,神情兇惡,手上一把鋒利的血色長刀破空而來,在祭壇上化為了凌厲的一道紅線

那不是幻影,不是迷魂術,而是真真正正的實體

許嵩的靈識本能地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危險但此時的他如同掉入了一個惡臭的冰沼之中,雙足如同深埋在堆滿白骨的淤泥里,竟然動彈不得

三個銀甲武士噔噔噔地踏步沖向前去,想要攔住那血刀修羅,哪知那修羅忽然身子一縮一矮,以極為詭異的方式從三個銀甲武士中間穿了過去。

修羅如風,鬼面窮凶極惡,血刀斬落

許嵩不顧身體內的異狀,強行運起靈氣閃避,識海內一陣劇痛,口裡吐出一團綠色的血,這才勉強往旁邊一避

刀鋒落,血光起,一聲慘叫,一隻手臂高高飛開。

銀甲武士與血刀修羅同時消失,那一絲綠氣順着傷口迸出的血液激射而出,許嵩則踉踉蹌蹌地倒退幾步,啪的一聲倒在地上。

吳名輕身而起,一手抓住許嵩的那隻斷臂,面上露出了一絲輕蔑的冷笑:“元武宗?哼,廢物”

他手裡高舉着那隻斷臂,炫耀般地四面轉了一圈,面上的神色已無法用飛揚跋扈來形容。

“大家都看到了,所謂的元武宗內門弟子,所謂的玄品金丹修士,所謂的道宗第一派,原來不過是徒有其名我吳名不過是吳家的一個無名小卒,卻能夠打敗元武宗的玄品金丹修士我們這些世家子弟一心求道,歷經無數磨難,莫非最終就是要和這許嵩一樣,做個任人魚肉的廢物?”

周圍的那三十七個世家子弟先是驚愕,聽了他這番煽動性極強的話,便一個個變得激憤起來。

“元武宗欺世盜名,還要欺騙我們加入內門?”

“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些中看不中用的傢伙,滾出我們夕月湖”

“騙子,廢物,三腳貓的道術,竟然也敢來這裡招搖撞騙”

而立在三十八片巨大荷葉上的世家家主、長老們雖然沒有這些毛頭小子這麼輕浮,但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有些人神色驚訝萬分,有些將信將疑,還有些則暗藏喜色。

“元武宗的修士怎會如此不中用?這幫人該不會是假冒的吧?”

“家主,元武宗這些年來聲勢不如羅浮與蜀山,但沒想到他們門下的年輕修士竟差勁到了這等地步,我們是否要考慮一下依託到其餘大派門下的事情了?”

元曦子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耳中又傳來無數極為難聽的聲音,便是他這個不問世事的藏經閣長老,也氣得渾身劇震。

其餘的十幾名金丹修士,更是按捺不住,靈劍半浮在後背,只要元曦子一聲令下,便要大顯神威,收割那些不長眼睛的傢伙的人頭。

正舉着許嵩的斷臂耀武揚威的吳名忽然覺得手上一空,那隻手臂已經被御劍飛來的一個人搶走。

杜秋陵一手奪回許嵩的斷臂,落在地上,將一瓶藥粉撒在了許嵩的傷口上。

“唉,雖然對手的手段並不光彩,但你也實在太託大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杜秋陵看着昏迷的許嵩,搖頭嘆息道。

他招來一名元極天宮的弟子,將許嵩交給那人,便轉過身來,對着吳名冷冷說道:“你是什麼人?”

吳名挑釁般望了他一眼,說道:“我雖然只是迷蹤灣吳家的一個無名小卒,但你們這些廢物,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周圍的那些世家子弟們發出一陣囂張的鬨笑聲:“剛走了一個廢物,又來一個廢物你們叫什麼元武宗,改名叫廢物宗就好了識相的就早點滾,免得再丟人現眼”

一聲清晰響亮的耳光聲,叫喊得最大聲的那個胖子臉上忽然挨了重重一巴,鼻樑一歪,嘴裡吐出幾顆帶血的大牙,整個人更是被打得飛起來,撲通一聲落入了水中。

“這一巴,只是略施懲戒誰敢再污衊我元武宗威名的,殺”

杜秋陵目中儘是殺機,一隻手已經如同鷹爪般有力地張開。

“哦,原來是輸不起了,連說也說不得了?”那吳名冷笑一聲,目中儘是不屑之色。

杜秋陵眉頭緊鎖着一團殺氣,目光猶如電芒般。“哼,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元武宗在修真界中享譽萬年,又豈是你們這些魑魅魍魎寥寥數語所能污衊的。許嵩師兄更並非技不如人,而是太過託大,所以才會中了你這卑鄙小人的圈套”

這時,那三十八世家的總盟主朱亭忽然落到祭壇上,擺出了一副勸解的架勢:“這位上師,吳家的小子年少輕狂,不慎傷了許仙師,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杜秋陵的目光如鋒利的劍芒一般:“朱盟主,此人絕不是你們三十八世家中的人,而是鬼道三大邪端之中的天殤門的鬼修”

“啊?”

此言一出,四周的修士全部驚呆了。

飛棺門,骷髏名花谷與天殤門號稱鬼道三大邪端,是鬼道之中最為神秘、詭異、邪氣的門派,近些年來,三大邪端發展迅速,在鬼道之中的聲威僅僅次於鬼道第一派的鬼陰宗,乃是修真界之中人人談之色變的恐怖門派。

道宗與鬼道向來勢不兩立,三十八世家又一直屬於道宗勢力,若是此地出了一個鬼道修士,那當真是一件石破天驚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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