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既得之，患失之

兩人都沒有說話，張哲怕她尷尬，沒有睜開眼睛，只是默默探索，生平頭一次的貼身體驗那一份刺激。而黃佩瑜也閉上了眼睛，她是自己會尷尬，最好的是能夠關上燈，她的呼吸無法平順，默默承受他生疏的愛撫。

帶着巨大的期待和顫抖，張哲的手撫入了睡衣裡面……

這會兒兩個的姿勢已經由之前的側躺面對面，變成依偎在一起了，不過不是黃佩瑜依偎在張哲的胸前，是張哲依偎在黃佩瑜的胸前，黃佩瑜抱着他的頭。

在剛才的一番體驗之下，張哲最終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更進一步。能夠隔着衣服接觸，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很大的突破，更不用說直接摸入衣服裡面。今晚已經讓他在邁向告別處男的道路上前進了兩大步，年輕人幾年的性焦躁一時間得到了頗大的滿足，所以並沒有再更進一步。或許也有點好吃的東西不想一次吃完的心態吧……

最後兩個人的身體已經不知不覺間靠近了，張哲也把頭靠在了她的胸前，有頭臉感受着那酥軟又充滿彈性的溫柔，那一刻他的慾念靜靜平息，有着的只是一份滿足、溫暖和安寧。

黃佩瑜也一直沒有做聲，只是靜靜的抱着他的頭，時而輕輕撫摸一下他的頭髮。之前的突破，除了自殺未遂那次，亦是她頭一次和異性的親密接觸，她也是充滿了忐忑和激動的。而這會兒，她也慢慢平靜了下來，在這一刻，她感覺和張哲前所未有的親近——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零距離，更是一種心與心的貼近。

她忽然有一份解脫、超脫的感覺，對許健的過去陰影，已經拋開，對張哲的感激，也已經拋開。她既不在妄自菲薄，也不強求執念，不把那次在醫務室的話當作一定要完成的任務，對於他們兩個，有一種順其自然的平和。

“抱歉啊，我剛才……”在完全的平靜之後，撲鼻的乳香、微熱的體溫，莫不在提醒着張哲。他一邊說，一邊要將身體移開。

黃佩瑜繼續抱緊了他，過了兩秒，才鬆開了手。笑了笑：“別傻了，是我主動的……”雖然她是努力裝作無所謂的輕鬆笑容，但臉上的紅暈和滾燙，還是無法偽裝。

張哲沉默了一下，回想剛才的情形，他相信即便他再進一步、再進幾步、包括突破最後一步，她都不會拒絕、甚至為了避免他的退怯，可能會像剛才一樣在適當時主動。但這並不代表她深愛他，或者他深愛她。兩人之間肯定有頗濃的感情，但他是帶有男人的慾念，而她是有感恩的想法。

黃佩瑜看他不說話，能夠猜到他心裡的感覺，輕聲說道：“什麼都別說……沒有那麼多原因，沒有那麼多理由……我們只是聽憑心的感覺……甜言蜜語會欺騙人，心不會騙人……”

聽到這話，張哲豁然開朗，是啊！心裡的感覺不會騙人。佩瑜跟那許健相處好像有一年，都沒有跟他有過什麼親密之舉，無疑是心裡沒有感覺；固然她現在的觀念有所改變，但現在畢竟不是當初自殺時的心態，五萬的欠債已經還了大部分，就算沒還，她也可以通過工作等方式清還，只要她沒有尋死的念頭，根本不需要再用肉償的心思。

而他何嘗不是如此？到畢業還沒有擺脫處男，除了是沒有結交到心儀的女友之外，不願意隨便亂搞也是原因，而他剛才跨出的步伐，可不僅是佔便宜的心思。

“佩瑜，謝謝你。”張哲由衷道謝：“謝謝你讓我做了一回男人……”

黃佩瑜很窘，如果只是說謝謝的話，她還可以默許接受，可用得着說得那麼清楚、加上後面一句嗎？她嘟噥了一句：“你以前不是男人啊……”

張哲也有點窘，小聲說：“反正是謝謝你，讓我知道那是……什麼感覺。真的很好、很舒服……”

黃佩瑜很不好意思的轉開頭，這說得更直接了，而令她感到羞赧不已的是……她也覺得很舒服。“好了，那你睡覺吧，我回去了，芝芝應該做完功課，該懷疑了……”

她從床上起來，站在整理了一下睡衣。張哲也起來，但他發現下面還是石更狀態，有點尷尬，只能坐着，拉了拉衣服掩飾。

黃佩瑜也看到了，這讓她更是臉紅。在整理好衣服、準備出去之前，她為了轉移話題，把想起的一件事說了出來：“對了，給你洗衣服的時候，搜出兩張彩票，我放在那書架上了，你自己別忘了。我走了……”

說完她就出去了，張哲想要送她，可這就幾步，也用不着，只能目送她離開。

在房間門關上的剎那，里外兩個人都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從那曖昧旖旎的狀態解開，只是雙方的心情都還是激動的。

正事沒有做，卻誤打誤撞的跟黃佩瑜‘上床’了，甚至發展到更親密的狀態了，這讓張哲有點唏噓，還好明天就要離開幾天，大家不至於尷尬，也不會被別人看出來。等到再回來，自然可以平和面對了。

正事？

想起正事，張哲才想起根本沒有向黃佩瑜問出，不過幸運的是她自己說出來了。五億多啊！張哲馬上跳了起來。

他房間里有個書架，那不是用來裝的，他以前是看書不少。只是最近都沒有怎麼看書，根本就沒有接觸書架，所以剛才找的時候，也只是在電腦桌這接觸得最多的地方。

過去一看，在書架之上，與視線平行的一排，某兩本書中間夾着兩張露出一半的彩票。這也黃佩瑜心細的地方，這樣夾着不會被風吹之類掉落，又很明顯，只要走近一點就能看到。只是張哲根本沒有靠近過來。

帶着激動的心情拿下兩張彩票，然後打開了電腦，搜索出上一期的開獎號碼。然後逐一核對起來，即便現在身價不菲了，但張哲還是非常激動。五億巨獎就將撞擊、或者擦身而過，沒幾個能不激動。

完了！

核對完之後，這是張哲的第一反應，然後獃獃的看着桌上的彩票。

不是沒中，是真的中了，那一百注頭獎就是他的！

但他並沒有之前的狂喜、激動，更沒有瘋狂，反而是發愁。既得之，患失之！在沒有確定得到之前，是渴望自己得到，可一旦確定是他之後，卻又擔心能不能把這五億巨獎拿到手，擔心這會不會給他帶來災難……五百萬都會招惹偷、搶、甚至出人命，何況五億？

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才能拿到、守住這筆巨款？

張哲抓了抓腦袋上的頭髮，心裡嘆息不已。之前的每次巨大收入，都只是小範圍幾個人知道，這一次卻是上了報紙，而且史上第一巨獎，已經引起很多網絡轉載。天知道有多少人看到過這個消息！雖然知道是他的人暫時還只有趙小雲一個，但那投注站的公布，已經大大縮小了範圍，而一旦他去領獎，彩票發行部門的內部人員肯定會知道。要是有人勾結犯罪分子謀財害命的話……

犯愁歸犯愁，但又沒有人可以商量，告訴他們最親近的幾個，也不好，除了可能會考驗友情，更會讓他們也有壓力，一旦不小心說出去了，可能還給他招惹麻煩。

在無奈了半天之後，張哲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孫若英！

以孫若英的智謀、身份、關係網絡，想要安全、隱秘的把錢取出來，相信很容易做到。而五億多、實際到手可能四億左右，對普通人是巨款，對孫若英來說，應該也不過如此。但問題是……

張哲拿出手機沒有撥號，四、五億啊！對孫若英來說，就算不是巨款，也不是小數目了。她固然說話算話、還算公正，可在鑽石壓價、代扣稅等方面，都體現了她雁過拔毛的精神，找她幫忙，會不會變成送羊入虎口、大部分讓她吃了？他可不信他們的交情到了四、五億都能放心的地步！

猶豫了許久，他最終還是撥打了電話。自己去領獎可能被內外勾結的謀去，被跟蹤調查的人黑去，更可能全家都被騷擾得不安寧、甚至出意外……找孫若英合作的話，就算黑掉大部分，至少人會是安全的，多少還能得到一部分。在可能的風險和必然的失去之間，他選擇了失去一部分換取穩妥！

“你沒能說服我的理由，小心我殺了你！”剛接通電話，就傳來孫若英很不愉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