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睡衣女人

那輛車到底是意外，還是計劃好的撞擊，張哲沒有再去調查，有袁誠關心，相信會比他找私家偵探效果更好。至於答應袁誠的話，袁小婉沒什麼大礙，也不用擔心，來看她的人很多，留在這裡也不會有更多私聊的機會，他也以比較忙的名義和袁小婉說了一下。

張哲現在還有一樁事情沒有了解，那就是趙小雲的事情。不過這幾天要在股市交易時間盯着、買入東山礦業，中午休市是一個半小時，所以他回到當鋪，一直到三點結束之後，才和趙小雲一起離開。

反正現在不對外營業，張哲讓黃佩瑜他們不在的時候，就把門鎖上，免得再出現昨天那樣的事情。

趙小雲昨天讓他放假，但他也沒有干休息，而是研究了那些資料，並先按地址尋找到了那個地方。不過只是他一個人，擔心應付不過來，沒有打草驚蛇，只是去認了一個門。但那也可以節省很多時間，他們可以直接打車過去。

到了目的地之後，張哲有點驚訝，核對了資料上的地址，加上趙小雲也證明就是這裡，才確信司機沒有拉錯地方。

在他的印象中，那些包工頭都是很有錢。承包下來的工錢，往往要拿走大半，然後才分給下面做事的人。現在卻是來到了一個城中村，而不是住的高檔小區。再想想趙小雲父親他們是做的小工，不是很大的建築隊，也不是大工程，那這也就是一個小包工頭。

“你要有心理準備。”張哲先給趙小雲打了一記預防針。

“嗯？”他顯然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就算找到他，他未必能賠償多少錢。一個可能他未必有很多錢，再一個沒有合同約束，他可以推賴，你也不至於把他腿打斷吧？”

趙小雲沉默了一會兒，想到父親住院的情形，當時家裡沒錢治病，只能硬着頭皮求見過一次面的張哲，如果張哲這個老闆不幫忙的話，很可能就會拖延，甚至回到家裡用土辦法治，那或許就會留下很大麻煩，而他也將畢生遺憾。這是他感激張哲的地方，也是恨那包工頭的地方，賠償什麼的另說，至少救急的錢得墊付啊。

“看情況吧，保持冷靜，我們過來，先達到兩個目的，一個是了解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巧合、是意外，還是有人為的因素；再一個，至少要讓他去向你爸賠禮道歉、看望一下。錢就看能要到多少吧。”

聽到張哲的話，趙小雲點了點頭，在這方面他沒有什麼閱歷，也沒有一個準見。

“走吧！”

“這邊……”

趙小雲昨天已經來摸底了一次，現在帶着張哲往具體的詳細地址找去。

在城中村串街走巷的時候，張哲有個疑慮沒有說出來。趙小雲的身材實在太彪悍、太顯眼了，如果那個包工頭跟他父親熟悉的話，有可能見過他、或者見過相片。那昨天他在這裡尋找，被碰到、認出的機會都挺大的。那即是已經打草驚蛇，包工頭可能人已經走了。但他不想打擊趙小雲，沒有說出來。

“就是這裡了。”趙小雲停在了一棟樓下，小聲的說，目光往上面看過去。

張哲已經留意到門牌，和資料上的沒有錯。如果正確的話，包工頭應該在上面“五零四”。南宮諾用什麼樣的方法找來這裡的，他不清楚，但應該不至於隨便弄個假地址來糊弄他。

這房子一看就是臨時出租屋，而且還不是管理嚴格的，人口流動很大，這更加重了張哲的猜測。不過已經到這裡了，沒理由不上去。

對面的一樓，有一家“沙縣小吃”，這會兒不是吃飯的點，裡面老闆正注意着他們。樓下大門是關着的，按門鈴肯定不會有人開門。張哲想了一下，拉趙小雲到了“沙縣小吃”裡面，要了雲吞、蒸餃之類的小吃，先結賬了、然後慢慢的等起來。最好是能等到那個包工頭，要麼就看到有人開門的時候，跟着上去。

做了他的生意，那老闆也沒有多問，雖然明顯是陌生人，但也不能就說他們是踩點的吧？也可能是來找朋友的，尤其是張哲還有點狡猾感覺，趙小雲則更多的是顯得憨厚。

在兩人東西快吃完的時候，看到有人開門下樓來，張哲忙拉着趙小雲過去了。開門的是一個婦女，看着他們兩個大男人，也不敢多問什麼，又是白天、他們又從對麵店里過來的，便讓他們上去了。

爬上五樓，在“五零四”的面前，張哲讓趙小雲到樓梯上等着，他自己一個人敲門了。

沒有人答應、也沒有人來開門，但樓梯在沒開燈的情況下，稍微有點暗，剛剛張哲還看到門孔上有亮光，後來暗了下來。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裡面透過門洞看，只是對陌生人不放心的不做聲。

他又敲了敲門，然後問道：“請問是老劉在家嗎？”

這個包工頭叫劉大富，用‘老劉’、‘在家嗎’是詐裡面的人，絕對比‘劉大富是不是住這裡’更讓人安心。若是其他人，會覺得他和劉大富很熟的；若是其本人，則會以為是熟人介紹過來的。

還是沒有迴音。

張哲暗暗皺眉，這傢伙該不會是怕人來打他吧？他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幾步，讓自己能夠全身出現在貓眼的範圍內，可以看到他沒有攜帶武器什麼的。

“你找他什麼事？”裡面終於有個女人的聲音回答。

“是大嫂吧？我是有人介紹過來的，有個工程要老劉找人干。”張哲胡謅了一個理由。

“他不在家，你打他電話吧！”

不在家？張哲還鬆了一口氣，其實聽到有個女人接腔，他已經放心了不少。如果是單人一個人租房子的話，想要離開就會很方便，昨天發現趙小雲了，今天早走了。如果是老婆孩子一起的話，就不會那麼輕鬆了，而且還有人在，最多是他躲出去了。

“沒回來啊？他電話打不通，那沒事，我在這裡等他好了。”張哲以退為進，說完就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片刻之後，咔嚓一聲，門鎖打開，然後有人拉開了門。出現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子，看着外面坐着的張哲：“老劉常換號碼，可能給你的號碼已經停用了，所以打不通。你進來等吧！”

“不好吧？”張哲站了起來，“我不是一個人，這還有一個，他是個大個子，我怕誤會，叫他在那坐着。”他指了指下面樓梯，然後又說：“老劉不在，我們兩個男的，不好……反正我們也干粗活的，做樓梯上就好了。”

趙小雲也上來，點了點頭。

那女子看他們兩個年紀都不大，張哲笑得人畜無害，趙小雲更是有點緊張、拘謹，相信了他們的話，在張哲更進一步的以退為進之後，笑着說：“進來吧！別這麼說，老劉還不也是干粗活的？你們來了就是客人，坐樓梯成什麼樣子，回來老劉不得打我！”

“那就打擾了……”張哲跟着進去，又在後面對趙小雲招了招手。“要換鞋嗎？”

“不用，隨便就好。”進入客廳，張哲見這是一個收拾得挺乾淨的二居室。

請他們在沙發坐下之後，那女子給他們到了兩杯水。然後開了電視：“我剛剛在房間上網，沒聽到敲門。你們先看電視，我去關一下電腦再過來！”

張哲這才留意到她身上只是穿着睡衣，雖然不是很暴露、性感的，但也露出一抹酥胸，在彎腰給他們遞水過來的時候，能夠明顯見溝，難怪小雲突然有點局促、臉紅了。“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沒事，你們先坐。”年輕女人以關電腦為名，估計進去換衣服了。

張哲碰了碰趙小雲，讓他看牆上掛着的兩人藝術合照，上面劉大富挺富態、挺老闆的，跟南宮諾偷拍到的有頗大差別。

看着嚴重修飾過的藝術照，趙小雲也不敢認了，忙拿出相片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看了一會兒，確定沒有錯。

那女子很快開門出來了，他們忙把相片收拾了起來，張哲以拿杯子掩飾。

她沒有換掉睡衣，竟真的是去關電腦。出來之後，拉了一張椅子在他們對面坐下，淡淡的說：“不好意思，沒什麼招待你們的。抽煙不？老劉有煙在這裡。”

“不用、不用，你讓我們進來坐，已經很客氣了，不需要什麼招待。”張哲擺擺手，又半開玩笑的說：“嫂子不用管我們，如果不怕我們把沙發、電視偷走了，你儘管到房間上網，我們在這裡等老劉回來就好了。”

“呵呵，你真會開玩笑，這值幾個錢。對了，怎麼稱呼你們？”她就讓他們叫嫂子，也不再介紹名字了。

“你叫我小張就好了，他是小趙。”張哲是真的想要她上網去，跟她沒什麼好聊的，要是清楚劉大富的事務，隨便問幾句就露餡了。

“小張，說實話，其實你們不是有工程要找老劉，對吧？”女人收起了笑容，認真的問道。

“……”張哲前面已經撒謊了，但她這樣直接的質問，他實在不好再厚着臉撒謊。

“不用否認，我剛剛看到你們對相片了。”

張哲和趙小雲有點汗，還以為她要去換衣服，敢情是故意走開來觀察他們，這女人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