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並不知道！”凌老緩緩的說道。

“後面我看到劉菁之後，也只是覺得她有些面熟，卻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凌老的思緒被拉回到了剛剛碰到劉菁的那天。

“那天我回來之後，也一直都在想，九歌的母親到底是誰，我甚至有好幾次在後面的談話中，問起過劉菁，我們是不是認識，因為我總覺得劉菁看向我的眼神明顯是帶着怨恨的！”

“可是，她一直都沒有說過，她就是劉玉然的女兒，後來我有一天坐在這裡看着玉然的照片，才猛然覺得玉然跟劉菁還有九歌之間，竟然驚人的相似！我這才派人去鄉下查了一下，果然劉菁就是玉然的那個女兒！”

凌鶴點點頭，凌老第一次過去的時候，他也在家，當時老爺子的眼神確實在劉菁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只是當時他以為老爺子是抱着對待親家的感情在看待劉菁，所以也沒往心裡去。

“爺爺，你當年跟九歌的外婆到底發生了什麼？”

凌老揉了揉眉心，聲音沉緩的說道：“我第一次遇到玉然的時候，是在去公司的路上！當時你太姥姥有心讓我接管公司，所以那段時間我一直都是家裡、公司的二頭跑！那天，我跟往常一樣，在去往公司的路上看着文件，突然車子一個緊急的剎車，讓我整個人都跟着往前撲，司機滿臉驚恐的告訴我，他好像撞了人了！”

“我一聽這話，立刻急了，叮囑司機趕緊下去看看人怎麼樣了！司機很快便過來回了話，人沒有出血，可是卻不知為何昏迷了，那會凌氏公司正在上升期，如果讓人知道凌氏的司機撞了人不負責任就跑了的話，那對凌氏的打擊肯定是很大的！於是我當機立斷，讓司機將人扶上車，調轉車頭，先將人送到醫院再說！”

凌鶴沒有想到，當年老爺子跟劉玉然相遇的場景居然會這麼唯美，窗外的夜色打了進來，打在了凌老那因為回憶從前那流光溢彩的眸子上。

“女孩滿身的污垢躺在了后座上，到了醫院，醫生檢查過後，告訴我，讓我可以放寬心，人並不是因為我撞的才昏迷，而是因為已經幾天沒有進食了，她是活生生的餓暈的！這件事情了了之後，我也就沒在放在心上，直接去了公司，之後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都在忙着公司的開發案，所以也漸漸的將醫院的那個女孩忘記在了身後。只是在那天離開醫院的時候將身上的全部錢給放在了那個女孩的衣服兜里，她住院的一切費用也都記在凌氏公司的賬上！”

“後面隔了幾天，當我再度從那條路上經過時，卻被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孩攔在了車前，車子停下之後，那個女孩子小聲的拍打着車窗，我叮囑司機將車窗放下來，一放下來我便被那雙眼眸攝去了心神！”

凌鶴看得出來，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可能真的很愛劉玉然，即使現在說到劉玉然，也是滿臉的笑意。

“後來的一切就很順理成章了，我們都正值豆蔻年華。雖說玉然來的時候一身狼狽，問她家在哪裡，也一直三緘其口，可是你的太姥姥他們也不是很講究婚姻一定要門當戶對，所以我們兩個確實相愛過一段日子！可是好景不長，我們這種家族凡是進門的女子都是要進行例行的婚前檢查的，玉然被檢出不能懷孕，當時一直不曾反對過的太姥姥開始想盡一切辦法的阻止我們！”

凌氏之前也有婚前檢查嗎？為什麼他會不知道。

似是看出凌鶴的疑惑，老爺子開口解釋道：“因為這個所謂的婚前檢查，讓我痛失了我的愛人，所以我後面當家之後，便將這個不成文的規矩給廢了！”

凌鶴瞭然的點點頭。

“後面的事情你也應該能猜到了，玉然生性要強，在你太姥姥三番五次明目張胆的阻止之下，她一氣之下便回到了家！後面再見到她，已經是許多年以後了！”

“後來她來見你就是帶來了這些，讓你代為託管？”凌鶴用眼睨了一下桌面上面放着的單子。

凌老點點頭。

“爺爺，你後悔過嗎？”凌鶴問。

後悔為了一個凌家放棄了自己最喜歡的女子，讓自己一直心痛一輩子嗎？

凌鶴想，老爺子肯定是後悔的！

凌老慢慢的拄着拐杖回到床邊，爾後慢慢的坐了下去，在抬頭時，眼眸里還是有着回憶往事的憂傷！

“凌鶴，後悔只能代表我自己個人，並不能代表整個凌氏集團，凌氏集團走到我手裡那一步，是凌家無數的先人拿命拼出來的，我們身為凌家的子孫就得對凌氏公司有個交待！我跟玉然只能說我們有緣無份，這是我們命定之數，強求不得！凌鶴，你跟九歌也是一樣，這或許也是你們的命！你們註定跟我們一樣，有緣無份！”

凌鶴現在走過的每一步，都是他當年真實的寫照！雖然心疼他，可是沒辦法，這是他身為一個凌家後輩應該承擔的痛苦！

“明天你就將這些東西交給九歌吧，這麼些天我一直守着這些，現在能交到玉然後人手裡，我也算了卻了一件心事了！將東西交給九歌之後，就徹底斷了吧，安心的迎娶古月歌，完成你一個凌家子孫應該完成的事情！”

“爺爺，你先休息吧，我累了，這個問題以後再談吧！”凌鶴說完，便立刻飛奔了出去，就如同正在躲避着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凌老望着凌鶴遠走的背景，神情暗然神傷。

老天何其捉弄他們，當年的悲劇眼見着又要在他們子孫的身上重演了！

凌老用手輕輕的撫着照片上劉玉然的臉龐，嘴裡喃喃自語道：“玉然，你說我這樣做到底對嗎？”

門外傳來了很小聲的敲門聲，凌老一聽立刻將眼角的眼淚拿手一擦，爾後將手裡的照片小心的放進了抽屜里放了起來。

“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進來的是一直晚上跟着他身邊伺候的保姆。

“老爺，古小姐在門外等着，說想來見見您！”保姆站在凌老床前一丈遠的地方。

“讓她進來吧！”凌老微微坐了起來，保姆見狀，立刻扶着凌老坐好，並用一個小墊子幫着墊在身後。

保姆將一切搞好之後，才去開門讓古月歌進來。

古月歌進來之後，手裡提着一個食品袋子，將手裡的袋子放在茶几上之後，古月歌才走到凌老身邊。

“爺爺，最近我一直都在忙，也沒有時間來問候一下您的身體，最近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適？”古月歌抓起凌老的手臂，手勁軟硬適中的幫着凌老按着。

“還可以！”凌老的語氣倒談不上熱絡。

古月歌將剛剛放在茶几上面的食品袋子提了過來，用手從裡面抓了幾樣出來。

“爺爺，我今天回了一趟家，我爸最近認識了一個很有名的中醫，我也就是上次隨口說了一聲您這邊的身體情況，沒想到我爸就記在心裡了，在認識那個中醫之後，我爸便將你的身體跟那名醫生說了一下，那醫生立刻開了一張方子給我爸，這裡面的葯，全是那名中醫開的，爺爺你試着喝下，看對身體能否有點好處！如果有用的話，我讓我爸再找那名中醫再開一點過來就好！”

凌老用空着的那隻手輕輕的拍打着古月歌的手臂。

“你有心了，不過我忘記告訴你了，我的身體對於中藥已經有了抗藥性，所以，你爸特意求來的這些中藥，可能對爺爺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但是你爸的好意，爺爺心領了，請代替爺爺，轉告你爸爸，我很感謝他如此惦記我這個老頭子的身體！”

古月歌一聽這話，立刻雙手擺動了起來：“不用謝的，我爸早就猜到了您會這麼說，他讓我轉告您，我們二家以後註定是要成為一家人的，所謂一家人就不要再說二家話了，這樣倒顯得二家生份似的！”

凌老聽完之後，眸光微閃，看樣子古家那邊是在變相的催婚啊，。

凌老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月歌啊，你看啊你這懷着孩子呢，這葯明天早上給我也是不遲的，可你頂着一個大肚子，就算你不要休息，孩子也要休息不是，所以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同在一個屋檐下，不急在這一時！”

古月歌微微皺着眉頭，都說老爺子以前在商場是出了名的奸詐，看樣子果然沒錯，不動聲色的便三兩撥千金的將這個問題一筆帶過了，她原本打算藉著這些葯投石問路的打算也被老爺子在不動聲色之下破壞的蕩然無存。

“那好吧，爺爺你早點休息，我跟凌鶴還等着你到時候出現在我們的婚禮現場，讓我們可以給您奉茶呢？”

不甘心的古月歌直接明明白白的暗示起凌老來。

凌老已經微微閉上了眼，只輕輕的揮動着手，示意古月歌早點出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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