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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今天是勢必要分出個你死我活了。”

赤目魔使冷着臉,手中的天羅八相劍散發著璀璨光澤。

“赤目兄你我都是同一類人,知道斬草不除根的後果是什麼,雖然我也想和赤目兄把酒言歡,不過可惜局勢如此,不得不從。”

囚鬼魔使看着他,冷然回道。

“好個局勢如此,不得不從,你要想將我們留在這裡,還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赤目魔使暴喝一聲,揚手間劍器上噴湧出一圈光澤。

一牽而群動,六人瞬間撞擊在一起,震出的氣浪翻湧如潮,周邊的參天巨木被撞得轟然倒塌,又在氣浪的卷襲中被震裂成碎木塊,攜帶着極強的衝擊力飛射出去。

六人的戰鬥激烈之極,打得也是難分難解。

赤目魔使三人雖然都遭了偷襲,但戰局並非是一邊倒。

赤目魔使手裡的天羅八相劍即是靈血器中的異數,其威力是非同一般的,更何況赤目魔使本身的戰力就非常強,一劍在手就猶如一頭猛虎橫衝直撞,硬是和囚鬼魔使打得平分秋色。

誅心魔使、雙魔使、黑甲魔使和鬼嫗魔使也都是各有各的能耐,加上他們都是近期才浮出水面,其實雙方的了解都還停留在以前,因此這麼打起來也不免束手束腳,生怕對方有什麼大殺招。

這種打法極耗體能,半日功夫之後,六人停下戰鬥,要麼扶石而立,要麼持劍而撐,一個個都是喘氣如牛,身上鮮血淋漓,一道道傷口觸目驚心。

赤目魔使吐了口血水,沉聲說道:“囚鬼老兒,我早說了,你想把我們留在這裡還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勝負未分,你這話未免太早了。”

囚鬼魔使弓着身子,一手按在岩石上,鮮血順着手臂的傷口朝下滴。

“雙魔使,你還有力氣打嗎?”

旁邊,誅心魔使挑釁道。

對面的地方,雙魔使靠着岩石,那長俊俏陰柔的面孔顯得甚是蒼白,身上的劍痕縱橫交錯,癒合的速度極其緩慢,但即使傷重,他卻也不服軟,伸出小指頭對着對方。

另一邊,黑甲魔使持錘而立,一身鎧甲被打碎大半,露出的肉身竟也如火苗般竄動,似乎身體就是一團火焰似的。

對面的鬼嫗魔使,一張臉好似摔裂的瓷盤,有一隻眼睛都已經瞎掉了,她的坐騎四角鹿本是看似溫順,實則兇猛的類魔物種,也早被擊殺。

二人都沒說話,一邊暗中蓄力,一邊也準備最後的博殺。

這是一場兩敗俱傷之局,但是誰也不想撤退,畢竟只有勝利者才能夠擁有於瀑手中的靈血器,而只要撐過這一戰,便能夠位列於大地之顛。

在魔使這樣的高度上,要想再進一步是非常困難的,但眼下無疑就是一個良機。

因此,即使雙方都清楚,任何一方要勝利都絕對是慘烈的勝,但是卻沒有人後退。

空氣凝固了,氣氛卻仍然透着蕭殺。

大家都在暗暗蓄力,調養傷勢,一旦傷勢恢復到了一定程度,必定又將是一場生死博殺。

突然間,遠方的叢林發出一些動靜。

“獒古教的人?”

囚鬼魔使眼皮一跳,臉色又沉了沉。

其他幾個魔使也都皺起眉來,陡地心生不安。

是獒古教的救兵到了!

對於獒古教而言,三大魔使的安危絕不容有失,獒古教教主定然是要坐鎮於宗門的,那麼領隊而來的很可能是麾下幾個鬼王級的大掌使,而且所帶的人馬斷然不少。

如今囚鬼魔使六人都是身受重傷,雖然這些人馬不足以威脅到他們性命,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和這些人戰鬥中體能的損耗多少,直接關係到了下一波的戰鬥。

因此,獒古教救兵的到來,實在讓人心頭一緊。

而且,獒古教向來野心極大,那幾個大掌使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如今見着六人在這裡拚鬥,很可能冒險發動進攻,採取人海戰術消耗眾人實力。

“看來咱們得臨時合作才行了。”

赤目魔使率先說道。

“那就先解決這些小蝦米。”

囚鬼魔使點了點頭。

如此六人都暫時放下了進攻對方的姿態,把目光鎖定在前方叢林中。

隨着聲音越來越近,然後,便見到一群人走了出來。

一見到來人,六大魔使都直是大吃一驚。

來的豁然是一群正道,而且分明都是些天王級的人物。

“夏侯江雨!”

“榮世誠!”

幾個魔使也都是見多識廣的人,只一眼又從這些人中認出了兩個重要角色。

只是這話一手,心頭又頓時一沉。

按理說,象夏侯江雨和榮世誠這樣的人物,走到哪裡都必定是領頭的。

然而如今這場面不一樣,二人皆站在左邊,把領頭的中心位置留給了一個青年人。

他面如刀削,硬朗中透着幾分飄逸,一身白袍隨着微風輕擺,氣度非常。

而在他左右兩邊,是幾個絕色女子,一個個俏臉如玉,都是禍水級的美人兒。

沒來由的,在幾人心頭一下子冒出來一個人物。

“神勇王?”

囚鬼魔使按捺着心頭的慌張,壓低聲音問道。

“久聞囚鬼魔使之名,一身修為了得,又老謀深算。不過,似乎也不過如此,不然怎麼會這般容易的鑽進籠子里來?”

李默笑了笑。

“是你設的陷阱!”

赤目魔使脫口而出。

雙魔使幾人的臉色陡地變了,是啊,若非是陷阱,神勇王又怎麼可能帶着這麼多天王出現在這裡!

而且,看他們這樣子,毫無風塵僕僕之色,分明就是在這裡等待良久,守株待兔!

李默微微一笑,說道:“讓幾位失望了,於瀑他們早被我擒下,如今已被關押在萬象城中。本殿借他們之血,略施了些小把戲,想着幾位都是老狐狸,不至於上當吧。但不想,諸位比我想象中可天真多了,咬着餌就跑了過來,打得頭破血流的,還真是一出好戲啊。”

諸正道都笑了起來,同時心頭又充滿着欽佩。

以李默之策,將這兩宗六大魔使引誘到這裡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這也只是可能性而已,而且,最大的問題在於六個魔使抵達之後對付他們的時機。

畢竟,六個魔使都是老成精的人物,要想近距離竊聽他們的談話,這絕非易事,所以只能遠望。

因此,在看到囚鬼魔使抵達無底淵,撞上赤目魔使三人之後又離開時,夏侯江雨都忍不住提出策略:分兵兩路將他們解決掉!

以李默帶領的三十來人,自然有把握把他們都拿下。

只是,李默卻斷然拒絕,而是靜觀其變。

這樣的策略對於局勢而言是非常危險的,畢竟於瀑等人根本就不存在於這裡,若然在搜尋過程中,幾個魔使發現了一絲風吹草動或者什麼異常情況,或者說想到了被設陷阱的可能,就會立刻出逃。

到時候,不見得能夠將他們逮住。

但是,李默對於局勢觀察和掌控顯然超過眾人,待看到囚鬼魔使三人設下陷阱,誘赤目魔使三人入瓮,然後發動偷襲,最後轉化成一場血拚之後,眾人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按照夏侯江雨之前的策略,雖然三十人可以拿下六人,但是有多少傷亡這是很難預料的,畢竟六個魔使不僅靈血器成謎,自身修為功法也必定在魔族的指導之下發生了蛻變。

對於他們而言,只要捕捉到一個漏洞,就能夠奪人性命。

顯然,李默也是考慮到這一點,畢竟他們要對付的並非僅僅是這六人,在六人之後還要對付更多的人,因此如何將戰力最大程度的保存就成了重中之重。

如今,六人互拼而成重傷,那麼拿下他們就顯得更容易了,而且傷亡率也會降到最低。

“神勇王,你覺得我們會信你這鬼話?於瀑他們雖然受了傷,但不至於這般輕鬆就被你們擒下!”

囚鬼魔使率先提出疑問。

“沒錯,咱們可不能被他唬住了!”

赤目魔使跟着點了點頭。

二人這般一手,誅心魔使幾人立刻恍然大悟。

是啊,於瀑六人再不濟,也不見得輕鬆就被這些人拿下,至少有一半人都得帶傷才是,但是眼下看起來,這些人根本沒受什麼傷。

因此,最合理的推斷,就是李默設下陷阱對付於瀑他們,於瀑一行逃脫之後,他又以六人之血為計對付他們。

“說不定,於瀑他們就在你們尾巴後面,要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呢。”

誅心魔使笑了起來。

剛才確實被李默的名頭和陷阱之名嚇得有點心慌,不過如今想通了,便底氣也足了起來。

看着幾人臉上流露出的自信,李默不免覺得好笑,他隨手在鏡中界上一拂,但見六件東西豁地浮於身前。

一件件器物泛動着烏黑的流光,森森魔氣引動着整個森林的氣息,同時也讓幾個魔使手中的靈血器發出響應般的嗡鳴聲。

“這是!”

囚鬼魔使張大嘴巴,愕然失聲。

“這怎麼可能?”

赤目魔使驚慌失措,本能的朝後退,只是他本就貼着石頭,以至於竟無退路。

出現在眼前的,是六把靈血器,雖是第一次見,但是他們都很清楚,這是於瀑他們六人之物,而這六器出現在這裡,便只有一個可能:獒古教和黑雲谷的六大魔使全都落入李默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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