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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一聽說易容術,就是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柳清艷皺着眉頭,環顧着整個醫藥房中的太醫們。

她已經向太醫們形容了情況,而面對她的質問,一群太醫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回話好。他們都選擇了沉默。

見狀,柳清艷緊緊地蹙着眉,心情頗為煩躁。

這些太醫可都是整個都城中最為頂尖的人才,若是連他們都沒有辦法解決這易容術,那又能怎麼辦?難不成還真要“解鈴還須繫鈴人”,得去叫殺人僧來解決此事嗎?

柳清艷來回思索着對策。

此時,門外響起了一聲傳報:“皇上駕到!”

柳清艷當即轉身出去,出了醫藥房,正見到陸司觀身後領着鬼見愁、小鷓鴣等人走進了太醫所來。不知為何,他們的神情都不是很輕鬆。柳清艷走到他的面前:“皇上。”

太醫們跟隨着柳清艷走出來,對着陸司觀齊刷刷地跪倒了一整片。

“怎麼了?看你好像很着急的樣子。”陸司觀拉住了她的手,輕柔着嗓音問她。

“殺人僧他可有抓住么?可還是活口么?”柳清艷緊張地問他。

她希望最好是活口!若是殺人僧死了,而這些太醫又沒有辦法醫治容悅公主的易容術,那該如何向陸玉簡和容悅公主交代?即便陸玉簡和容悅公主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可又該如何向海國人交代?那這皇族的顏面又何存!

陸司觀皺了皺眉頭:“皇后,殺人僧的確是抓住了,但……”

他停頓了一下。在他停頓之間,柳清艷的心裡便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她質問:“皇上,可是出了什麼差池嗎?”

“我們抓住了殺人僧,在開解勸阻他的時候,他自殺了。”陸司觀皺着眉頭說道。

柳清艷微微一愣:“自殺了?為何要自殺啊?”

陸司觀搖頭:“不清楚。他只是說有一樣禮物要交給我們,所以一頭撞上牆壁,當場便死了。”

“這就是他送給我們的禮物?”柳清艷的心情一瞬間煩躁了起來。

見她如此,陸司觀抓緊了她的手:“皇后!不要這樣!你現在還懷有身孕……”

柳清艷的心情卻是根本不因為這件事情而有多少舒緩,只是恨恨地說道:“他說是要給我們禮物,實際上不過是叫我們失望,叫我們無能為力罷了!容悅公主現在是另外的一張臉,那麼些太醫,卻沒有一個人知道該怎麼做的!”

在她身後跪着的太醫們紛紛垂首,不敢言語。

他們不是被冤枉了,而是真的不會易容術。更何況,這可是涉及到了一國公主的容顏,那風險未免也太大了!稍微有一點錯,那可能就會被砍了腦袋。

沒有一個人膽敢去冒這樣的風險。

而對於陸司觀而言,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經不在於易容術,而是柳清艷的身子。她的情緒實在是太過於激動了。

他微一皺眉:“皇后,多注意你的身子!”

“皇上!我也想要注意我的身子,可是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是另外的更加重要的事情!”柳清艷一把撇開了他的手。

“皇后!”陸司觀皺着眉頭,看着她,低低地喝了一聲。

“我不與你說,我要去找春生!他會有辦法的,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定可以找到幫手……”一邊說著,柳清艷一邊當真朝着太醫所外面走了過去。

不等她走出去多遠的距離,陸司觀便抬腿跟了上去,一掌打在她的後頸,將她給打暈了過去。

陸司觀將柳清艷一把打橫抱了起來,看向那群跪着的太醫,冷聲道:“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要是這一個月的時間,還沒有辦法將容悅公主的臉治好,你們便都等着罰吧。”

頓了頓,陸司觀繼續補充了一句:“朕所謂的懲罰,可是包括砍頭的。”

太醫們紛紛俯首更低,只能唯唯諾諾:“是!皇上!”

吩咐完了,陸司觀一個轉身就要離開太醫所。

鬼見愁跟在後面,出聲問他:“皇上,是要回皇后殿嗎?”

原本陸司觀打算點頭說“是”,但偏是此時,腦海里又掠過了柳清艷說的那一句“我要去找春生,他會有辦法的,他是個聰明的孩子”這樣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冷冷地出聲,道:“不回皇后殿,去朕的寢殿。”

“是!”鬼見愁應了一聲。

陸司觀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柳清艷,眉頭微微皺起。

沒有想到,他一直以來都忽視了,有的時候身邊出現一些能力優異的男子,或者說僅僅是個少年,也會有這樣的危機感。

回到寢殿,將柳清艷放在床上,陸司觀走出了房間。小鷓鴣與鬼見愁還在外頭候着他,等待吩咐。

陸司觀出聲問:“你們可曉得懂易容術的人么?”

兩個人紛紛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鬼見愁道:“不如去問問春生和他的堂哥鶴公子?他們兩個人可能會有辦法。”

陸司觀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怎麼,原來在你眼中,一切都得靠着這兩個人來了,是么?”

鬼見愁連忙道:“皇上誤會了!”

小鷓鴣看着陸司觀,忽然非常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皇上可是在吃醋嗎?”

“你說什麼?”陸司觀皺起了眉頭,看向小鷓鴣。

“你閉嘴吧,小鷓鴣!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清楚陸司觀脾氣的鬼見愁連忙上前,拉住了小鷓鴣,攔在了兩個人中間。

小鷓鴣依舊看着陸司觀:“春生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這也是皇上不可以否認的地方。這一次若非是春生,我們不可能救得回容悅公主。皇后娘娘說要去問一問春生該怎麼做,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陸司觀冷笑:“那麼你的意思豈不是我這樣發怒,沒有道理?”

“倒也並非如此,”小鷓鴣道,“皇上很愛皇后娘娘,因為皇后娘娘想着其他的男人而吃醋,是很正常的。但是皇上不應該因為吃醋而否認了春生的能力。”

陸司觀盯着他看了一瞬,轉開了目光,不說話了。

沉默了片刻,整個房中都瀰漫著一股極為奇異的氛圍。這叫鬼見愁有些瘮得慌。

他站了出來,道:“皇上也不必再想着春生如何了,畢竟皇后娘娘現在身懷有孕,我們最重要的需要去關心的事情,便是皇后娘娘的身子。”

稍微停頓了一下,鬼見愁又若有所思地說道:“照理來說,皇后娘娘也應該是快要生產了吧?我算着時間,好像也沒剩下多久了。”

小鷓鴣還是沒有表情,陸司觀也依舊不肯說話。

鬼見愁在心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再度開口道:“不過,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會生個小皇子還是個小公主。”

終於,聽見他這樣說,陸司觀的神情終於有了緩和。

他轉過來,開口道:“不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朕都喜歡。”

“那是自然,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那必定都是十分可愛聰慧的。”鬼見愁笑了笑。

停頓了片刻,陸司觀擺了擺手:“你們兩個,退下吧。朕與皇后單獨待一會兒。”

“是。”鬼見愁應了一聲,拉着小鷓鴣便下去了。

一直出了寢殿,鬼見愁才鬆開小鷓鴣,道:“你剛才幫着春生說話,我還挺緊張的。”

小鷓鴣問他:“你緊張什麼?”

鬼見愁道:“皇上深愛皇后娘娘,你我都很清楚。即便春生不過是個孩子,那皇上吃起醋來,也是十分厲害的。”

小鷓鴣道:“但不論是怎麼樣,春生的確是做了很多。”

鬼見愁點着頭:“我知道春生做了很多,他也的確是個聰明的孩子。不過我記得你一開始不是還對他冷冰冰的嗎?怎麼現在倒是挺喜歡他。”

小鷓鴣皺了一下眉頭,抬腿走了:“沒你說的這麼誇張。”

“不是誇張,是當真覺得你很喜歡這少年,”鬼見愁跟上他的腳步,笑了笑,“不過說實話,我也挺喜歡他。這樣的少年,的確當得起這麼些人的欣賞。”

小鷓鴣不說話。

鬼見愁拉住了他,壓低了聲音,問:“不過,小鷓鴣,你是否記得那位江湖大夫?”

“哪一位江湖大夫?”小鷓鴣看了他一眼。

“當初金鷓鴣還沒有死,你也還是所謂的傀儡殺手,”鬼見愁道,“我記得你們曾經與一個江湖大夫聯手,殺死了一整個家族的人。”

小鷓鴣陷入了沉默。

鬼見愁注意着看他的表情:“你當真不記得了?傳聞是那大家族的大少爺搶走了江湖大夫的髮妻,那弱女子堅貞不屈,甚至狠狠地踹了大少爺的命*根子。大少爺一時憤怒,將那女子賞賜給了自己的下人。那女子是被折磨致死的。”

小鷓鴣還是不說話。

鬼見愁嘆了一口氣:“你可別裝作你什麼都不記得。那個江湖大夫,不就是研究易容術的么?我記得他很厲害。”

他皺着眉頭,道:“若是你還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不要隱瞞。容悅公主的臉,越早恢復越好,若是晚了,太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