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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司觀難得寬容大度,將整個皇后殿都留給了十三娘與柳清艷,預備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一起好好地聊上一聊,如此,也的確是可以將柳清艷的注意力暫時轉移了。

陸司觀走出皇后殿,杜長康與鬼見愁正在門外侯着,見了他,紛紛行禮。

鬼見愁頗為奇怪地問他:“皇上,不必在裡頭瞧着嗎?就這樣放任皇后娘娘與其他人在一處?”這倒是不像陸司觀了。

“瞧着做什麼?你以為朕是那種極其容易吃醋的皇帝嗎?”陸司觀看了他一眼。

鬼見愁與杜長康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從對方的眼中都看見了這樣的一句話:“難道他不是嗎?”

陸司觀眯起了眼睛:“我怎麼總感覺你們兩個像是要嘲笑我?”

鬼見愁與杜長康紛紛搖頭:“不是,不敢。”

頓了頓,陸司觀又問:“對了,春生與小鷓鴣那邊可有什麼消息?任何消息。”

鬼見愁正要搖頭,身後卻是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嗓音。尚且稚嫩,但是卻可以聽得出其間的鎮定與嚴肅。

那是春生,道:“皇上,我們找到了陸大人。不過現在陸大人還在昏迷,也尚且在接受太醫的治療,所以不能來見面了。”

陸司觀微微一愣:“玉簡怎麼了?”

春生與小鷓鴣已經走到了兩個人的面前,在他們的身後跟着鶴公子。聽得陸司觀的問話,春生嘆了一口氣:“因為那個殺人僧將陸大人給打暈了,甚至還……還將他的脊椎骨都給扭斷了。陸大人暫且沒有什麼大事,但……”

“扭斷了脊椎骨?”鬼見愁作為一個殺手,實在是太懂得那些疼痛了。

“是……”春生皺着眉頭,垂下了腦袋,十分愧疚,道:“是我辦事不力,沒能夠提前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沒有盡到我的責任。”

陸司觀很輕地搖了搖頭:“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那不能怪你。”

春生還是垂着腦袋,興緻不大高的樣子。鶴公子多看了他幾眼,正要上前說話,陸司觀忽然道:“對了,春生,你知道么,你娘親入宮來了。”

“什麼?我娘親?”春生微微一愣,驚訝地看向了陸司觀。

陸司觀點頭:“不錯,你娘親。當初皇后娘娘不是就時候要接你娘親入宮來聊天嗎?”

春生睜大了眼睛看向他:“那……娘親和皇后娘娘現在在哪兒?”

這些天為了能夠完成柳清艷交給他的任務,春生大部分都選擇了住在京府尹衙門,或者是直接就在宮中住下了,很少回家。他也有些時候沒能夠與自己的娘親見面了,不可能不說思念。當下聽聞說娘親就在宮中,自然十分喜悅欣喜。

陸司觀笑眼道:“就在皇后殿中,你現在可以過去。想必你娘親也十分思念你。”

春生點了點頭便要朝皇后殿走去,陸司觀又道:“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情嗎?皇上?”春生停下了腳步看他。

“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大好,剛才你也見皇后娘娘昏迷了,”陸司觀道,“太醫說,皇后娘娘是太過操勞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將陸大人的事情告訴她。”

若是被柳清艷曉得了現在陸玉簡脊椎骨盡斷,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柳清艷一定會發瘋的。,畢竟那可是柳清艷的弟弟。

即便是知道了沒有大礙,可以痊癒,那定然也會勞心費神,傷心不已。

春生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他對着陸司觀微微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皇上。你儘管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鬼見愁在一邊道:“皇上,好歹春生也是被皇后娘娘誇讚過聰慧的孩子,自然明白那樣的道理。”

陸司觀“嗯”了一聲,對春生道:“那你便快些進去吧。”

春生點頭,小跑着便進了皇后殿中去。

一群大男人望着慢慢跑遠而去的小少年,紛紛露出了十分感慨的表情。

杜長康嘆息着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與大雙也能有這樣的一個孩子。希望到時候那孩子也能有這樣聰慧。”

陸司觀也道:“希望我與皇后的孩子出生,能夠有這樣聰慧。若是那樣的話,我會很高興。”

鬼見愁與小鷓鴣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那樣的一句話:“都是些有人生另一半的人,實在是太不要臉皮了,更是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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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進入了皇后殿,感覺自己的心裡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動着。

還在門外時,春生聽見了柳清艷的聲音:“春生一直都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他從來沒有給我帶來過任何一件麻煩。正相反,那麼多的孩子來藏書閣中打點,都是春生領着他們過來,又帶着他們離開的。”

接着,他又聽見了自己娘親十三娘的聲音:“這個孩子……是因為從小沒有父親,所以也要比其他的孩子更為懂事一些。我有時候也十分愧疚,因為要不是我這個身子,他也不必過得這樣辛苦……”

春生垂下了眼睛,鼻子酸酸的,有一些想要流淚的衝動。

而在此時,柳清艷的聲音卻是再度響了起來:“話也不能那樣子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命數。若是說春生從小就過得十分優越,那麼他也不會像是今天這樣懂事了。”

春生吸了吸鼻子,終於邁開了步子朝里走去。

柳清艷率先見到了他,當即笑了起來:“春生,你怎麼來了?”

十三娘回過頭去看他:“春生!”

“皇后娘娘,娘親。”春生走到兩個人的面前,行過了禮,臉上帶着個燦爛的笑容。

“她們竟然將你娘親給接來了,原先我就說想見見是誰生了你。剛才我們正聊天呢。”柳清艷笑了一下。

春生笑眼道:“我剛才在外頭聽見了一些談話。”

柳清艷挑起了一邊眉毛,問他:“你聽見我們說什麼了?”

春生一臉坦然地說道:“我聽見皇后娘娘與娘親都在誇讚我。”

十三娘不由得瞪了他一眼:“你這孩子,怎麼就愛偷聽?還說都是誇讚你的呢,你沒有給人家惹麻煩就很不錯了。”

春生撇了撇嘴:“可是娘親,我是真的沒有給皇后娘娘惹麻煩啊。”

柳清艷笑眼說道:“春生說的沒有錯,他從未給我惹過什麼麻煩。反倒是我,我還得依靠着春生做一些事情呢。”

頓了頓,她看向春生,問:“對了,你不是和小鷓鴣他們一起去找玉簡和容悅公主了嗎?可有找到?情況又是如何?”

回想起剛才在外面的時候陸司觀對自己的叮囑,春生垂下眼睛,思索了片刻,只是搖了搖頭:“還未找到。”

他又道:“不過,我們一定可以找得到的。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畢竟皇后娘娘將這樣的重任交給了我,那麼我必定會做好這件事情。”

柳清艷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問:“當真嗎?”

“當真。”春生用力地點了點頭。

“可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在跟我扯謊,有些什麼事情隱瞞着我?”柳清艷沉思着說道,“過去我倒是不曾見過你現在這樣緊張的樣子,怎麼回事?春生,告訴我吧。”

春生不由得感慨,皇后娘娘畢竟是皇后娘娘,與其他人絕對不同,他扯謊,她也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他短暫又專註地思索了片刻,道:“因為我很緊張,擔心皇后娘娘的責罰。”

“責罰?”柳清艷頗為驚訝地看他。

春生點頭:“是啊,因為皇后娘娘將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便是相信我,但是我沒能夠很好得完成這個任務,我心裡很愧疚。可是娘親從小就教給我,不可以因為害怕什麼就不去面對,所以剛才我很緊張。”

聽他這樣說,柳清艷心底里最後的那段疑慮也終於被打消了。

她嘆了一口氣:“以後不必擔心,即便是沒有把事情做好,我也絕對不會責怪你,你還是個孩子,我交給你這些事情去做,我是希望你可以慢慢長大,並沒有苛責。”

十三娘也道:“是啊,春生。你不是常與我說,皇后娘娘是個很好的人嗎?有什麼便說什麼,不必說謊,更不要緊張。”

春生乖巧點頭:“我記住了,娘親。以後我會對皇后娘娘十分坦誠的。”

三人坐着閑聊了一陣,柳清艷十分高興,對十三娘道:“今後啊你便住在這兒,就住在皇后殿附近,我可以經常去找你聊聊天。”

十三娘受寵若驚:“皇后娘娘,這怎麼使得?”

“這怎麼不使得?”柳清艷笑着轉向了春生,道:“你快去帶你娘去歇息。”

春生應了一聲。

待得他們走後,柳清艷收拾起臉上的笑意,向大雙道:“你們為了叫我開心,可真是費盡了心思。不過也着實沒必要這樣對我扯謊吧?”

大雙微微一愣。柳清艷嘆了一口氣,繼續問:“大雙,你對我說吧,玉簡他到底是怎麼了?是受傷了,還是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