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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說的那些,你們可都記住了嗎?”柳清艷說完了自己的一些想法,繼而問面前的春生與小鷓鴣,做好了準備解答更多的問題。

春生點了點頭:“基本上都明白了。”

頓了一下,春生說道:“現在都城中有許多人為非作歹,皇后娘娘親自出馬的話,他們便會很快逃走了。所以,皇后娘娘安排了我與小鷓鴣大人前去私底下調查。小鷓鴣大人基本上負責我的安危,大部分內情便是由我去探查,陸大人可以幫忙協助。是這個意思么?”

柳清艷頗為讚許地點頭:“正是這麼個意思,春生真不愧是我選中的人,便是如此懂得我的想法。”即便剛才她只是隨便說了些話。

小鷓鴣在聽見春生的總結之後才恍然大悟過來:“我也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麼我再跟你們多說幾句,”柳清艷道,“到時候我會從皇上那兒給你們送去一把尚方寶劍,昏君倒是不必斬了,下斬奸臣倒是可以的。”

“都說是上斬昏君,下斬奸臣,姐姐,為何到了你這裡,昏君便不用斬了?”陸玉簡在一邊揶揄着說道。

柳清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說為何不能斬呢?”

春生笑眼說道:“我這一生都花在查處那些亂臣賊子的事業上,必定可以在皇上在位期間解決好所有的事情。那麼在這期間,皇上不會是昏君,所以不需要去斬。而等到我死了,那把尚方寶劍也必須要上交給皇上和皇后娘娘了。”

柳清艷對着春生揚了揚下巴,向著陸玉簡道:“你瞧瞧人家,這是什麼覺悟,你又是什麼覺悟?”

“好,我是比不上春生了。”陸玉簡嘆了一口氣。

春生笑眼道:“但是我不會武功,才是根本比不上陸大人你。”

陸玉簡多看了春生好幾眼:“你這個小少年,現在年紀輕輕說話便這麼甜了,等你長大了豈不是溜須拍馬的功夫一等一的棒。”

“不會的,”春生道,“溜須拍馬那是不管有的沒的全部都要誇讚一遍,但是像是我,並不會說一些別人根本沒有的事情。我說的都是那些人的確是值得讚揚的事情。”

“嘴巴甜。”柳清艷笑眼評價,實在是越來越喜歡春生這個少年。

這個少年的確是柳清艷到目前為止見過的最適合做那些事情的人。他不是沒有目的的誇讚,卻也不是沒有腦子的拍馬屁。他是經過了思考的,也不是毫無邏輯。

小鷓鴣站在邊上沒有什麼表情,一直在注意着春生的動靜。

“好了,”柳清艷說了幾句話,有些累了,便擺了擺手,“你們也都下去吧,我也要休息一會兒了。現在你們一起去王府上,晚些時候,自然會有人將尚方寶劍送去府上。”

停頓了一下,柳清艷又對着春生道:“以後,你也可以收拾收拾,一起住進府上去。那樣方便府上的人照顧你的娘親,畢竟現在你也是我們朝廷的人了,大部分時候,你和你娘親的安危得有我們看護着。”

“多謝皇后娘娘。”春生行了一個大大的禮。

小鷓鴣與春生先行出了皇后殿,陸玉簡被留下了,似乎是因為下午的什麼事情需要一起商議一番。

春生跟小鷓鴣肩並着肩走路,春生比小鷓鴣矮了一些,看他的時候便需要微微側過臉,揚起腦袋才可以看得見。小鷓鴣面無表情,神情極冷,春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敢說話。

“直接叫我小鷓鴣就好。”小鷓鴣終於開口說話了,不過是語調也極冷。

“好,”春生立馬點頭,“我叫春生。春天的春,生命的生。”

聞言,小鷓鴣有些奇怪地扭頭過去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叫什麼,也知道是那兩個字,你不必多解釋那麼多次。”

春生抓了抓腦袋:“我以為你不知道,所以我也解釋一番。”

小鷓鴣沉默了片刻,繼而開口道:“以後的路會很難走。雖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後面撐腰,但是有些勢力也的確很強大。另外……你也有可能會遇見一些你可能會狠不下心去剷除的人。這你明白嗎?”

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小鷓鴣皺起了眉頭,也停下腳步,定定地看着他。

春生微微一愣,大約是沒有想到他會說這樣的一番話,盯着小鷓鴣看了有一瞬,繼而很輕地點了點頭:“這些……我原先的確沒有想過,但是我也明白的。”

他皺起了眉頭,問:“小鷓鴣大人,你是知道一些什麼嗎?”

“為何這樣問我?”小鷓鴣邁開了腳步繼續朝前走,順帶提醒了一句:“實際上來說,皇后娘娘安排你的職位比我高,不必喊我大人。”

“那就小鷓鴣吧,”春生道,“因為在我的印象里,我應該沒有什麼親人或是朋友會是那樣的一種身份,我唯一的親人是我的娘親,她患了病,不像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

小鷓鴣有些怔愣,沒想到春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不急着回答。

春生便繼續說了下去:“我所記得的,便是我有個表哥,但是聽說他已經消失了很久了,應該他也不會是什麼壞人吧?”

小鷓鴣沉默了片刻,扭頭看了他一眼:“如果他是的話,你會如何?”

這些話,一開始小鷓鴣並不打算在現在說的,但是他又想起來,若不是在現在說的話,以後可能會有很多的麻煩。那個叫鶴公子的,必定是與小鷓鴣遇上的,到時候該如何抉擇,便不再是春生他一個人的事情了。那必然是會很艱難的。

春生嘆了一口氣,道:“皇后娘娘對我有知遇之恩,而且我的確是想要為我們國家的人民和百姓做些什麼的。即便那是我的親人、朋友,或是任何其他的人,但凡是傷害到了我們的國家,我們的人民,我便會下定決心,將他剷除乾淨。”

說話的時候,春生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十分正義、十分嚴肅的表情,壓根就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小鷓鴣多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可別狠不下心來。”

春生“嗯”了一聲,跟着小鷓鴣一起邁開了步子走開去。走了幾步,他好奇問:“對了,小鷓鴣,最近是不是有海國的公主來了我們這裡?”

“是。”小鷓鴣應得十分冷淡。

但是這並不會抹殺一個少年的好奇心,問道:“那麼你見過那海國的公主嗎?公主長得好看嗎?我聽說昨天我們都城有幾個人脫光了衣服跑步,便是公主的命令。”

“你這個都知道?”小鷓鴣轉頭看了他一眼。

“我是聽人說的,我覺得很有趣。”春生笑了笑,問他:“難道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小鷓鴣沉默了片刻,道:“過去我若是遇上了誰對我不敬,或是傷害我的人,我便會殺了他,僅僅是叫他脫光了衣服跑步,還遠遠不夠,也不是我會做的事情。”

春生愣了一下:“直接殺了嗎?那未免也太……”

“太怎麼?”小鷓鴣看了他一眼。

春生垂着眼睛:“太輕鬆了。”

小鷓鴣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饒有興緻地挑起了眉毛:“哦?此話怎講?”

春生道:“一個人窮凶極惡,做過許多的壞事情,傷害了很多無辜的人,若是僅僅一刀要了他的性命,那簡直太輕鬆了,他感覺不到太多的痛苦。過去他曾經傷害別人時,別人感受過的痛苦,便沒有施加在他的身上。”

說完,他看向小鷓鴣:“我這麼說,是不是不像是一個小孩?”

“沒有,”小鷓鴣轉開了目光,“你這麼說挺對的。下回我會考慮你的意見,不會這麼輕易殺人,而是要讓他多受點苦。”

“那你都是為了什麼才會殺人?”春生好奇地問他。

小鷓鴣淡淡道:“傷害了我身邊的人,或是要阻擋我的人,我都會殺死,絕不留情。”

春生點了點頭:“那是你會武功。像是我這樣不會武功的人,便根本沒有辦法了。我們只能忍着,因為我們還沒有權勢可以報復。一直要忍到自己可以報復的時候……雖然對於我這樣的人而言很多時候一忍就需要是一輩子。”

小鷓鴣問他:“你忍耐着的是什麼?”

春生意外地露出一個有點悲傷的表情,沉默了很久,才繼續開口,道:“小鷓鴣,你知道我的娘親卧病在床,但是她不是被天氣累壞的,而是被人傷害了。”

小鷓鴣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們衝進來的時候我根本攔不住,我聽見娘親在裡頭哭喊,我想要去幫助娘親,但是我還小,我沒有辦法……”春生說著,眼圈已經泛紅了。

小鷓鴣猶豫了很久,才終於伸出手,放在了他的肩頭。春生微微一愣,抬眼看他。

小鷓鴣淡淡道:“下回要是見着了那群人,你告訴我,我會幫你殺了他們。”

頓了頓,小鷓鴣繼續道:“不對,是讓他們受夠了痛苦,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