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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艷緊皺着眉頭,一時間,竟然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好。

大雙則因為內疚與慚愧,垂着眼睛站在一邊不敢說話。原本她也對陸玉簡說了千萬不要在這麼近的地方,因為可以聽見裡面所說的話。但是陸玉簡不聽她的,執意要在這個地方,也就聽見了柳清艷說的所有的話。

大雙雖說是柳清艷的貼身護衛,但是在這時候,她也知道陸玉簡是柳清艷的弟弟。她原本可以直接用擒拿制止了陸玉簡,但是她又不能傷了他。

良久之後,柳清艷終於悶聲開口問:“你怎麼來了?不是要守着衿末嗎?”

“聽說會有一些關於姐姐你的事情發生,我便來了。”陸玉簡眯起眼睛,看着她。

“是陸司觀對你說的?”柳清艷皺起眉頭,問道。

她原本與陸司觀說好了,假意對陸司觀說,她不會再來找百里雲柔的麻煩,而陸司觀則對她保證說,一定會叫秦牧嶼付出代價。他不希望看見柳清艷發生任何的意外。

陸司觀認為柳清艷是有些幼稚天真的,考慮事情會不周全,擔心她將自己推入麻煩。

而陸司觀一定也預料到了,像是柳清艷這樣的,根本不可能會真的說不來找百里雲柔就真的不會來。而陸司觀所說的話已經派不上用場了,所以,十分聰明的陸司觀找來了陸玉簡。

作為柳清艷的親人,她的弟弟,柳清艷在面對陸玉簡的時候,心情會柔軟下來。

當下,柳清艷原本已經因為報復而變得無比扭曲的心腸,也在看見陸玉簡的時候,漸漸地柔緩了下來。

“是啊,”陸玉簡微微點頭,依舊在看着她,“姐姐,我很擔心你。”

柳清艷皺了一下眉頭:“難道你不想問問我,為什麼那麼狠秦牧嶼嗎?你不好奇嗎?”

陸玉簡搖頭:“我不好奇,我只是擔心姐姐你,擔心你會出任何的事情,不管是什麼樣的,不管你是不是會受傷,我都擔心。只要你皺着眉頭,你不高興,那我就不能放心。”

“所以為了來看我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你連對衿末許下的守墓的諾言都能違背了嗎?”柳清艷笑了一下,問他。

“衿末已經不在了,但是姐姐,你還在,而你已經是我在這世界上最後的一個親人了。”陸玉簡看着她,眼底有淚光閃動。

柳清艷微微一愣,轉開了身子,道:“你或許已經猜到了,我不是你真正意義上的姐姐。”

以陸玉簡的性格和腦子,不可能還沒有看出來,柳清艷與陸槐香,到底是有差別的。雖說她有陸槐香的記憶,但是關於陸玉簡,卻大部分是她柳清艷的靈魂所產生的。

聽她這樣說,陸玉簡皺了皺眉頭,“嗯”了一聲:“多多少少猜出來了。”

“那麼你還待在我的身邊?你難道不害怕嗎?”柳清艷冷笑着看向他,質問說道。

“我為何要害怕?我關於姐姐、關於家人的概念,都是姐姐你教會給我的!”陸玉簡看着她:“我說的是現在的這個你,而不是過去的那個……就算你和過去有些不同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姐姐,你就是我的姐姐。”

柳清艷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時,正對上陸玉簡通紅的雙眼。

她忽然笑了一下:“玉簡,你究竟在擔心我的什麼啊?”

陸玉簡看着她:“姐姐,我擔心你會做出什麼不正確的舉動。就像是那時候的我一樣,因為衿末,我把王兆都給趕走了,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見過他。”

“是啊,”柳清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姐姐,現在我不希望失去任何一個人了,所以,姐姐,不要再去做那些復仇的事情了,好不好?我們一起過好我們的日子,不好嗎?”陸玉簡看着她。

柳清艷再度很輕地嘆了一口氣:“也許你說的對,那些事情……”

那些關於秦牧嶼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若是她還念着那些,開始展開對所謂秦牧嶼的報復,甚至還將那些仇恨蔓延到了百里雲柔的身上……她就未免有些被仇恨蒙蔽住了雙眼。她是京府尹,她還有許多的事情要保持着理智的頭腦去做。

柳清艷深吸了一口氣,道:“玉簡,我們回去吧。”

頓了頓,她苦笑着說道:“原本我準備待會兒去找秦牧嶼,殺了他,但是現在……我放棄了那件事情,而百里雲柔,也就這樣吧,她沒有辦法說話,也病得很重,沒有人管她。估計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陸玉簡點頭:“姐姐,你看開了就好了。”

“那你呢?待會兒你還要回去陪着衿末嗎?”柳清艷問。

“不回去了,”陸玉簡搖了搖頭,對着柳清艷齜牙一笑,“我以後都要陪在姐姐你的身邊!我要做你和師傅之間的第三者!”

柳清艷不由得笑着推了他的肩膀一下:“你這臭小子!就曉得胡說八道!這話要是被你師傅聽見了,我可保不住你。”

“我知道,師傅他就是一個大醋罈子,根本容不得你跟任何別的男人在一起。”陸玉簡哼哼道。

柳清艷笑了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過頭去,對大雙道:“我記得,你好像是皇上的人。剛才玉簡在門外聽見的,想必你也都聽見了吧?”

大雙垂下眼睛,道:“王妃請放心,剛才您與雲柔公主、與陸大人所說的話,奴婢權且當做沒有聽見。即便奴婢是皇上派來的,但是奴婢也是忠於王妃您的。”

“哦?這又是為何?”柳清艷看向大雙,有些好奇地問。

“大雙與小雙當年都是為齊王所救,所以,我們兩個原本是忠於齊王殿下的,”大雙道,“不過齊王將我們獻給了皇上,但皇上或許不曉得這件事情,所以又將我們姐妹兩個送給了王妃您。他原本的意思是叫我們監督着王妃。”

“皇上依舊是不肯相信我與王爺的,是不是?”柳清艷問。

大雙點頭:“皇上是一個皇帝,見慣了那些朝堂中的爾虞我詐,明槍暗箭,他原本就不可能會堅定地相信誰。所以,即便是王妃與王爺,也是如此。不論皇上對王妃與王爺說了什麼樣的話。皇上不可能真正的將王爺與王妃當做自己人看待,永遠都不可能。”

柳清艷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轉開了身子朝外走去。

陸玉簡跟上她的步伐,道:“姐姐,皇上對你說過什麼話?哦哦,我記得師傅好像恢復了職權,這段時間忙碌的很呢,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曉得!”

柳清艷走到門口,侍衛們紛紛道:“恭送王妃!”

她看也不看那群侍衛,只是大步流星地走着路,陸玉簡繼續問道:“我聽說你們去了什麼狩獵大會,那期間還發生了很多的事情,這大雙究竟是哪裡來的?她們兩個聽說是一對姐妹……姐姐,你好歹回答我一個問題啊。”

馬車前,柳清艷終於停下了腳步,看向他,嘆了一口氣,道:“有些事情很複雜,等回去以後我們兩個再慢慢地說,好不好?”

“好吧,都聽姐姐的。”陸玉簡乖乖地點頭。

“這才是我的乖弟弟。”柳清艷十分滿意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馬車之上,陸玉簡眼巴巴地看向柳清艷,等待着她給自己講故事。柳清艷實在是被他看得十分不好意思,便開口道:“事情其實也很簡單,你可曉得若成公主么?”

“若成公主?”陸玉簡微微一愣。

“看樣子是不認得,”柳清艷道,“她在宴會上喝了毒酒,死了。而王爺則在小將軍的幫助下,成功地重新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便恢復了齊王的職權。而我與王爺兩個人一起找到了殺害若成公主的兇手,也因此,最終得到了皇上的認可。”

停頓了一下,柳清艷壓低了聲音,道:“有一件事情十分奇怪,那就是……那一位若成公主,似乎知道我的很多事情。”

陸玉簡蹙眉道:“姐姐你的很多事情?比如說呢?”

“比如雲柔公主的這件事情,她就像是很清楚。”柳清艷聳了聳肩膀。

陸玉簡愣了一下,柳清艷伸手戳了他的臉蛋一下,繼續道:“不過那也沒有什麼關係,若成公主已經不在了,即便她在,依我看,她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語來。”

陸玉簡微微點頭。

又多聊了一些有的沒的,馬車便回到了齊王府上。柳清艷與陸玉簡下了馬車,正要抬腿走進府中,卻見鬼見愁一臉憂色地站在門口。但柳清艷記得,他一貫以來都是不喜歡在很多人的面前露臉的。

見狀,柳清艷的心裡不由得十分緊張。她走上前去,問道:“鬼見愁,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

鬼見愁看向她,點了點頭:“不錯。王妃,是關於齊王的。”

頓了頓,他的語調沉了沉:“齊王殺了秦牧嶼,現在已經被關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