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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個就是柳清艷要做的安排,用這個訊息作為誘餌,誘導出王府上的細作。

“但是……剛才為何你說鬼見愁與王兆曉得要做什麼呢?”陸玉簡繼續問道。

“因為他們沒有跟着一起過來,”柳清艷道,“照着現在這樣的勢頭,他們兩個應該是去看有誰準備離開王府了。要是他們兩個的身手,沒有人可以從王府偷偷地溜走而不被發現的,他們也很快就能夠帶着那細作回來。”

稍微停頓了一下,柳清艷蹙眉道:“這也是我與王爺兩個人在他出征之前就商議好了的措施。原先我不肯同意,覺得這樣太冒險,但是他堅持。”

柳清艷擔心的是陸司觀真的會因為她而分心,即便是對細作進行抓捕,也是會有錯過的可能性。若是真的將她受傷的消息傳到了邊疆,陸司觀難免會因為擔心而分身。在千鈞一髮的戰場上,最怕的就是分身。

但是陸司觀卻堅持要這樣做。他相信柳清艷不會受傷,也相信陸玉簡,鬼見愁,王兆還有所有守在柳清艷身邊的人。

而正是因為見陸司觀如此堅持,柳清艷也沒有再繼續懷疑下去。

鄭大夫匆忙趕到,見到坐在床上的柳清艷,微微一愣:“王妃,你可還好么?”

“我很好,不過有件事情,需要鄭大夫你來幫個忙。”柳清艷對着鄭大夫展顏一笑。

她是相信鄭大夫的,不僅僅是因為她對這個人是真的很了解,曉得鄭大夫絕對不可能會做出什麼骯髒的事情來,也是因為鄭大夫與齊王府有着一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果不其然,聽了柳清艷所說的話,鄭大夫連忙點頭:“是,王妃。有任何的吩咐,都請王妃說來!”

柳清艷微微一笑:“你過來,為我檢查身子,我的確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出去見了人,你得說我的身子不太好。”

鄭大夫走到床前,聞言微微一愣:“故意裝作身子不好么?”

柳清艷點頭:“此事說來話長,現在我就不多加贅述了。只是這件事情只有鄭大夫你可以做到,還請鄭大夫多家費心了。”

“王妃放心吧,在下一定竭盡全力。”鄭大夫向著柳清艷皺起了眉頭。

鄭大夫只是為柳清艷檢查了一下身子,查看胎兒是否安好。檢查完畢之後,鄭大夫微笑着說道:“王妃,你的身子實際上來說是沒有什麼大礙的,不過因為孩子有了一些變化,他長大了,所以,安胎藥也得有些改變。”

柳清艷微微點頭:“有勞了。”她看向面前的鄭大夫,問:“那麼我拜託鄭大夫你做的事情……”

“那都好說,我也已經想好了說辭,”鄭大夫收拾了一下東西,對着柳清艷笑道,“說是王妃身子有些奇怪,即便是在下也檢查不出來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如此煩擾,但在下不會放棄,會繼續為王妃料理身子。”

若是鄭大夫僅僅是說因為檢查不出柳清艷的身子為何忽然不好了,那麼柳清艷應該做的事情是多找其他的大夫來看。但是對其他的大夫,柳清艷自然是不相信的。

故而,鄭大夫得說那麼一句“繼續為王妃料理身子”來打消有心之人的顧慮。

此外,為了加重此事的嚴重性,鄭大夫還得說是“即便是在下也檢查不出來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由此來增加事情的嚴重性。

柳清艷頗為讚許地想,鄭大夫果真是學醫之人,腦子實在是太好用了。

鄭大夫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開了一副全新的安胎藥,便出去了。陸玉簡送他出去,也要與他故意在外面下人的面前談論起柳清艷的病情,以此來引起契丹人安插的細作的注意。

柳清艷坐在床上,感覺自己的腳邊有什麼東西正在拱動。

她微微有些驚訝,掀開了被子去看,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時,她頓時忍俊不禁:“滾球,你怎麼到了我的床上來?”

一身雪白的滾球正縮在她的被子堆里,見被她發現了,搖搖晃晃地便撲了過來。

柳清艷接住了滾球的身子,摟在懷裡一陣揉按,心情頓時好到了沒邊沒際。

她想,實在是這些毛茸茸的小動物的魅力啊,不論是在什麼情況下,只要擁抱到這樣的一個小動物,那不管多少糟糕的心情都會一掃而空的。

滾球在她的懷裡安安靜靜地待着,柳清艷低頭看它,忍不住笑了笑:“這麼乖,要是被人瞧見了,只怕是會以為你是什麼大貓呢,而不是豹子。知道豹子應該做什麼事情嗎?獵殺。所有的其他的飛禽走獸,見了你都是該要逃走的。若是你成年了,即便是我這樣的人見到了你,也是要落荒而逃的。”

可是這一隻小豹子,陰差陽錯之間被帶回了齊王府,原本還對府上的人有些排斥,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小豹子越來越像是一隻家養的小寵物。

大約也是因為滾球原本年紀就小,被王兆救了,到齊王府上之後便一直為府上的人貼心照料。如此一來,也便消除了獸性,反倒是與府上的人關係密切。

滾球聽不懂她說的話,只是在她的懷裡換了一個姿勢,趴得更為舒適了幾分。

柳清艷不由得想,很多時候,這樣的獸類都有感情,比起某些說是人,但做的事情卻如同禽獸一般的人,反倒是獸類更為叫人信任一些。

柳清艷正發獃,門外忽地響起一陣腳步聲,陸玉簡走進房中來,見了她懷中的滾球,沒有多加在意,而是蹙眉道:“姐姐,抓住了五個細作。”

“五個?”柳清艷挑起了一邊眉毛,“比我原本估計的倒是少了一些,這算是全部了嗎?我倒是不大相信。”

“是不是全部不太清楚,不過抓住的這五個,在被發現之後,便當即選擇了自盡。”陸玉簡蹙眉說道。

“自盡了?”柳清艷一愣。她看向陸玉簡,問:“那麼我們抓住細作之後,還有他們自盡的時候,可有被其他人瞧見了?”

若是被人看見了,那麼若是在餘下的下人中還有別的幾個細作,那麼這個辦法就完全沒有用處了,反而會叫那些個細作更為警惕,若是要引蛇出洞,只怕是更難了。

“沒有被瞧見,但是如何解釋那些細作的死,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陸玉簡蹙眉說道。

“沒有被瞧見那就好,”柳清艷微微點頭,“至於解釋他們的死,那倒也不算是什麼難題了。我有辦法。”

陸玉簡一愣:“你有什麼辦法?”

柳清艷看向他,微微一笑:“你難道忘記了,現在我們齊王府可是有一個最大的仇家,名為南宮蕙啊。而且她如此難纏,不僅僅是驃騎大將軍唯一的女兒,也是太子殿下喜歡的女人,她要是想做什麼我們都阻攔不得。”

陸玉簡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現在說起南宮蕙,又是為何呢?”

“你傻呀,”王兆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就像是王妃的身子可以賴到南宮蕙下毒這件事情上,那些細作的死,自然也可以說是南宮蕙的錯。”

陸玉簡微微一愣:“這都可以?”

“當然可以,”鬼見愁就在王兆的身邊,此時也開口說話,不過也不知為何,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些中氣不足,“現在王府上有多少人不曉得南宮蕙與我們為敵?正好王爺不在,她也可以為非作歹。”

“但是我比較擔心的是,南宮蕙要是知道了,站出來澄清,那該怎麼辦?”陸玉簡問。

柳清艷笑道:“你覺得她會站出來說嗎?能夠叫我府上的人死傷,她高興都來不及呢。即便是顧及到皇后與太子那邊,她真的站出來了,可還得有人相信呢。”

陸玉簡嘆了一口氣:“這或許就是撒謊多了,作惡多了,以後就沒有做好人的機會了吧?”

“是啊,所以你以後可不要做壞人。”王兆走上前來,拍了拍陸玉簡的肩膀。

“我要是做了壞人,我一定第一個殺了你。”陸玉簡瞪了他一眼。

“這麼凶啊,可我們不是好兄弟嗎?”王兆笑眯眯地逗他。

柳清艷插話說道:“不過,你們是怎麼處理那些細作的屍體的?”

鬼見愁回答道:“很簡單,偽裝出中毒的模樣,叫鄭大夫檢查了一番。我們十分有默契,鄭大夫對着圍觀的眾人說,是與王妃差不多的癥狀。如此,便十分相像了。”

柳清艷微微點頭:“找你們來幫我,的確是十分有用的。”

她還準備問些什麼,鬼見愁卻臉色蒼白地垂下了眼睛,像是在隱忍着什麼巨大的痛苦。

陸玉簡奇怪地看向他:“鬼見愁,你怎麼了?”

柳清艷很快地反應過來,放下滾球便站起了身來,下床走到鬼見愁的面前扶住了他,頭也不回地索道:“你忘了嗎?玉簡,鬼見愁還受着傷呢!”

“我沒事……”鬼見愁剛搖着頭說完,便昏倒在了地上。

柳清艷嘆了一口氣:“真是叫人不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