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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陸司觀忽然如此,柳清艷緊張萬分:“陸司觀,你怎麼了?”

陸司觀臉色蒼白地對着她搖了搖頭,但很快,他的額頭上便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閉上雙眼似乎強忍着什麼痛苦。

“陸司觀,你不要嚇我……你是不是傷口又疼了?還是,還是你毒發了?”柳清艷的聲音里已經帶出了哭腔。

她很害怕,害怕會不會林太醫說他能活七天都是保守的估計,或許陸司觀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怎麼辦?

要是沒有了陸司觀,已經動心了的她一定會很難過吧。

“我沒事,”陸司觀咬着牙,強忍下疼痛,握住了柳清艷的手,“槐香,不必擔心。”

“你這個樣子,我根本做不到不擔心你。”柳清艷紅着眼睛,轉頭喚了下人進來,“去,快快去請宮中的林太醫過來,就說是我要請的!不管他的手上在忙着什麼事情,都務必把他給請過來!”

下人應下一聲,絲毫不肯怠慢便跑着去了。

陸司觀不由得笑道:“槐香,你的京府尹倒是當得很是威風。”

柳清艷責備般地瞪他一眼:“都這種時候了,你就不要再跟我開什麼玩笑了,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

陸司觀笑了笑:“我會好好的,一定會。即便不是為了我自己,也得為了你。”

看見她如此為了自己而擔憂,陸司觀的心中又是溫暖,又是心疼。本來他應該要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叫她不必再因為外面世界的風雨而擔憂。可是現在倒好,是他受了傷,中了毒,叫她在那裡暗自擔心,垂淚許多。

“你知道就好!下回你要是再敢把葯碗摔了,我一定不會再理你!”可說是說著威脅的話語,看樣子像是有些生氣,但柳清艷還是站起身來,扶着陸司觀走回到房間裡面睡下。

陸司觀躺在床上,身子的不適感才稍微退去一些,能夠平穩地呼吸了。剛才劇烈的疼痛來得太過於強烈,即便是他自己都有些難以控制,叫陸槐香擔憂,着實不是他所想的。

“槐香,我沒有事,你不要總是皺着眉頭。”陸司觀看着她,柔聲說道。

“你還沒有完全好起來,我怎麼可能不皺眉頭?我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柳清艷有些責備地看着他。

“你皺眉頭的樣子不好看,我看了心裡有些不舒服,那樣的話,病豈不是好得更慢了。”陸司觀有理有據地說著,還煞有介事地端着一臉的正經。

柳清艷對着他翻了一個白眼:“你就唬我吧,我才不相信你。”

她可是再清楚不過了,這陸司觀要是沒有解藥,七天之後,甚至七天之內都必死無疑,哪裡跟她皺不皺眉頭有什麼關係?

陸司觀笑了笑:“是真的。看見你笑的樣子,我會覺得開心一些。若是瞧着你的微笑,即便下一秒要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了。”

分明是綿綿的情話,可卻聽得柳清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

她伸手一把蓋住了他的嘴唇,搖了搖頭。

陸司觀的眼睛很漂亮,睜大了看向她,眼底彷彿帶着星辰的光輝,明亮又耀眼。

柳清艷知道的,這樣的男子,她是絕對沒有辦法捨棄掉的。所以,她必須去拿解藥,也必須使自己的計劃行使起來,最終,成功。

“陸司觀,這種死不死的話,你以後最好少說,不然的話,我怎麼嫁給你?”柳清艷一板一眼地說道。

這一回反倒是輪到陸司觀微微一怔了。

剛才她說什麼?她是說到了“嫁給你”這樣的字眼嗎?她真的說了?

見他一臉的不肯相信,柳清艷撇了撇嘴:“沒錯,我說的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不然的話,你會沒有命娶我。那你豈不是就要難過死了。”

說著,她收回了蓋在陸司觀嘴唇上的手掌,掌心的一陣餘溫好一會兒才消散掉。

陸司觀笑着搖頭:“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柳清艷不說話,但耳根處竟然有些發燙,一定都已經紅起來了。幸好被頭髮遮住了,所以那一陣紅色沒有被看見。

“槐香,你過來。”陸司觀瞧着她的眉眼,越看就越是喜歡。

“做什麼?”柳清艷奇怪地問,根本沒有想到他的意圖。

“你湊過來,我有些話要對你說。”陸司觀又說了一遍。現在他的身子已經不那麼疼了,當然也開始想做些奇奇怪怪,但有很溫柔很纏綿的壞事情。

柳清艷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向著陸司觀湊了過去。她的一張臉小巧又精緻,在陸司觀的面前陡然放大,看得他心中極為愉悅。

他伸手撫摸着她臉頰的輪廓,微微抬起上身,吻住了她的雙唇,因為力氣不太足,僅僅是問了一下子,便又躺了下去。

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本來他還打算多吻一會兒的,畢竟是柳清艷的嘴唇,對於他而言實在是香甜。即便是吻上千萬遍,他也絕對不會覺得膩煩。

大概是看出了陸司觀的心思,又因為這段時間與他朝夕相處所以麵皮也有見厚,柳清艷竟然主動地俯身下去,吻上了陸司觀的嘴唇,學着他以前每次如何吻自己的樣子,用自己的唇瓣來回摩擦他的,甚至還伸出自己的舌頭,很輕地舔了舔*他的嘴唇。

陸司觀眯起眼睛笑了笑,心想,這個小丫頭學藝不精,以後得好好教教她。

不過,僅僅是現在這樣經驗不足的一個吻,也足夠叫他享受了。

“咳咳。”一邊響起一陣故作的咳嗽聲,音調有些蒼老。

本來柳清艷還沒有和陸司觀親吻夠,聽見這麼一聲,第一時間是覺得他很煞風景,心中便有些煩躁,準備好好地責備那人一番,可第二時間,又猛然間想起了剛才自己派了下人去請的林太醫,頓時,又愣了一下。

於是,當她終於肯紅着臉離開陸司觀的嘴唇,看向來人時,臉上的那一抹紅色極為艷麗:“林太醫。”

林太醫對於現在年輕人這種舉動似乎也見怪不怪了,倒也不說什麼,只是走進來:“陸大人今日感覺身子如何?”

陸司觀笑眼看着柳清艷,不過話是回答林太醫的話:“好多了。”

林太醫卻是正色道:“依老朽看,陸大人您的身子並未見好太多,實際上,是還有很大的問題的。”

柳清艷看向他:“林太醫,你是如何知曉的?”

林太醫指了指滿地摔碎了的葯碗:“雖說外頭有吃剩下的早點,但是據我看來,今早的陸大人是發了脾氣,還不肯喝葯。這對於身子而言,實在是一種懲罰啊。”

“的確如此。”柳清艷嘆了一口氣。

也是怪她,不說一句話便離開了府上,所以導致陸司觀擔心不已,不肯喝葯。

林太醫走到床前,放下隨身的小藥箱,道:“現在老朽再為陸大人看一下病情究竟如何了,陸大人可要好好配合。不然的話,又要惹得京府尹大人擔憂,那可不太好啊。”

“自然要配合著。”陸司觀笑了笑,不由得感嘆,這個老傢伙,倒是很會說話。

如是僅僅簡單說要他配合,他或許還會做些什麼別的動作,可他卻是搬出了柳清艷來。叫柳清艷擔憂,他的確是捨不得的。所以,他也會乖乖地配合。

“那麼……我再去安排下人給他煎藥。”柳清艷站起身來為自己找事情做。

“不必了,”林太醫出聲打斷了她,“如今,陸大人的身子又有了新的變化,那些舊的藥方自然已經是不能用了。所以即便煎好了葯過來,也是無補於事的。”

柳清艷皺了皺眉頭,停下了腳步。

林太醫又道:“不過,京府尹大人倒是可以站在邊上好好瞧着,待會兒我會為陸大人施針,暫且為陸大人穩定一下身子。他現在身子極為虛弱,若非如此,是沒有辦法的。”

其實,林太醫只是沒有說出真正的要施針的原因。

不過,陸司觀其實早就已經猜到了:“林太醫,我這一聲的毒素流竄,你也很苦惱,是不是?”

林太醫微微一愣,又嘆了一口氣,道:“到底是習武之人,這毒阻塞了奇經八脈,令陸大人無法運功將毒素逼出,又在進一步蠶食着陸大人的身體,着實是一種很要命的毒。”

“那麼太醫可曉得解藥?”陸司觀問。

林太醫很輕地搖了搖頭:“解藥老朽暫且不曉得,不過,憑藉老朽生平所學,倒是可以為陸大人穩定病情,不至於使那毒蔓延太快。”

柳清艷有些驚訝:“那不成這毒素還會越來越快地蔓延嗎?”可當初不是說好了會有奇談的時間剩下,難不成……這個毒還會變的嗎?

林太醫重重地點頭:“不錯。這毒,正在加速蔓延,每一天都會出現新的情況。”

稍一停頓,林太醫幾乎是嘆息着說道:“若是今日不施針,只怕是陸大人僅僅是剩下三天的時間了。”